第三章
“你疯了吧，偏要做剑约者？”
奥比好像对“剑约者”三个字异常敏感，立马大声对米尔说，“那样的职业，反正我在这辈子中当过一次就足够了。”
“可我一次也没当过啊～”
“……”
“总之，成为剑约者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而且作为与剑约家族毫无血缘的外人成为剑约者可没那么容易。”
“所以不是才称作梦想么。”米尔看着奥比，带着那个第一次见到奥比一样的笑容。
“呃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能和你这样的人聊天，一辈子也只要一次就够了。”
两人停下脚步，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奥比和米尔好像不约而同地想到要坐下来，然后又呆呆地看着对方。
“所以说呢，——与剑约家族没有什么关系的人，成为剑约者得一步一步来，首先你得参加各种测试成为一名漫墨尔士兵——或者说是剑约家族的一个士兵，等你通过剑士和剑者等等考核和训练之后，才有机会获得佩剑，”奥比抬着头，一副知道很多事情的样子说，“而且接下来还要看你的资质和天赋，如果无法过关也是前功尽弃的事情，当然最后也会有与你竞争的对手，这样淘汰下来才能选出合格的剑约者，而且有些年甚至没有新的剑约者出现。”
“你真的是剑约者啊！”米尔说：“这样的情报很是珍贵啊。普通人应该完全不会这么想。”
“怎么会，这么简单的信息难道没有公开么？”
“不全是，现在想做剑约者的人们大部分认为能打赢对手取得测试通过就能成为剑约者了，根本不会考虑到天赋和资质什么的。”
“这样啊。”奥比又一副面无表情，完全无所谓地说到，“他们多半会半途而废，坚持下来的人不少也会死掉。”
“蛤，为什么会死……”
“总之现实很残酷，尤其在测试的最后阶段，家族不会让竞选的人数超过一位数，弱者只能被淘汰或者被杀死。”奥比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失落了不少，“我亲眼目睹过很多次结果，迄今为止应该只有三个不具有家族血统的外人成为了剑约者；那个六秒克琳娜是其中之一。”
“所以说还是有可能的咯？！”
“嘛……算是吧。现在有没有新成员我就不清楚了，毕竟已经离开那里五年了。”
奥比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米尔：“咳咳，那个，你先站起来一下。”
米尔照做，有些费解地看了看奥比“我有名字，你直接叫我米尔就行了。”
……
……
奥比发现自己身高加上椅子的高度仍然没有米尔高。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高啊！”
“是你本身就矮好吧——不是刚说完我有名字的嘛！”
两人离开长椅后继续往前走，突然看到集市口前的人群吵闹起来，公告栏前站了个高声说话的中年男子，“新消息……”
奥比加快了脚步，想走上前去，“走去听听。”
米尔的衣服被奥比抓住，强拉硬拽地挪到人群旁边。
“昨日信使带回鬼目族消息，其兵团团长已确认在亚利斯塔城堡内自杀，目前‘自杀’一事仍有争议，单从调查情况看并无他杀的迹象……”
奥比听到这里，开口问了问米尔，“说起来你以前也是个刺客吧，你怎么看这个事。”
“鬼目组的上层阶级的人会自杀还真是少见，应该又是什么谋杀伪装的吧。”
“怎么，有可能是你曾经的同伙么。”
“应该不是，‘瞳’应该解散了才对，除此外也没什么其他势力专门针对鬼目。”米尔又注意到中年男子的话，“等下，再听听。”
“……据几名赏金猎人提供的信息来看，在团长死亡后收到有关此次事件的背后存在一个名叫‘瞳’的刺杀组织的消息，具体情况……”
“……”奥比也听到了这句话，表情有些僵硬，“刚提完这组织。”
“不对吧，这不可能啊。”米尔低下头来思考，眼神忧虑这什么，根据自己的记忆叙述着，“组织解散的时候，只剩下三个活人了，除我外有一个前两年摔死了，我不觉得剩下一个人还有能力继续打着组织的名号执行任务。”
“对了，我问你，”奥比严肃了起来，“那个‘瞳’组织有多强呢，或者说名声有多大。”
“基本上都是契约者，不是最强，但绝不弱，在杀手界也有很高名气。”
“那么或许是其他刺客冒用‘瞳’来杀人的可能呢。”
“也许吧。”
“这样啊——走吧。”
“去哪啊。”
“去弄清事情的真相呗，既然这件事和你有关系的话，你不会不在意的吧。”
“有没有关系又不确定，而且我要怎么做，现在可是一点情报都没有。”
“我可以帮你找找。”
“……”
奥比扭过头去，皱了皱眉头，“就当是在酒馆里的时候借你买酒的报答吧。”
“别把我说的像个物品一样！”
“少得意，赶快走，萝莉控，等这件事完了我们就两清了。”
“怎么可能得意啊……”
“总之——就是：如果我来帮忙的话，我这个没有佩剑的剑约者也是可以帮大忙的道理。”
奥比把自己口袋里的一块石头拿了出来，递给了米尔，“拿着，这可是比你命还重要的东西，弄丢了我就打死你。”
“……”
虽然米尔不明不白地接受了奥比的帮助，并且还要保管一个破石头，但是也许这能帮到自己的话也是挺值得的一件事。
“谢谢呐。”米尔有些语重心长地说。
“你是笨蛋么，都说了是会两清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仍然没有看到曼墨尔城的大门，知道奥比发现了旁边一家熟悉的电门。
那家酒馆门口的标语被改成“未满十四岁禁止入内”的酒馆。
“喂，米尔，这里不是刚才喝酒的地方么，怎么又绕回来了。”奥比指了指右手边的酒馆，“你不是对这里很熟悉么，我可是完全跟着你走了……”
“……我原本是想从南门走的。”
“放着左手边上那么近的西门不走偏偏又绕回来？你脑子还合适嘛。”奥比碎了一口米尔，指了指脑袋。
“六秒克琳娜就是西区和北区的管理者吧，我只是想避开她而已，”米尔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而且你这不是知道路嘛。”
“烦死了，快走，要不是走错了我也意识不到啊。”奥比站在米尔的身后，推了推这个比自己高出半米多的男人。
……
“喂，你倒是动一下啊——”奥比想要使力气的时候，米尔的手突然按住了自己的头。
“你看前面。”
“什么啊……”
大概距离米尔和奥比十几步的地方，一位身着女性特别制作的政府军服装，左手佩戴一把青色的剑，一头金发。她看上去严肃无比，空气甚至都因为她的存在而降低了温度。她的视线像是注意到了从米尔背后探出头来的奥比。
“唔——唔！！”
海洛德·六秒克琳娜。
“喂，米尔，怎么办，我一定会被她认出来的！”
“别急，现在退后会引起疑心的——自然地往前走，然后随机应变好了。”
米尔和奥比借助交错的人群，在一瞬间完成了位置的转换，宛如“爸爸牵着女儿的手散步”的样子，迎着六秒克琳娜相向而行。
六秒克琳娜很快注意到这对“父女”，也往前走着。
又一次，米尔与六秒克琳娜擦肩而过，这次只有六秒克琳娜盯着米尔看，直到三人再次错开。但克琳娜却挺住了脚步。
“等一下，这位先生。”克琳娜迅速回过头来，明显地冲着米尔说道。
“（小声）啊，完蛋了……”奥比的手将米尔的手拽的更紧了些。
“怎么了，‘六秒公主殿下’。”米尔微笑着转过身，礼貌回应。
“你——是在前面那家酒馆用过酒的顾客对吧！”
很严肃，很正经。
克琳娜的语气也毫无开玩笑的机会。
“啊，是啊，我也有印象在那里看到了您。”
“那么，你有目睹酒馆里的骚动对吧。”
“是的，我目睹了全过程。”
“那时你在做些什么。”
“酒馆里当然是在饮酒了。”
——一连串如同审问犯人一样的对话。
“据目击者称，有一个多管闲事的契约者制服了滥用职权的士兵，”克琳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米尔，“而且还是个小孩子。这样的事你知道么。”
“……”米尔明显停顿了一下，“没有。”
“你在说谎。”
……
不是吧，这么快就要结束对话么——真是恐怖的女人。
克琳娜保留疑心后，紧接着注意到了米尔身后的奥比，便将严肃的眼神移了过去。
奥比也马上察觉了，往米尔身后缩了缩。
“这个孩子是……”
“哦，是我的女儿。”米尔用朴素而日常的语气说着，“她怕生，所以会一直躲在我后面。”
“这样啊……”克琳娜简单回应了一下，紧接着寻找一个合适角度来看看奥比。
克琳娜从左边看，奥比就马上躲在右边去；从右边看奥比又把头扭回左边。
就这样几个来回，克琳娜最后突然改变方向，和奥比对上了视线。
盯——
“额……呃……”奥比的眼神飘忽不定，想了又想。
“喵——”奥比摆出了一副小猫的样子。
……
“欸，好可爱啊。”六秒克琳娜看着奥比小猫一样的姿势笑着说，“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啊，你女儿很惹人喜欢啊。”
严肃的气氛全无。
“很高兴您这样说我的女儿，六秒大人。”米尔顺应话题，用手去摸了摸奥比的头说，“她叫比奥”
“比奥？”克琳娜凑近了奥比的脸，“她的脸也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的说。”
奥比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萌萌地看着六秒克琳娜。然而脊背早已出了不少冷汗。
“她现在应该不在这里才对，因为种种原因还是和她分开了。”克琳娜又看了看米尔，“哦，不好意思，说了些奇怪的话。”
“没事六秒大人——现在我想我们得走了。”
“这样啊，那么有幸再会吧，我也还有公务在身呢。”
米尔拉着还没缓过神的奥比，加快了些脚步，离开了六秒克琳娜的周围。
此时，迎面跑来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停在旁边，脸上写满了慌张。
“不好了，六秒大人！有杀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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