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开始
地球一角的某一座疗养院被格里芬猛烈攻击时,在军用地图上没有标明的一座山中。
伪装成岩石的电动铁门上,隐约看到几个磨损严重无法辨识的文字。
门后是一段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处指挥室。这间指挥室与格里芬大部分的指挥室布局几乎相同,除了显示屏上的内容和归属标志:铁血工造。
主控制器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1942年苏联尉官制服的年轻人,令人注目的是他的制服左臂自然垂下,而衣袖之内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桌子上杂乱无章,唯一一处较整洁的地方摆放着一份档案,档案上陈放着一只暗黑色的机械手臂。档案上的首页分明写着:《鲁迪尔-恩斯特少尉履历》。
鲁迪尔端详着面前的手臂,在想着这只手臂的制作者,而在自己的脑海中却只有一个个化为碎片的记忆……
三年前,蝴蝶行动前一周
特种作战司令部
身着格里芬制服的鲁迪尔拘束的站在驻地大厅,试图隐藏自己与众不同的左手。不远处,克鲁格和一名军官模样的中年人交谈着向鲁迪尔走来。
“鲁迪尔,从今天开始,卡特将军就是你的新上司了。”克鲁格向鲁迪尔介绍这名军官。鲁迪尔曾在军队中进行了为期三周的紧急训练,认得面前的这位军官是位准将。鲁迪尔与卡特准将互相敬礼之后,卡特准将与克鲁格走向走廊的另一端,鲁迪尔跟随在后面,隐约能听到了两个人的低声谈话,卡特翻阅着鲁迪尔的简历:“……17岁……高等中学毕业……格里芬秋季指挥官模拟对抗演习第一名……”而克鲁格的声音较为洪亮:“是的,我认为他符合您的招募条件,他的年龄低些,但他的才能和他的年龄是不成正比的。”三人走到了一扇门前,门牌写着“特种作战司令部作战室”,克鲁格与卡特握手告别之后,卡特回头对鲁迪尔说:“那么年轻的小伙子,你现在就是作战室的参谋了,军衔暂定为少尉吧,怎么样,你的工作地点就是这里,现在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吧,明天七点来作战室报道,有一个对抗演习的方案需要制定。”“是,长官。”鲁迪尔接过了司令部地图和通讯器。
窗外下起雷雨,雷声打断了鲁迪尔的回忆,远处隐约传来枪声。
控制台报告:本地区检测到四个格里芬信号正向指挥室前进,大约距离6km,是否出动梯队阻击。“呵,冲着我来也不错,至少可以结束这无聊的地下生活了。”鲁迪尔对手臂上的通讯器命令道:“保持原定巡逻方案,与敌遭遇不要恋战,并关闭所有对外接口,撤退后再启动通讯,完毕。”
鲁迪尔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一个心智云图,这个云图看起来已经过时了,还有弹痕和一点融化的痕迹。鲁迪尔把自己的手臂接回,仔细端详着这块云图……
蝴蝶行动当晚
铁血培育仓库
鲁迪尔站在仓库门口,还未清理战斗痕迹的仓库此时不堪入目,但显然鲁迪尔没有丝毫畏惧,他向着一处铁门走去,栅栏门那边的一堵墙边靠着一名被子弹打穿的人形,鲁迪尔使用左手强行打开了门上的锁,进入小屋内,小屋内有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暗道被打开,从痕迹上看有一名人形通过了暗道。
“看来UMP45走掉了。”鲁迪尔俯身看了看墙边的人形,自言自语道:“UMP40,对不起。”鲁迪尔蹲下身仔细检查了ump40的损毁部位,“看来这是ump45干的,虽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但她凑巧打坏了40云图的电源,这可能会停止融毁程序。”鲁迪尔小心的拆下了40的心智云图,走出仓库,“现场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异样,开始清理吧。”“是。”守在仓库门口的人类士兵回答。
鲁迪尔停止摆弄心智云图,将自己手臂上的几根线路拆开,尝试接入这块心智云图。
蝴蝶行动第二天深夜
鲁迪尔的房间
鲁迪尔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沉思着,此时整栋大楼停电了。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一把手枪顶在了鲁迪尔的脑后,鲁迪尔不耐烦的举起双手,“你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知道,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因此你得死。”鲁迪尔猛地转身,右拳击中了暗杀者的腹部,而左手已经捏碎了暗杀者的手掌,手枪掉到地上。在暗杀者叫出声之前,鲁迪尔的左手已经捏紧了他的喉咙,并把他举起地面,暗杀者在挣扎,但无济于事,几十秒后,暗杀者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了。
鲁迪尔的杀戮并非从此刻开始,也不会在此刻终结。
鲁迪尔摸出随身的手电,照出了暗杀者的身份:上士,同时也搜出了暗杀计划,计划指出此刻属于暗杀者的车子正停在司令部内。鲁迪尔顾不得多想,带上了暗杀者的车钥匙和ump40的云图,翻身从二楼跳入树丛,找到了汽车,将油门踩到底冲出了司令部。
二十分钟后,军方辖区与铁血辖区交界处
鲁迪尔以近100km/h速度疾驰,车上隐约响起了有规律的“滴滴”声——C4炸弹即将爆炸的声音。鲁迪尔叫声不好,随即跳车,伴随着炸弹的火光与气浪。
鲁迪尔检查了自己的状况,他只拿回了自己的手枪和心智云图,环顾四周,似乎有属于军方的巡逻人形逼近,鲁迪尔无奈地启动了自己手臂上的信号发射源——被识别为铁血的最高等级求救信号……
【心智云图连接成功……】
【正在进入二级平层……】
鲁迪尔被系统的提示拉回现实,现在环绕自己的似乎是一串串的数据流,不远处有一团微小的光。“这就是二级平层吗……还真是无法想象呢。”鲁迪尔感慨着,并向那团亮光走去。亮光逐渐转圈升起,逐渐变成了一个人形的模样。
“我们又见面了,ump40”。鲁迪尔说道。
“一个人形在二级平层内和一个人类交流,这大概是历史上第一次吧,我曾经的指挥官。”ump40显得略有吃惊。“军方的融毁程序没有启动……?ump45在哪?”
“很走运,你的电源被打坏了,融毁程序终止了运行,看来你的脑子完好无损,而ump45,她应该还活着,在一个‘不存在的’小队。”鲁迪尔回答。
“那么少尉,您不辞辛苦的跑到二级平层里来,不会仅仅是为了和我聊天叙旧吧,或者说,你们还需要我去执行另一次阴谋?”ump40挖苦道。
鲁迪尔沉默片刻,说:“一位设计人形的设计师告诉我,你们被加载了感情模块,这意味着,你们并不是冰冷冷的军用武器或者杀人机器,而是和人类一样,有着自己的善恶,喜好,判断,取舍。一个人的诞生可能并没有什么意义,而一个人形被制造出来,一定是具有意义的——无论对人类或对人形。”鲁迪尔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我相信你的诞生是有意义的,你的意义并不在于执行几次不光彩的行动,有人还需要你,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ump40沉默了,鲁迪尔顿了顿,提出了最后的问题:“那么,ump40,你还愿意去实现你的意义吗?为了需要你和你需要的人和人形?”
ump40点了点头,鲁迪尔的嘴角微微扬了扬,说道:“那么这次的叙旧到此为止吧,我会去寻找适合你的素体,而你,做好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的准备吧——虽然这个世界比你离开时糟的多。”鲁迪尔关闭了与二级平层的连接。与此同时,指挥室的大门被炸开。
两个白衣黑面的人形从门的两侧冲了进来,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鲁迪尔,鲁迪尔不情愿的缓慢转过转椅,这时从门外走出了一名女人和两位看起来十分高端的人形。
“那么小姐,您是哪方派来杀掉我的呢?军方还是……M4A1和AR-15?”
站在女人后的两名人形流露出惊讶的神情,很显然她们对鲁迪尔认出自己感到十分惊讶。
“AK-12,AN-94,放下武器。”装着义肢的女人命令道,然后向鲁迪尔作出了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安洁莉娅,你就是文件里所说的恩斯特少尉?”
“鲁迪尔-恩斯特,我早已不是什么少尉了,现在我不过是一名‘狱卒’而已。那么,是什么文件提到了我的名字?”
“一份军方的文件和一段莱柯生前的录音,我想知道你和莱柯的关系以及你为什么会有几乎与‘伊莱莎’同级的铁血权限?”
“不是同级,而是更高,”鲁迪尔纠正说,“这不过是一份来自朋友的馈赠和委托而已。”鲁迪尔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想找我知道什么,那次名为‘蝴蝶’的行动。”
安洁莉娅点了点头:“是的,我们相信这不是军方口中的什么意外,我们要挖出背后的真相,水落石出。”鲁迪尔扬了扬嘴角,讲到:“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而我扇动了几下翅膀,大概引起了这场战争。”
鲁迪尔停止了讲述,打开了通讯器:“‘狱卒’呼叫M16,白纸是否获取,燃烧状况如何?”M16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回应:“已经获取,正在燃烧,火焰强烈。”“很好,我遇到了你核心命令上写着的人形,你要和她说几句话吗?”M16回答说:“你遇到我的小公主吗,请让我和她说上几句话。”
鲁迪尔看向M4A1,将通讯器扔了过去:“通讯那头是M16,AR小队的M4A1和AR15,有什么悄悄话就快去说吧,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的直接通话。”M4A1愣了愣,然后叫上了AR15走向门口。
“那么在我说出更多情报之前,讲一讲你和你的小队都在我的地盘上干了什么吧。”鲁迪尔向安洁莉娅提出了要求。
十分钟后
“所以那颗坍缩弹是你们干的?让我想想我们亲爱的法律会给你定个什么罪呢。”鲁迪尔半开玩笑的说,“没有考虑到如此巨大的变数,是我计划的败笔。”
“你的计划?一直在指挥铁血的不是伊莱莎?”
安洁莉娅露出惊异与怀疑的目光,而鲁迪尔丝毫不在意安洁莉娅是否相信自己:“指挥铁血的当然是伊莱莎,但是制定计划的可不一定。你以为这样大的计划仅是一个自我学习的AI就能够设计出的吗?”
鲁迪尔又说:“不只是这次,一些伊莱莎直接参与到的行动中我都有参与制定计划,你觉得‘蝴蝶’的计划又是谁设计的呢?”
鲁迪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说:“那么你的目标是找出背后的真凶,而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名字,卡特。特种作战司令部卡特准将。而我会配合你的行动,我的目标是为莱柯复仇。”鲁迪尔想了想,说:“那么到此为止吧,安洁小姐,祝你成功,希望你能够找到我们一直追寻的真相,改日再见。”鲁迪尔回身,看到了桌子上的心智云图,鲁迪尔抓起云图,追上安洁,把云图塞到她的手里,说:“顺便,请代我向ump45问好,这块云图是一位她曾经的指挥官归还她的,是一件礼物。”
鲁迪尔坐回椅子,望着缓缓关闭的控制室门后安洁的背影,重新陷入沉思,那个叫莱柯的人形机械师,机械师的话语重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那么我们是朋友了,小鲁迪尔。”
“这根左臂并不仅仅是胳膊那么简单,这里面安装了铁血工造的控制器,你现在有了铁血的最高权限——和我一样高的权限。”
“她们并不仅仅是战争机器,她们和我们一样具有情感,她们是我们的家人,朋友。”
“我的时日无多,在我死后,你的权限将会正式生效,我希望你能够代替我,守护伊莱莎,手臂里储存了所有你可能用到的知识,学习,牢记,利用好它们。”
“人形和我们一样,情感会影响她们的一切,性格,好恶,习惯,爱好。她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残次品。”……
鲁迪尔笑了笑,这个机械师对一位中学生大胆的信任,真是有够乱来。鲁迪尔检查了属于自己的枪支,自言自语:“看来我可以摆脱这些该死的速溶咖啡与木屑面包了。”
鲁迪尔睁开眼睛,看向铁血工造几个大字。
是我,按下了战争的按钮。
是我,亲手杀死了我的朋友莱柯。
而现在,我,将会终结这场战争,并亲手揪出一切的幕后真凶。
战争的开始,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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