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克领头,其他人只是跟在他后面。
汉克定制的衣服揉成一团,攥在手里,一言不发,径直撞进了康德的酒馆。
酒馆此刻空空荡荡大厅只有三个人。这几天是商队回去的日子。小镇也不是什么繁荣大城市,旅馆也不是什么商业枢纽旁的豪华酒楼,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满房。几只商队一走,酒馆就空了下来。
伏里安的商队也走了,伏里安却留了下来。他借口说要将在小镇购置的房产装修一番,实际上却是为了别的……只有他自己、乌尔纳斯和安德鲁清楚。
伏里安在酒馆里,和康德老板和乌尔纳斯对饮,一见汉克,立马想要起来召唤;又见到跟在后面的卡琳娜,舌头不由抖了一下;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打了个酒嗝儿,羞愧地恨不得钻进地里面,自动把自己隐蔽到隔壁桌郁闷去了。
“如何?汉克。”
“哎——”汉克愁眉不解,也不知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沙朗那边还算顺利,阿福那边……”
“我们在杂货铺遇到了安德鲁。”布鲁诺无奈地接话解释。
“安德鲁?”康德没反应过来,安德鲁是谁。他毕竟是个酒店老板,每天接待客人那么多,虽然大多数时候只有熟客,但是总之还是不会记住除此之外的人的。不过他很快回想起来了。“那个——那个把全酒馆灌趴下的家伙?那混蛋!害我打扫了一整天!”他愤愤一捶桌子:“我现在还感觉酒馆有一股酸臭腐烂味!”
“就是他。”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汉克明智地没有问。
他把定制的衣服铺平放到了似乎断开过又胶好的长桌上。没见过的康德和伏里安凑上来,而见过的众人则只是围圆桌站着。
“衣服……是安德鲁做的。”汉克愁眉苦脸。
“我看……还不错?”伏里安忽而冒了个泡。
“确实不差……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汉克摇摇头。“说不清楚……感觉不对。”
“……那现在怎么办呢?”卡琳娜问。
汉克无言。短暂沉默之后,汉克艰难吐出三个字:“重做吧……”
然而裁缝铺已经被占据了。
修补衣服,谁都会;制作衣服,可就麻烦了……
“制作……也不是不行!”伏里安当即说。他想在卡琳娜面前表现地潇洒一些。说完,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他什么。
伏里安轻轻嗓子:“……我的车队留下了好多纱啊布料啊丝啊棉啊麻啊,下次才运走。我提供材料!一次做不好不怕,就来第二次!我就不信反反复复,靠我们还做不好一件衣服了!”
“我们还有几天时间……不是吗?!”伏里安轻喝。
“……好!”汉克重重点点头。“照着设计图做,我自己来做!我就不信做不出……卧槽设计图还在裁缝铺!”
冷汗留了下来……
“谁……能去取?”
……
“哆哆哆。”
“设计图?”安德鲁在众人惊恐的凝视之中,敲了敲门,走进了酒馆。他挠了挠头,从紫色的新衣服外口袋里掏出一大叠皱巴巴的纸来。“这个?”
“对对对!给我吧!”
“等等!”安德鲁警惕地收手。“你先把衣服钱付了再说!”
“呃——”
汉克这才想起来,于是取出零碎铜币交给安德鲁。安德鲁一手拿着设计图,一手以奇妙的技巧单手数钱。钱数当然没少,安德鲁的表情却突然尴尬了起来:
“啊,那个啊——我不知道设计图还有用……什么的……”
“嗯?”
“没用的纸可以用来打草稿这种事情小学生都知道?对不对……”
“嗯??”
“如果不节约纸张珍爱树木保护环境的话,草原迟早沙漠化,到时候你们又怪救世主没救你们,就不好了,对不对……”安德鲁尬笑着,忽然一仰手,纸张化作空中飞舞的蝴蝶。
“安德鲁!”
汉克急急忙忙去捉拿飘飞的图纸。他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等落在地上再捡起来也不迟。可是下意识如此,不过一张也没抓到。他最终捡起一张,一看,差点气得吐血。一抬头,安德鲁早就跑出视线了。
自己的设计图上,没作图的空隙里填满了一排一排整齐的横纵块状分布鬼画符,导致设计图本身难以阅读。
“原式=lim[ln(e^(2x)+1)/x]/(1+sinx/x]
=liml[ln(e^(2x)+1)/x
=lim2(e^(2x)/(e^(2x)+1) (洛必达法则)
=2
……
∵(sinx)^5dx=-(sinx)^4d(cosx)
=-[(1-(cosx)^2]^2d(cosx),
∴原式=-15[cosx-(2/3)(cosx)^3+(1/5)(cosx)^5]丨 (x=0π/2)
=8
……”
“这都是些什么鬼啊!!!”汉克看得头晕目眩,重重将设计图拍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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