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放下乌尔纳斯，气喘吁吁。
乌尔纳斯瘫倒在椅子上，要死不活。
安德鲁的状态并不奇怪。任何一个人以每秒五次的频率来回摇动一百四十斤的物体两百下都会感到手臂酸软如同烂泥，累成什么样自然不必说。
而乌尔纳斯的状态更不奇怪……毕竟他就是那个被以每秒五次的频率来回摇动两百下的一百四十斤的物体。
乌尔纳斯脖子弯曲，口腔向上张开，吐出了自己的灵魂。
“我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就像走马灯一样……这个世界真是美丽啊……”
安德鲁没有说什么，至少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乌尔纳斯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出来。
“如实交代吧，你已经输了。”安德鲁冷笑着说。
“虽然一点都不甘心但是……输了是事实呢。”乌尔纳斯满脸都是服气。“你是不是开启了龙傲天之智商削减debuff光环之类的魔法啊……”
“我只持续开启着一个叫做‘静默军团’的魔法。”既然得到了乌尔纳斯认输的确认，安德鲁也有些安心了。他不在步步紧逼，反而聊天似的回答了乌尔纳斯的问题。
“静默军团”是深渊界可说是巫妖类生物必备的魔法，虽说是深渊魔法但是乌尔纳斯恰好了解。这个魔法能够让效果范围内所有和施术者特征保持一致的生物发挥出极限潜力和实力。然而谁能和别人特征一致？只有巫妖和他召唤的死灵军团而已。特征:都是死灵生物。
安德鲁终于没有扯淡，说了一个真实存在而且生僻冷门的魔法！乌尔纳斯激动地问:“你‘醒’了？”
醒着的安德鲁简直就是天使，混乱的安德鲁是从天上掉下来砸在头上的狗屎啊喂！
然而安德鲁仰头大笑:“醒了？醒了？！”
“醒你麻痹滚去睡！”
……失望。
不仅没醒，而且今天大概是组成人格的灵魂碎片恰好混进了特别喜欢骂脏话的一块。
烦躁。
“……你能文明一点吗？安德鲁。”
“说鸡就……”
“闭嘴！”
乌尔纳斯揉了揉眉心。
手指按上去，被辣椒酱波及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自己头还挺硬的，爆开一个瓦罐还什么事都没有。
太阳都挪了位置了，已经和安德鲁干耗太多时间了。有安德鲁在的时候，杂货铺准是没生意的。谁敢来？
虽然钱对自己来说不重要，但是做生意却是非常重要的、很大的乐趣。
所以……
“好吧，我招了，全招了。”乌尔纳斯说。忽然，他的脑袋清晰起来，眨眼间出现了一个计划。
“安德鲁，我们在做一个侦探游戏，是吧？”
“我是认真的。”
“好好好我也是认真的。那么，侦探提问，我一定回答。但是，我不一定说真话……对不对？”
安德鲁表情僵了僵，乌尔纳斯心里笑了。
其实一开始就没有说真话。但是这件事摆到台面上时，顿时变成了一种心理压力。
乌尔纳斯是要开始配合他了？
还是找个借口，让安德鲁更轻松被谎话欺骗？
越是推敲，越是找不到结果。谎话中夹杂丝丝真话，真话无影无踪;真话夹杂点点谎话，整个对话的真实性都变得值得怀疑了。
“我要开始说谎了。”这个信息已传达给安德鲁。安德鲁慌了一下神，立即镇定下来。他冷笑着说:“说吧……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名侦探安德鲁。”
“你说了‘一定回答’我的提问，对吧？可别反悔了。直接或者间接拒绝回答都不算回答了提问哦？”
“嗯。”
“你见到汉克了吗？”
……呵呵。这是……躲不开的陷阱。名侦探，让我看看你怎么对付吧。
乌尔纳斯旋即厚颜无耻地说……
“没见到过！”
……
“这和你之前的发言冲突了。”
“之前我说谎了啊。”乌尔纳斯挑衅地笑了。
之前说漏了嘴，只是辩驳说“忘了”，被安德鲁轻易揭穿了。既然以自己的记忆力不可能忘记……那索性狡辩是撒谎了吧。
“……”安德鲁沉默了一下。
“那么……汉克朝哪个方向去了？”
“什么？”
“再纠结你看没看到汉克那个问题已经很无聊了乌尔纳斯……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汉克百分之百经过了你的门口。因为小镇的街道是简单的放线状，你的杂货铺在放射中心……”
安德鲁的目光犀利起来。
“你不要回答我什么‘汉克朝镇外走了所以没经过你这里’或者‘汉克穿过别人家院子或者翻墙了’之类……你真当我傻吗？消极狡辩，属于拒绝回答哦？”
乌尔纳斯耸了耸肩。安德鲁的思路为何突然清晰起来？自己都没想到原来小镇的街道是放线状而自己的店在中心点……似乎的确是这样的。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些想法只是附属的线程上运行，乌尔纳斯的主要脑力并没有运动起来。他毫不犹豫不假思索地就指出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去了。”
瞎指的，这不算“拒绝”回答吧？
而安德鲁，又如何判断和排除错误的方向选项呢？
乌尔纳斯期待着的时候……安德鲁朝他竖了一个中指，毫不犹豫朝着他所指的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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