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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冰雪之幕

第十三章 冰雪之幕

这是一个少年的故事,少年自一座小城里出生,没有任何修行的天赋,但是他却喜欢故事里行侠仗义的侠客与剑客,少年自学出自己的本事,于是向自己的父亲提下了意见。

父亲答应了他,并为他找到了附近最好的武府师傅,或许是因为那份天性,亦或者是因为在这可以修行的天地下,为了补偿他不能修行的缺陷,少年很擅长武,而当他真正的第一次打败了教了他四年武功的武府师傅时,他的父亲也终于意识到了少年的去路。

“撩剑式!刺剑式!”一位身着劲装,手上缠着绷带的少年,手持一把未开刃的长剑舞动着,而那除了手上缠绕的绷带,在臂膀上的大小伤痕,也彰显了他苦练武道的坚韧。

少年的身法似飘逸,又有些凌厉,使得在他手中舞动的长剑,都有些灵动。

自他十岁那年,他的母亲去世,而后原本十分活泼还开朗的少年,便变得沉默寡言。

他母亲在世时,教他读书写字,可他不爱学,但是十分好动,有时上伙伴家串门,有时会独自一人在城墙和城外晃荡,或许是因为灵山城本身的地势原因,这里并没有出过什么山贼,以及恶人,可少年那时依旧怀着一份希望畅游天下行侠仗义的心。

十岁那年,少年的母亲殁了,少年的母亲温婉大方,对少年也是十分疼爱,所以小时候,少年没有吃过苦,但是也没有去做什么坏事,父亲虽然一直在打理外事,可却也没有忽视过家庭,一切,本应该能够这般平凡而过…

“老爷…夫人她…快不行了”一位老仆人,在那天,奔向城主府,把这个消息告知于他时,那坐在椅子上,仍在打点事理的人,已经呆滞无措,而手中的笔,也早已掉落…

那年,他刚满十岁;那天,本是阳光明媚。

那,本是不应该发生的,少年如此希望着。

“呼…哈…呼!”少年急促的喘息着,可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他奋力奔跑着,追逐着,似乎想要追上什么一般,拼命着…

大门被推开,而少年在屋里见到的,是那本来熟悉温柔的面庞,此刻却憔悴的躺在床上,而原本那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却止不住的落泪。

“娘…”少年的面容呆滞,他有些懵懂,有些恍惚,可心中却止不住的恐惧着。

而那男人的身旁,站着一位老医师,却也是止不住的叹息,一切,都沉寂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的夫人醒来,她面带笑容,可那面无血色的样子,使得那笑,都如同将要凋落花朵。

“咳…咳咳…”妇人想要起身,可那身躯本身就没有了多少力气,男人此刻上前,把她安抚着躺下。

“你们啊…别那么哭丧着脸啊,能够陪着你们,这些年,也很幸福了。”妇人笑着,说着那一字一句,似乎想要把心中的温暖,笼罩给自己的身边的家人们。

老医师上前:“你体内的顽疾,这些年早已养好,可,为什么还有一份暗疾?”

男子听到此话,眼瞳中流露着一丝懊悔,一丝苦恼,以及…一丝仇恨…

妇人见此,只是拉住了仍在哭着的男人的收,摇了摇头。

老医师见此,便提起身下的药箱,转身离去,少年前去抓了抓他的衣袖,可老医师却只是在叹息中拍了拍少年的肩,而后离去。

“爹…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少年无助的颤抖着,望向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也是忍不住的心痛,流着泪,摇着头。

妇人慈祥的面庞面对着父子俩,而心中,也是忍着一份不舍。

她面向男人,面带笑容说道:“以后,别老闷在城主府里了,很多事,你已经做好了,多出去走走看看,带上孩子;以前,我们走过那么多地方,现在,虽然年龄大了,也老了,可终归要走走的。”

男人擦干面庞,身上爆发着一股气势,抱起躺在床上的妇人,带着孩子,用如风一般的速度出城,来到了,归山。

那归山的景色,很美,男人抱着妇人,让背上的孩子下来,而后前往了那间木屋…

少年跟上前,望着在屋头内商榷的父亲以及那位,身着白衣,宛如书生的青年男子。

少年没有理会他们的话语,而是前去自己母亲的身边,望着…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少年径直走去,而其身旁那白衣书生般的男子,也只是瞟了他一眼,便继续与少年的父亲商榷。

少年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看向着自己的母亲,回忆儿时,母亲的宠溺;一天又一天,普通而平淡,但是却十分幸福的平凡;有些记忆模糊的事情,也在此刻,变得清晰起来。

此时,那白衣书生,面对着那位男子,静静地说道:“她身上的诅咒,除非是施咒人自行解咒,或者死亡,才可能彻底消除,可即便如此,这伤如果不治,她依旧活不过七天。”

…………

……

少年依旧在望着,他的父亲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和少年一样,静静地守护在一旁。

少年这时开口,问道:“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父亲默然不语。

也不知父子两人沉默了多久,两人的距离很近,可,心却很远,父亲开口道:“人们常说,父仇子报,可,我并不希望你背负这份仇,你的母亲也是,她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活下去,每天开心就好…”

话未说完,少年怒目望着自己的父亲,似乎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疯狂的面对着他:“那么!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娘亲出事!!你还想让我无动于衷吗?!”

本来晴空万里的灵山城,此时也不知是因为少年的悲苦,还是因为少年母亲的状况,被那令人看不清尽头的乌云笼罩,一时间风声四起,雷鸣天地,骤雨顷刻洒下,如天地之悲恸;而归山上,虽有云起,却无风雷之鸣,虽有雨落,却依旧缓和如柔水。

没有人在意这般天象的诡异,知道的人,习以为常,不知的人,仍旧为自身而喜忧。

这少年,便是那忧。

七日,这七日,少年的母亲在第四天才再次醒来,她在自己所在的这三天里,即便体弱,也不敢闭眼,即便劳累,也不想睡眠;她害怕,自己这辈子最珍惜的两个人,在自己下一次闭目之时,便会天人永隔;她害怕,自己没有办法,带走他们的悲痛;而她最害怕的,是自己走后,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会为了一份过去久远的仇,而葬送他们的幸福…

这四日,少年与其父亲一直都在归山,少年没有在外打闹,也没有如往常一样的去外面看看,哪怕归山的净再美,眼中的所有,只剩下了自己的家人,血脉至亲。

那白衣书生在这些天也并没有来过,而少年的父亲,也没有如同往常那般,在城主府内忙里忙外,虽没有了一开始的悲伤,可这份即将分离的和睦与温馨,使得这本来平平凡凡的一家人,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负担。

至第七日,少年的母亲仍在和两人说着该如何好好照顾自己的生活日常,平时如何在家里打点,以及自己交代给城主府的佣人的一些事情,还有便是对以往的回忆,对孩子的关怀,对丈夫的嘱托,妇人感受着体内血脉越来越快的流动着,这一份份不舍,一句句言语,一场又一场的回忆,最终,于此处,随这那句“来世再见”。

气息,消散了…

归山,并不允许外人葬在此处,说是会坏了这山里的风水,可也不知是为什么,那白衣书生,应允了那中年男子的请求,为这位妇人,找到了此山风景最美的一处地方,葬在了,那茂盛的格桑花的中心。

少年与男子,没有再次在那坟前哭泣,男子抚摸着自己孩子的脑袋,不知对这个一直以来没有好好陪伴着的孩子说什么,只是心中暗暗决定,把这些恩仇情理尽数解决,好好地,让他成才。

“爹”少年平静的开口,而男子默然的聆听着。

“我想学武。”少年依旧平静,可言语中透露的决心,却是不容他人质疑。

而男人,也只是点了点头,回应了一个“好”。

这世间正是如此,当你越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变成什么,或者做什么的时候,他们往往都会做出令你措手不及,或者是完全背道而驰的事情,这是理,也是情,没有对错…

这些年来,少年被称为武学奇才,其武技之精妙,令一些血修境近圆满之人,也十分惊叹,少年心中似乎没有了对过往那件事情的感情,刻苦用心,一路高歌猛进,但也不忘恪守其行,与那些过往玩耍的伙伴,依旧有着多少交流,一切,都十分的平常,哪怕那委托请来导师,守望者,他这些年来成长的父亲,也十分欣慰。

可,没有人知道…

宝剑的凌厉,不仅在于它锻造的用心…

更在于,那用剑人,藏锋不出的蓄势…

归山 少年之母 坟前

一位身着黑袍的人影,出现在这坟前,他伸出了一只手,一只藏在衣服下,拿着一块黑色的…冰,而他伸出的手,更是令常人见了,只会是惊吓过去。

那手上,一般的部分,连同手臂,都是露出了白骨,而那有血肉的部分,更是腐烂不堪,可却如同被冻结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袍下的身影自言自语着,声音嘶哑,令人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亦或者是…人或鬼…

“这养了十年的‘绝阴雪魂’,如今也该收了。”言毕,那人影拿着手上的玄色冰块,对着坟前,念着一串冗沉的咒语,只见原本规整的玄色冰块,此刻上面睁开了一只…眼,一只,不可名状,被玄色的符文勾勒的,眼瞳。

“咯…咯咯…”人影阴沉的笑着,而后转身看向归山的山头,那白衣书生,一直望着他,却也没有阻止他,只是在那山头上,与他对视。

“别着急,别着急”人影好似在安抚着什么。

“再等一段…再等一段时间…就可以,吃饱了”言毕,人影化作一缕烟尘,飘散而去,那白衣书生看着刚才那人影的所在,若有所思…

(啊,反正我就是个鸽子,咕咕哒~,嘛嘛别吃我,不然我会反吃你们哒!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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