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武林,怕是要变天了啊!”两个醉汉喝着酒自然地谈天说地。“可不是,剑仙一死,他之前压着的三宗五派,怕是要卷土重来咯!”这话听得店里的人无不感伤。
另一桌的文人正忧国忧民,听到他们的谈话,难免情郁心头,不吐不快。当即吟起诗来,顺带理了理那件有几根金丝的衣服。“血幕随风封绥(suí)尽,言极视纸只是哀。把酒临杯哭不止,大嚎再无客进来。李白,李白,为何天妒英才!”言罢流涕长叹。
两个醉汉一听,不知算是清醒了还是来了兴致,望向那有些距离的秀才,拍着桌子,对这诗大加赞赏。“好!这古体诗听起来真是自然淳朴!”“字字都是真情流露!好诗啊好诗!大哥你厉害呀!”“哎,你在说甚么!那可是程家的公子啊,你这么说话太失礼了!”其中一个脚夫对程公子拱手道,“程公子还请不要见怪,我这位兄弟刚来此地不久,不了解这里。”虽说这两个脚夫的嗓门很大,可此时的程家公子只是想着那两个脚夫怎么也懂些诗词歌赋,竟是完全没有在意这所谓的道歉。“不知二位也是文人雅士,是我失礼了才是。”公子哥隔空对着两个脚夫拱了拱手。“哪有哪有,程公子谬赞了。我们不过是偶然路过了唱诗班听得了几句剑仙的诗歌,又有幸得到了些教诲的人而已。像我们这些粗人俗辈,岂敢污了文人雅士的大名,与公子您平起平坐啊!”那两个脚夫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哎,二位这才是谬赞!”公子哥说道。他们居然能正常交流。也不知是这公子哥比较平易近人的缘故还是他们都很奇怪的缘故。
一架马车从门前驶过,隆隆的声音过后跟起一阵尘土。又是一场狂风卷过,令得不少客人吃了一嘴沙子。那着淡红色短袍,挂五彩紫金花囊,负五尺长短宽剑的客人在咒骂晦气的声音还没响起时穿过门前的风尘走进店里。一时所有人竟都在看他,也不知是沙尘遮了眼睛使他看起来如同凭空浮现般还是他那高大的身影和奇异的服装过于显眼的缘故。那人挑了个程家公子对面的位置坐下,叫小二来点了两盘小菜。竟没要酒。
在小二跑腿的这会儿功夫,公子哥已经看清楚了来者的不凡。问题在于那红袍人先开了口。“不错的诗句。可惜律诗才是时下最流行。正巧我也刚作了一首。”红袍人袖口一甩,取出一卷纸,又把那纸展开。那纸黄朽的足够,却奇在完整无缺。血红的字——看起来真如血染成的一般清晰刺眼——承载着一首有题目的诗:
《怀古通今律·盘沙卷云》
血幕随风流过去,言及适纸只觉哀。
雾开水起接天进,云卷沙盘滚地来。
三郎意重思缘继,世事倾国势史衰。
可叹淮王人愿许,难还却报豆腐才。
公子哥刚看就已经发现了这诗所具有的奇怪问题,当即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这诗颈链和尾联的格律都反了,还说什么律诗啊?!”两个脚夫也凑近来附和。“公子说得对,这对仗都不会,写什么律诗啊!”“你看还有这几个字失黏了!”两个脚夫开始指手画脚。不过在这个时候,公子哥已经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你敢污蔑当今圣上?!”公子哥拍案而起。过于猛烈地动作与情绪变化使得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膨胀的通红的大皮球。
红袍人已经吃完了他的小菜。面对质疑,他的脸上又浮现了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江湖的规矩已经乱了套了,这天下,还长久吗?”红袍人抬手示意公子哥闭嘴,“这大舟翻了,你若要画,自然是要画一个翻船才是。”红袍人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那时竟没一个人开口说话,更是没人试图把他拦下报官。
“那剑仙最讨厌的,不也是条条框框吗。”红袍人消失在新刮起的尘土中。当然,这次也没忘让店里的人吃一嘴沙子。程公子终于明白了过来,他那张沾满了泥的脸上让任何一个来看都能看得出上面写着四个字——不可思议。
“那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长安,东市。
这里的人比以前多了很多。若是道上人,便可在这里看到许多熟面孔。每一个在这里挂这把剑四处游荡的家伙,都可能是个闻名天下的大侠。
“江大哥!”一个带着把剑的中年男子对另一个同龄人打着招呼道。“嚯!这不是叶贤弟吗!好久不见了!你也来这儿了!”“是啊,他死了怎么会有人不来这里寻些情报。”“确实!哎,公事先别说了,先上去喝几杯,咱哥俩好久没见面了,今天得尽兴!”“好,上去说。”他俩就上去了。类似的事情现在并不新鲜。
“那是叶大侠?”“好像是哎!哇!旁边那是江大侠吧!”“是真的啊!我之前跟我爹在华山上见过他!你们看那剑!就是他不会错的!”酒店里众多负着剑的男男女女互相交谈着。一时间的确给说书的带来很大的便利。自然,也方便了那不少的想要见见大侠的年轻人。他们现在正在各个酒馆里乱窜。
在这种情况下,城里的治安自然在一个非常奇怪的状态下。没有几个不长眼的盗贼会看不清形势在某个坊里活动。那些强盗地痞则完全看不见踪影。当然,也确实不会有人蠢到喜欢挨揍。虽说本来还不错,可有这江湖就有恩怨,这道上人的冤家路窄,谁来管?所以这杀人的案件倒是不减反增。
不过这些都在皇帝的预料之中。这剑仙三入长安城,两次在皇宫,有些事是避不开的。皇帝怎么会放那都城大乱,任自己处在险境之中。所以他早把眼线放了出去,替他盯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那大内高手自小不吃素,好不容易有了用武之地,自是果断机警。寻常剑客是寻不出半点踪迹,只有那功力深厚的大侠才能察觉那一丝游离的不凡气涌。
皇帝是摆出了对策,但顺理天下的事,不可能光靠皇帝一人。这皇室的王公贵族,也得出来为家国效力。更别说那所谓的达官贵人们了,他们现在正满大街的跑。也算是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吃喝玩乐了。
“哈哈哈,来来来,干杯干杯!”“哈哈!今天不醉不归!”三五一桌的官员们吃着山珍海味,浑然不觉的享受着最后的宁静。戏班子在底下唱戏,旁边的舞女也在跳舞。“王爷?”好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王爷?”朝散郎试图把王爷的思绪拉回来。“啊?哦。嗯。”王爷理好了思路,“进去吧。对了,先去把四王爷和五王爷请过来,还有他们仨也给我叫过来。”“禀王爷,四王爷和五王爷已经在里面等候您多时了,他们三个正在里面服侍呢。”“啊?是吗?那进去吧。”两人走向屋里。
“六弟在外面想什么呢?”五王爷明显对于那略有些时间的等待不感兴趣。“四哥五哥,久等了。那么我就直接进入主题了。”六王爷直接坐在了主席上,把袖子一挥,露出双手。“天顺,把东西都拿过来。”被点名的侍从走进了内间。“此次宴会主要的目的就是惩奸除恶,所以那两个节度使肯定要处理掉,那五个大贪官,肯定也要办掉。不知哥哥们有什么看法?”“没什么看法,就是——”五王爷摆了摆手,让添茶的人退下,“你这怎么回事啊?走漏了风声怎么办?”六王爷笑着说道:“没关系,其实她就是那个把风的,都是自己人。”“行吧,行吧。”五王爷坐了回去,“也就那五个贪官能处理掉,其他的我们也动不了。”
听到这话,四王爷和六王爷不由得相视一笑。“怎——”没等五王爷说出来,六王爷先开了口:“你忘了四哥在朝中任什么职了吧。”“我怎会不知!只是做掉他们怎么掩人耳目,到时候朝臣大乱怎么跟皇兄解释?”“皇兄授意的啦。”六王爷从侍从手里接过东西,摆在桌子上。
“这光盘能映出天下阳气的多少,这暗盘能映出天下阴气的多少。”六王爷指着桌上一白一黑两张圆片说道,“如你们所见,这光盘变得这么暗,是阴盛阳衰之兆。而阳气不足,就会有新的阳气补充进来。不过要经过一场大乱。”五王爷听了这话,又靠在了椅子上。“四哥你信吗?我反正不信这装神弄鬼的玩意。”四王爷听完,说道:“还是有可信之处的。毕竟这剑仙一死,之前伏迫于他强压下的几个邪派,就成为了我们的头号大敌。不论他们,就是那些和我们订有条约的名门正派,怕也是有些按捺不住了。”听了这话,房间里除了六王爷之外的所有人都有些忧虑起来。
“哥哥们不必担心,只要我们控制住阳气,除掉些阴气,这天下还会在我们家名下。”唯独淡定的六王爷淡定的说道。“哦?这是何意?”“既然天地间阴阳失和,只要将这阴多出来的部分去掉不就好了吗。这朝中阴气最盛,俱因为近来贪官污吏太多。”若是把这个东西一除,既可平衡天地间阴阳,又可防止他们继续去祸国殃民,可谓一举两得。”六王爷略显得意的说道。
“这也是我们今天开这场鸿门宴的目的。这倒是好理解。那控制阳气怎么说?”“这大量的阳气流失要填补,天地间必然要出现一位有着纯正阳刚之气的奇男子。我们只要趁他还是小孩时找到他,将他训练成我们的兵器,还岂会怕那可能出现的造反者?看这个。”六王爷把一张地图拿了出来,“这张阴阳和调图似是用什么奇金做成的,所以它能显示出天地间量较大的阴气与阳气的位置。那至阳之气一旦出现,我们定能将他取回来。”四王爷端详了一阵,那地图上的长安城腥黑的如同一潭死水。半晌,他也想清楚了,便说道:“啊。那剑仙就是上一个纯阳之气吧?”六王爷点头道:“没错。新的纯阳之气在成熟后也会如他一样强大无匹。”“妙啊!话说这么一讲的话,是不是说之前那剑仙在哪儿都能在这儿看到?”“那是自然。”“怪不得皇兄这么淡定,原来是这样啊。不愧是当今圣上,真是神机妙算!”“毕竟他是大哥嘛,哈哈哈。哎呦,说得到高兴,忘了正事了。天顺,叫他们几个动手。”这六王爷还是机敏懂事,倒是回过了神来。“也请哥哥们出动各自的人马吧。毕竟这鸿门宴不可能没人察觉。”
“发个信号的事而已。”五王爷朝窗外扔了一串铜钱,擦了擦手,又把杯子端了起来朝门外走去,“二位愣着神这是等下酒菜呢?”听得这话,四王爷和六王爷不由得莞尔一笑。
“哈哈,好戏确实没有不看的道理。四哥你先请!”“五弟也是难得说了句对的话呀,哈哈。”两位王爷也站到了旁边,依着平坐的栏杆。“你们俩什么意思!”
楼底下依旧一副热闹的景象。醉生梦死的人们并没有感受到王爷们戏谑的目光还有那些从他们身后掠出的黑影。
“哈哈···唔!”欢声笑语的下一步就是腥风血雨。死亡之花绽放在每一个贪官污吏身上。狂掠的身影,逃窜的人群,“啊!来人啊来——”和流向八方的血。这原本就是属于无准备者的葬礼。虽然并不是所有参与者都毫无准备。
“还好家父知道这就是场鸿门宴。我的人马很快就到。”在院子里某间房子里蜷缩的一人说道。“真是神机妙算。门下令大人此刻定然藏在了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另一个蜷缩着的人说道。院里依旧是刮风下雨的声音。“想来是的。无需我们担心他老人家,还是先顾着点自己吧。这间房子也定不能久留,我们爬到那边,然后赶往大门口。”他们开始往内间爬去。
“这里有人吧。”隔壁房间的门突然被踹开了,一个提着刀的家伙说着话走了进来。“啊呀!”另一个声音传出。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和怒喝声。隔壁房间竟还躲着个人,这着实令人窜冷汗。杀手隔着老远都感受到了,你近在咫尺却毫不知情。两个人惊了一下,略有几分后怕,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开始超负荷运转。
“走!穿过那道门你右转,看到那间有点小的房子就穿过去,接下来的路你认得。”另一人听罢,也没有问起分开走的缘由,更是没有注意到细微的用词错误,直接离开了去。说话那人提着自己的衣服也是向另一边跑了起来。
往前走了一阵,便到了大门边上。路上倒是未见到什么阻挠,只是后方嘈杂的声音给人以紧张压抑的感觉。两人在门前会了合,正看见一拨人马把门卫冲开。那门卫个个也是好手,可这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也是伤伤死死残残散散。“父亲!”那人叫道。听得这声,门下令也是赶紧让护卫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好使父子二人絮叨片刻。
“里面怎么样了?”寒暄了一阵子后,门下令说回了重要的问题上来。“死伤无数。似乎他两府下的四大典军都出来了。我们的人马怕是无法与之对比。”令子未加什么修饰的说道。“那是自然。快上车,我们得赶紧走了。希望里面的能够拖出足够的时间。”三人一溜烟都上了马车。
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挡在了他们的去路上。“太傅大人,来了何必走?”来者又向前迈了几步,这才使人可以借着月光看见这人的样貌。别的称不上奇,倒是他那一身玄衣有几分独特抢眼。“也都是懂事的人了,不必我亲自动手吧?”他打开扇子摇了摇,“王爷让你们留下来,那你们就留下来吧,有何不可?还能少受点罪。”来者终于是轻蔑的笑了笑。
“呵,莫要以为你一人也配拦下我们!螳臂当车!”人多的那一边站出几个汉子。这么一吼,士气倒是高涨不少。登时冲锋过来要砍这挡路的人。挡路那人却又是一笑,倒也不躲不避,把扇子一收,淡淡的说道:“我倒是要纠正你一点。其实,我们人多。”话音刚落,那人又把扇子打开了,同时他身后飞出无数道黑影。
人数优势也没有了。
“这······唉,算了,天要亡我等。听天由命吧。”宰相骇了一下,瞪直了双眼,却又很快收了表情,颓然长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亲······”那儿子极是慌神,眼皮一跳一跳伴着嘴角抽搐不定。跟他来的另一个户部尚书看起来则像是全身痉挛。这是一场肃清运动,没有磨蹭的时间与理由,尤其是在优势如此明显的情况下。黑影从四面八方掠向人群。若是这时炸响一道惊雷,怕也不会出现任何的差池吧。
“谁让你们动的?”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那刚从空中落下来的四人。持扇子的那人把扇子一摇,先开口说道:“奉五王爷之命。”倒是未等对面谈起。“多管闲事。离开吧,这是我们的事情,就不劳烦你处理了。”
“求之不得。”摇扇那人啪的一声把扇子收起,转身甩了一下他身着的亮银,抬手捻了捻,“走吧。”大批的黑影迅速的归于暗影之中。
四人这才转过身来看身后的人群。居然没有人趁这电光火石的交谈间偷袭。“你,去把他们处理掉。”刚才说话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四人中竟走出一个女子。然而他始终没有正眼瞧过她。
“哈!哈哈!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呀!他们没回来快上啊!趁此机会杀出去就还能活命!”待侍卫们看清那是一个女人,又意识到似乎人数优势回来了,便自是难掩他们心中的狂喜。那儿子更是带着似是劫后余生的疯狂气场说了那句狂妄的话语。“父亲!快走!我们有活路了!”儿子扯着他父亲的衣襟狂喜道。
“算了罢,那可是四大典军。我们的人,赢不了。”可那父亲却并无兴致的说。“父亲此话怎讲?就算是四大典军,也不可能以一敌百。我们上千号人他们想来定不是对手。哎,那些一人屠城的传闻怎当得真!父亲快随我去,性命要紧!”儿子急道。
“是否要当真,你看罢便知。”老宰相抬手一指。那儿子倒也不理,半扯半抱便要拉着父亲走。却听得一柔美的女音泛着冰冷的杀气说道:“奉六王爷之命,除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元宰相及其门客眷属。恕无例外,特此告知。”他当即是僵住了。转眼望去,却见那飞洒的血肉已是至了他身前。他后退了几步,再看去,只见那势如破竹的倩影秋风扫落叶一般将他一半人杀的干净。他竟盯着那倩影面无表情的说道:“父亲,若是我们不来就好了。”那宰相颓然一笑,道:“你不该如此痴心妄想啊。这其中若是没有那李大的旨意,他们又怎敢如此。幸得你母亲与弟妹们都离了京城。哎,虽说这是飘渺的事,但还是希望他们能得个善终吧。”“我岂会不知。”“你是说——好罢,孩子,你怨我吗。”“不。不怨。我只恨我痴愚,竟在死前才找到心愿所在。”听完儿子的话,老宰相意识到了什么,然而那玩味还没涌上胸前,便被颓然的大笑挤兑了出去。
嘈杂的声音停止了。唯有脚步声响的清晰。那女子已是通身殷红,粘稠的血液汇成黑色的液滴不断地落下,如同血人一般。“等一下!我不是,不是他的门客,也不是他的眷属,那,我是不是可以走?”那有些吓破胆的户部尚书颤抖着尖叫道。“嗯。可以。”那户部尚书听道连滚带爬的跑开了去,然而没跑出步,却又想到两家素来交好,若是这么走了似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便把头转了回来。“呵呵呵,四大典军。是最上好的铡刀了。”老宰相颓然的笑着。那女子听罢也不言语,甩净了剑上的血污,便把剑横了过来。
那尚书一看登时大叫道:“等等!给他们留一会儿道······”然而两人已身首异处了。那儿子死前仍带着和煦的微笑,倒是让尚书记得清楚。
女子瞥了一眼那尚书,那已毫无杀意却依旧冰冷的柔美女音再次响起:“走吧。别告诉任何人。”
“是是是!是是!”那尚书似是又感觉到了死亡,不住的点头。一边已经迈开腿屁滚尿流的跑了。女子回身并入到那三人之中。
“嗯。很快,京城就都该知道这件事了。很好。”为首那一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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