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琬对孟辉这个不速之客,第一反应是讶异的。她不清楚她对他的感情,孟辉不来找她时,她心底不太是滋味,现在他来了,她可有那么一丝的愉悦么?答案,是有的。只要他不再束缚她的自由,她觉得,这个情人,还是不错的。
可转念一想,她接近他,是因为孟然。师父好像与孟然有仇,她与他,注定是个悲剧。呵,她的人生,何尝又不是悲剧呢?
“他不会来的。他也有要做的事,他也是一个杀手。”孟辉见到紫琬后,第一句话是这个。
“也?”紫琬倒没细查过张无明,准确地说,张无明无根可查。
孟辉深情地望着眼前人:“你也是。但我希望你不再是。”
紫琬没回答。
“琬琬,能不能为了我,不再做杀手?”孟辉这算是在恳求了,曾经孤傲散漫的花花公子,何尝有过这种姿态呢?此时,他的声音很哑然。
紫琬心动了,但还是不忍伤害这个人:“我曾经不是。我作为杀手的日子,只有两个月。”
孟辉讶异片刻后,道:“你还可以做回以前的样子。”
“回不去了。”紫琬苦笑一声。是啊,怎么可能回得去?她只要想起那几个强盗狰狞的面目,自己当天的狼狈模样,甚至,张无明推开她的那一刻,她就心痛万分。
明明,她的人生可以过得绚丽多彩,如今却活得暗无天日;
明明,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做一代侠女,如今却只能做万人指责的无情侠;
明明,她也可以找个如意郎君共度一生,如今她只能在这花香楼里接待不同的人……
对心上人,眼前人,她不敢爱,她自认为已经失去了被爱权利,而去爱人,也显得多么地奢侈。
她只剩下恨了,恨张无明,也恨那些坏事做尽之徒……
“你也是受人之命,是吗?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在我身边一日,我便不会让你陷入险境。”孟辉道。
“孟公子。”她恢复了原来的称呼,叫他“孟公子”,“这世上,有更需要你去珍惜的人。而我,配不上你。”
“无所谓什么是否般配,我喜欢你,就够了。”
“你可知两个月前,我的转变,是多大的代价换来的?”对于孟辉的深情告白,紫琬眼眶微红,自己不能哭,“我,已是个不洁之人。”
沉默片刻后,孟辉缓缓道:“琬琬,我不在意你的过去,我们,还有未来。”孟辉心底在抽痛,自己捧在手心想要珍惜的人,却……
“可是我在意!你可知我那天之后是有多么痛苦?我曾经想一死了之,可是在此之前,我更想报复!凭什么我就得遭受这些,那些伤我害我的人还活着?!”紫琬的情绪有些不稳。
孟辉眼底布满血丝,他双手按住紫琬的肩膀,问出了那个让他不安的问题:“是……张无明吗?”
紫琬摇摇头,苦笑一声:“但和他也脱不了干系,我的遭遇,是他,一手造成的。”她,最终还是向他坦言了这一切。
孟辉攥紧了拳头,张无明,他注定与他要成为敌人。
“琬琬,我想要你。”他望着她,撩起了她的发丝。对,他想让她彻底成为他的人,烙上专属于他的烙印。
紫琬最后一丝理智已然崩溃了,她无论如何还是逃不过眼前这个人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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