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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放弃‘荣耀’的普通人

第五章 放弃‘荣耀’的普通人

『別,別杀我!求你了!』

又是一道在大街上当众求饶的惨叫声。

四周路过的群众纷纷向正在求饶的那人投以鄙视的目光。

并不奇怪,因为在这里,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而且不论杀了人或是死亡都是件十分光荣的荣耀。

所以对他们来说,那人的求饶只是种无耻的,不可饶恕的行为。而他们也向即将行凶的那人投以鼓励的话语,并催促行凶的一方迅速执行。

『別,別唔唔唔!』

我并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选择了转身离开,我不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些什么事,但却可以肯定这个国家的人口又减少了一个......

三天已经过去了。

除去那天夜里得到的照片以外,我依旧无法收获更多的证据。

尽管我在隔天就回到学校里寻找失去了的录音机,但遗憾的是它早已消失不见了。至於照片我随后也转交给了‘报社’处理。

我无法忍受这种无所作为的日子,只不过自己却除了等待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是上课的时间,但我却瞒著社长大人和霖,把课给翘掉了,随后就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著。

也不知是巧合亦或是我无意识下的意愿,我已经抵达了‘报社’所在的公寓前。

要进去吗?

我不知道,但还没等到脑袋得出答复,我就已经跨出脚步,走进了公寓里。

我并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也许是因为我着急著得到答案?也许是因为我太閒了?

看来答案只能自己去找出来了。

於是我步入电梯里,按下第十三层的按钮。

“叮”

我走出电梯,向着转角的第三间,也就是‘报社’走去。

『嘶——』

还没进入就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冷度,毫无疑问,这就是我所认知的‘报社’。

说实话,我在最初与那废材大叔相遇的时候,也无法预知到我们会发展成像现在这样的关系。

还记得那天是我首次向霖坦白说想要拯救她的愿望,然后开始烦恼起自己该怎么拯救的日子。

那时,我从便利店里买好了晚餐,为了抄捷径回到宿舍而走了平常不怎么走的小路。

而就在那里,我看见了一个乞丐大叔正靠在电灯柱下睡觉。

当然我也不打算理会他,反而还加快了脚步。

但就在那个时候,我的视线不自觉被一张贴在电灯柱上的传单给吸引了。

——你有不希望死去的人吗?如果有,请拨打以下电话号码咨询我们。

简直就像是个摆好了陷阱的传单似的,但却成功使我停下了脚步。

因为这让我想起了一件我曾经在別人口中听过的事情。

“国际警局”,记得他们是这么自称的,据说只要接到了投报,他们就会出动全力去保护即将被杀害的市民,不过似乎要集齐足够的证据才能成功。

不过这对居住在这里的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別的意义。

在这以前,我们甚至就连‘警察’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对于他们说能保护人的这句话,大家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过於在意。

虽然我当时也挺好奇为什么上头的人没有封杀这间“国际警局”,但不管怎么想也得不出个具体的结论。

只能大概猜到也许是因为“国际警局”有著连上头都无法插手的权力吧。

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也和我完全没有关系。

因为在我们这里,杀人与被杀都是荣耀,为什么非要保护不可呢?

只不过,那张海报对当时的我而言简直就像是个指路明灯。所以我也在鬼神差使之下拨通了那电话号码。

“铃——”

同一时间,在我脚下也传来了电话的铃声。

拨通了。

『喂。』

『喂。』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我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请问这里是......』

『请问这里是......』

不是错觉,声音就是从我的脚下传来的。

我往下一看,却只看见了蜷缩在一块儿的乞丐大叔,而他手中正紧握着一架正显示通话中的手机。

该不会吧......

“咕——————”

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人类肚子饿时发出的声响会如此之久。

也许当时的我是脑袋抽风了吧。

因为我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选择蹲下身来。

『拿。』

我从塑料袋中取出了一块三文治,将它递交到大叔的手上。

大叔仿佛突然恢复了活力似的撕开了三文治的包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果然海报什么的都不能相信啊......

我撑着膝盖站起身来,忽然感到有些失望,就準备转身离开。

『......你,有想要保护的人?』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你说呢?』

我停下脚步,转过了头。

只见那大叔此时正靠著电灯柱站了起来。

而我也终于能看清那大叔的长相了......

简单来说明的话就是,邋遢。也不知是否因为他过於邋遢的关系而导致了整体给人的感觉十分糟糕。

让人有种“啊——完全不想接近啊”的感觉。

『哈哈。』

他低声笑了起来,这令我不由得感到了些许的不耐烦。

但是我也可以理解他笑的原因,不外乎就拯救人很好笑罢了。

『......记得如果向某个部门告发说有这种想法的话,似乎能狠狠的赚上一笔呢。』

大叔似是无意地提起了这件事情,只不过他那双死鱼眼正紧盯着我看,仿佛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并没有顺着他的意思来反驳,而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不过我可没那多余的力气去告发啊......。』

他打了个大哈欠,慵懒的靠在电灯柱旁,这么说道。

『跟我来吧。』

说着,大叔就转过了身,慢步走了起来。

突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大叔身上冒出了一种让人很难不去信任他的魅力,尽管此时的他看上去依旧是十分的邋遢。

所以我也只是无言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突然,他毫无征兆地倒了下来。

我连忙走上前去将他扶起来。

『今天的行动能量用完了......你背我吧,我指路。』

『你还是继续睡在这里吧。』

对此,我则是松开了手,让他面朝地的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之后我还是折中地选择了扶著他走到了‘报社’的公寓前。

再然后就是委托他们的事情了。

哈......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回忆啊......

我有点感叹地看着近在眼前的‘报社’的牌匾,伸手推开了‘报社’的门。

今天废人大叔不在吗?

‘报社’内部的空调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温,然而那个废人大叔却不在他专属的角落里呆著看色情杂志。

——欢迎光临,今天有什么事吗?

杂志堆上放着一张显而易见的纸条。

『连你都猜不到,那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啊......』

我看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你能告诉我,我是来这么干什么的吗?』

莫名其妙的,我向那人提出了这道问题。

似乎是出乎了对方的预料之外,这次的纸条是那人直接从门缝里推出来的。

——那我就问你三道问题吧。

『嗯。』

我放下了纸条,轻声答应道。

接着,第一道问题来了。

——你是守护者还是被守护者?

这是道有点古怪的问题,不过我猜测里头问的是我愿意当守护还是被守护的人吧。

『守护者。』

於是我这么回答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似乎感受到了里头有著的某股类似责怪的意味,不过仔细想想这只是道问题罢了。

『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啊。』

在我如此回答后,仅不到数秒的时间,最后一道问题来了。

——你会为了喜欢的人牺牲性命吗?

『会。』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这是什么心理测试之类的东西吗?』

我有些困惑地提问道。

——霖的回答和你是完全一样的。

下一张纸条上写著的是这么一句话。

......

我只是无言地注视著那张纸条。

毫无征兆的,一张纸条又从门缝下窜了出来。

——时间宝贵,请珍惜。

一看到这句话的瞬间,我就头了不回地夺门而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公寓。

我尝试拨通霖的手机,所幸的是她接了起来。

『喂,学长?你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啊?』

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惊讶,同时又有点生气的感觉。

『在哪?』

『我在找你啊,课也已经翘掉了呢。』

『在哪?』

『嗯,嗯。就在后宫社长的咖啡厅附近啊。』

霖似乎被我的语气给吓著了。

『你现在先去咖啡厅,我直接去找你。』

『嗯......不过学长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答应了我,只不过语气中隐隐藏着些许的不安。

『到了再谈。』

然而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把通信给切断了。

我知道报社那人想要告诉我的是什么事情,但我却不知道详情,所以现在我就打算亲自去把真相给挖出来。

由于是全速奔跑的关系,所以我也只花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抵达了咖啡厅。

『哈——哈——』

我喘著粗气,尽可能的控制著极度缺氧的脑袋。

『学,学长!?你怎么了?』

在咖啡厅外等着的霖连忙跑了过来,脸上尽是担忧的神情。

『先,先进去坐着。』

我抬手擦掉阻挡了视线的汗水,这么说道。

进入咖啡厅时,出来迎接我们的是社长妹妹,她把我们引到座位上后就离开去拿饮料过来了。

『话说妹妹你怎么这时候在打工的啊?学校呢?』

社长妹妹将饮料拿来的时候,我提出了这道问题。

『我才不想被胧学长说教呢。』

她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继续工作了。

对此我也只能苦笑。

『所以学长刚才是怎么了吗?看起来好像很匆忙的样子。』

霖放下手中的饮料,一脸担心的询问道。

『......刚才我去了报社一趟,现在我有个疑问。』

我留意到了霖听到我提起‘报社’的时候,脸色似乎稍微变了一下。

『是什么呢?』

但她瞬间就恢复了原状。

『......你看我们不是成为男女朋友了吗?怎么你还是称呼我为‘学长’呢?』

『我.....哈!?』

霖似乎要从嘴里说出些什么,但她听见我的问题后瞬间就呆住了。

『所以就是那个......称呼就別这么见外了嘛。』

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这么说道。

『......呜呜呜,胧是个抖M变态大白痴!』

虽然此时的她仿佛是愤怒到了一个极点,但对我的称呼却还是更改了。

『好啦,之后请你吃点什么补偿下吧。』

我尝试安慰了她。

『要最贵的......』

霖不满地嘟著嘴,抬眼瞟了我一下,小声的说道。

『瞭,瞭解。』

我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钱包,但还是答应了她。

随即她又再度展开了笑颜,仿佛刚才的脾气也只不过是个伪装似的。

等等,那似乎就是伪装啊。

不为什么,只因我留意到了霖的嘴角上的那抹奸笑。

...

......

其实我十分清楚自己该向霖询问些什么。

但刚才的数分钟短跑不止是让我更加瞭解自己体力有多差,反而还强行使得我的脑袋冷静了下来。

仔细想想,我不该这么直接去追问霖的。

再仔细想想,也许报社那人给我的讯息和我想像中的并不一样,又或者是我多想了也不一定。

只是......我还没做好那个心理準备来接受我可能会在霖那里得到的答案。

『这么说起来,我也有件事要和学,胧说呢。』

霖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了。

这令我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自己的警惕心。

『......』

她张着嘴,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其实......胧你觉得后宫社长的妹妹怎么样阿?』

仿佛挣扎了许久似的,但最终从她嘴里吐出来的却是这道问题。

『......』

对此我也只是无言地盯着她看。

『嘿嘿,小小的报复。对了,反正机会也难得,胧要不要来我家坐坐呢?』

霖心满意足地坏笑着,随后站起身来,向我提出了邀请。

『好吧......关于你刚才的问题,社长妹妹当然比你好啊,你看看人家,身材又棒,样子也好看,身高适中,简直就像是人人梦想中的对象啊。』

我点了点头答应了,只不过为了满足心中的那一点虚荣心而再度向她发出了挑战。

『这也是小小的...噗啊!』

就在我準备将后续说完时,两个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我的脸上。

其中一个巴掌是恼羞成怒的霖的,而另一个则是社长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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