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感受到什么声音。
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什么东西燃烧的声音。
什么东西消失的声音。
什么东西吼叫的沙哑声。
我在那样的怪异中睁开了眼。
天空中,那巨大的,臃肿的,恶质的,如同最原始的肉块与触肢胡乱拼接,有着巨大眼球的它出现在了空中。
也许不应该用它,而应该用祂才对。
丑恶而又神圣,理智而又疯狂。
就像是对人类宗教最为明显的讥讽与嘲笑。
我努力地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四肢早已失去了知觉
地上的血液从腿上,脚上,胸口中逐渐流淌出来,我想我大概是受了不得了的伤。
燃烧的建筑与人群的惨叫此起彼伏,就像是贴耳传来,却又感觉是如此遥远。
想要说什么。
想要站起来,去做点什么。
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到。
胸口的沉重感和失落感压迫着神经。
抬头仰望那原本消失,却又突兀现身的天空,一轮血月毫无预兆地升起。
“想要活下去吗?”
不知何时,她的声音忽然响起。
那样的清晰而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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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清晨的事情。
我解开病号服,再一次地换上那身鲜红色的,格里芬安全承包商旗下每一位指挥官应该着装好的指挥官制服。
从特别定制的房间中走了出来,忽然路过的小护士向自己低下头,微笑着说出了让我有些羞愧的话。
“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指挥官先生。“
”啊……“
我连忙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医院出口的方向走去。
时间大概是在立冬,因为院方请求得到我身体数据的缘故,所以请我来帮忙配合做一下调查,寻找广域性低辐射症治疗的办法。
自那过去大概过了半个月,调查在今天结束,我也得以脱身,回到指挥部。
得以从满是药味的病房中解脱,我总算是有一丝活着的实在感。
啊啊,当然,我并不是抱怨医院的环境不好。
毕竟说到医院就难免想到疾病和伤痛,那么与疾病伤痛最直接挂钩的就是人的生命。
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安心。
当然,这并非软弱或者害怕,恐惧一类的情绪,只不过是出于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才引起的不适感罢了。
当然,就以人类个体来讲,比起死亡,更多的,尚未心灵彻底死亡的人恐怕还是求胜欲望来的更多一些。
当然也有所谓请求着别人说出“杀了我”这种看似很帅气的话,却到最后跑的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家伙。
仔细想想还真可笑。
“指挥官,你打算在那里发呆多久?”
浅褐色,扎着单马尾的少女,身着黑白相间的连身短裙。而右肩的雪貂挠了挠自己的鼻子,似乎显得有些无聊。若非手上所持的枪械,大概只会以为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很可惜,并不是,这可是人形哦,货真价实的那种。
她站在医院大门前,脸上的不悦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啊啊,看样子等会得请她吃巧克力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
“我可是从半小时前就站在门口等你了,你刚才走到门口就在发呆呢。”
“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哦。”
“嗯。”
她不再多说,只是走到早已停放在路边的吉普车上,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
“直接回指挥部吗。”
“不,去“那个”地方。”
连忙跟在她的身后,坐在副驾驶座。
随着其熟练的操作,车身逐渐移动,开向主干道,伴随着她踩下油门的动作,吉普车向着稍有些偏远的郊区开去。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好说的话,我也仅仅只是在晴空之下,无所事事地扫视着不停变换的风景,这份无言的安静似乎就是一路上最好的伴奏。
因为本就不需要多言。
“对了,指挥官。”
前方正在开车的她忽然开口。
“嗯。”
“他们有调查出来吗,关于你恢复的原因。”
“啊,大概是体质独特吧。”
我随口敷衍,然后将袖口拉了拉,想要隐藏那暴露在衣服遮掩之外的环状关节。
广域性低辐射症,是对旧遗迹坍塌技术的研究与开发,在种种意外下产生的。
治愈的机率为零,本应该是这样的。
啊,本应该如此。
但是我却苟延残喘下来。
只不过,我活下来并非所谓胡诌的特殊体质,亦或者是所谓的幸运儿,不过是一项交易的结果。
无法言明的存在,如果可以,我想称呼为是神明,当然,也可能是恶魔。
可以知道的,我的的确确活了下来。
所付出的近乎为零。
如果说唯一失去的东西,那大概就是右手留下的残疾,与因身体残疾而造成的,心里上的残疾。
哎呀,话是这样讲,不过有些时候我完全没有这些自觉。
值得一提的是,即使失去了右手,我也并未因此丧失右手的功能。
如同赋予了魔力一般灵活的义肢即是最好的证明。
“到了。”
在闲暇思考的片刻,吉普车在废弃的废墟前停下。
她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上轻巧跳下,我连忙也下了车,打望这栋稍有破旧的建筑。
远离市区的别墅,除却因没做好任何处理而惨遭风雨侵蚀的外壁,近似悬挂在门上,摇摇欲坠的木门也诉说着其所遭受的,岁月的暴行。
毫无安心感。倒不如说这地方并不会有人住的痕迹,比起住所一类的词汇,鬼屋要更贴切。
如果不是有事来这,我并没有任何玩鬼屋探险的打算,只不过是要找的资料想在这里。
为避免搞错,我还是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熟练地输入了赫里安小姐的电话号码。
好了,拨打。
伴随着毫无品味,上时代一样单调的铃声,很快平静的女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是赫里安小姐吗?”
“所以,你又什么要报告的吗?”
“啊,我到了,你说的那个地方。”
“有人跟踪吗?”
我将视线转向FAL,她立刻领悟到我的意思,向我报告。
“10公里内没有任何生命活动迹象。”
“就是这样,赫里安小姐。”
“那么,指挥官,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明白。”
电话到此便被挂断,赫里安小姐一向不太喜欢跟我多言任务以外的东西。
换而言之,我不过是一枚棋子,不必对其有太多的自我意识,遵从命令即可。毕竟这种东西是多余的,不是吗。
“FAL,你在外面望风,如果有人来的话,就直接打电话通知。”
“明白。”
我踏上已经有些老旧的木梯,来到门前,大概是因为已经老旧的缘故,木门的门锁早已失去其本应该有的功能,轻而易举地就被打开。
伴随着木门的缓缓前移,扬起的尘埃让我不禁轻咳了几声。
随着尘埃落定,屋内的景象尽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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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以目视确认的书架以及数不清的藏书,而其中多数都是有关于人工智能AI领域的研究,剩下的少部分则是有关于哲学与神学一类的书籍。
可以说是一名特立独行的科学家呢。
而这间房子的主人正是莱科。
铁血公司前AI设计师,对于他我并不了解,但是在报纸和电视上可以经常看到他的名字,而与他有关的绝大部分都是在对AI智能与人形发展的贡献上。
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了解也局限于此。
而莱科本人也已经在几个月前死亡。
所谓的“蝴蝶事件”造成的影响远比意料之中大得多,铁血工造的失控对于人形领域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而比起这个而言,更多的人是在意铁血工造,或者说莱科的遗产,关于人形与智能AI的技术。
我来这的原因便是找到资料并带回给总部。
考虑到可能出现的防御措施一类的机制,我有些笨拙地从枪从内兜拿出,上好了膛。毕竟我没有经历过任何的专业训练。
好了,先从电脑里找起吧。
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踮起脚尖,滑稽地就像马戏团的小丑。
来到了一楼的书房,计算机早已蒙上些许灰尘。
拂去屏幕上的尘埃,我按下了开机键。
电脑屏幕逐渐亮了起来。
看样子这里还是能正常供电的。
他似乎是嫌麻烦,计算机打开的过程中并不存在所谓的开机音效或者加载界面,在经历了短暂的白屏后,直接进入了电脑桌面。
进展比我预料地顺利。
那么接下来就是寻找一下莱科可能会留下的资料之类的,哎呀,虽然如此,但自己擅自打开别人电脑找东西的行为还真像个间谍啊。不过也不会有间谍明目张胆地从正门进。
但是电脑内的信息比想象中来的匮乏,似乎是经历了一次格式化,除去他自己跟朋友的一些合影,只残留下了部分对于人工智能AI研究的报告,以及自己一段时间内,每天的日志。
大多是些跟生活有关的琐事,以及对人工智能的展望。认为人工智能能够拥有和人一样的情感,能够自己规定喜好,而不是被人所“设定”,所局限。
还真是个不得了的理想主义者呢。
但是如果说。
啊,只是如果而已。
如果人工智能真的拥有跟人一样的喜怒哀乐,能够自己决定喜好,那么……
人类和人工智能,界限又是否会消失,人与人形的区别也会逐渐变得暧昧起来。
那样的事情,真的能够被接受吗?
我并没有那种程度的想象能力。
我不知道如果真的达成后,会产生怎么样的结果。
所以——
我按下了格式化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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