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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猴子

第三章 猴子

如果不是有这样一天,凌子寒的一家也不会就此分离;如果不是有这样一夜,凌子寒就永远不会知道父亲竟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身手,虽然不像电影或小说里一样出神入化,但也足以令人咋舌;如果不是有这样一刻,凌子寒的一生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是的,或许就像是他父亲说的那样:这就是命,天生已被注定…

……

“幸好这两只血猴原本就并非毒物,而且是幼年体,从它们身上渗出的血液也几乎没有毒性。倘若是成年体,那就相当危险了…”父亲说着,将他那柄金色短刀上残留的污血用衣服上撕下来的一块布一一擦去。

“也就是说,那只大的……”听完父亲的话后,凌子寒的表情开始有些不自然。

因为此时他的目光又聚焦到了父亲脸颊处和左臂上的伤……虽然不清楚父亲是怎么把前一只血猴杀掉的,但凌子寒看到第一只和刚才那只体形差不多,父亲杀死刚才这只似乎也并不费什么力气,那么干掉前一只也估计是不成问题的。子寒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除非,父亲这伤就是给那只“大个头”留下的……

父亲自然看出了凌子寒的心思,随即道:“不错,那只‘大个头’身上的确有毒…”

凌子寒更是吃了一惊:“爸爸,你…”

父亲看到凌子寒惊慌的表情,反而笑了:“那‘大个头’当时压根就没追过来。”

“还不是因为你啊!真不中用,说晕就晕!就在我把昏过去的你抱起来的时候,这两只小的便追上了……我是一边保护你,一边忙着逃命,另一边还得对付猴子,你说你爸我纵有通天遁地的本事也还能忙的过来吗?这伤就是那时候给弄的…” 父亲笑着指指左臂。

凌子寒也笑了,父亲既然不是给“大个头”咬到,也就中不了毒,他自然也就放心不少。

父亲接着说:“的确很奇怪,我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依那‘大个头’的能力绝对是在目前**掉的这两只之上,可为什么就是没有追过来……倒是这两小的,先是被我甩开一个,另一个却追咱们到山洞口,后被我一刀解决了……”

原来是这样,凌子寒也就不多想。

既然他们的藏身处已经暴露,这洞里也将不再安全,随时都可能出事。目前,早些离开才是上策。

一切妥当后,父子二人正准备动身,旁边的篝火却被从洞外进来的一阵风吹地“忽”地一偏,飞起来的火星子几乎蹦到凌子寒眼睛里!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接着,凌子寒发现这洞内好像暗了几分。

“锃——”地一声金属轻响,父亲已把刚刚收好的短刀握在了手里。

然后,凌子寒就看到一个庞大的人形模样怪物堵在了洞口前面。

篝火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哔里啪啦”烧着…

“大个头”终于还是来了。而这家伙很明显和刚才死掉的那两只不一样,凌子寒目测它的身长足有一米八九左右,甚至是两米。身体巨硕无比,长毛遍布。通身暗红色,血色的液体正往下淌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拖在身后。脑袋也特别大,嘴上两颗獠牙尖尖露出,一双幽绿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凌子寒与父亲,散发出摄人的寒光。

凌子寒觉得,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猴子,恐怕是大猩猩了,照这体型,怎么也得有个三百多斤。

当然,对于一个身形巨大的怪物是丝毫不会把比自己小多少倍的猎物放在眼里的,也不会去考虑该如何作战,直接冲过去就行了,用它来对付你简直比捏死一只苍蝇更简单。

凌子寒此刻也看到父亲的样子显然变得紧张起来,他的右手紧紧握着那柄短刀,左臂护在子寒的胸前,随时等待着可能发生的一切…

突然!只见血猴那双幽绿的眼睛里有一丝寒芒闪过,接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嘶鸣!四肢着地,仿佛地面都在跟着颤抖,直接扑了过来!

而刚才的一声嘶吼,更是震得凌子寒双耳“嗡嗡”作响,加上洞内空间有限,他只觉得脑仁儿发麻,像是给人敲了一闷棍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血猴已到了眼前!只见它伸出一只利爪,夹杂着一道劲风就朝凌子寒的头上抓了过来…

直到多年后,凌子寒每次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都是满头大汗,那时,倘若没有父亲护在自己身边,恐怕自己的脑袋瓜儿早就直接给那血猴一把捏爆了。

只听“噹”地一下!父亲双手紧握短刀居然架住了猩猩的爪臂,扛住了它的一击。但父亲的双臂还是抖动着,显然相当吃力,凌子寒看到他包好的伤口也开始再次淌出了血…

“愣着干什么!跑啊!往洞外跑啊!!”父亲对着凌子寒大吼。

“爸,你呢?你怎么办?”凌子寒在这种关头开始犹豫了。父亲此时已满面怒容,二话不说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凌子寒只觉得肚子一股钻心地疼,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父亲这一脚踢飞了出去,身体也跌落在洞外。

“跑!跑啊!给我跑得越远越好!……”洞里面,父亲还在吼着。

之后,凌子寒就听见里面有金属跌落的声音,估计是父亲的刀掉了……最后又是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物体被摔倒。然后,连洞里唯一的火源也灭了。半晌,没了动静……

凌子寒不忍就这样丢下父亲不管独自离去。他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就想进洞去找父亲却又被另一样东西给拌倒了,凌子寒低头一看:只吓得浑身汗毛倒立!

那是一条蛇,眼镜蛇。一条足有碗口粗,三米长的眼镜蛇正盘旋在洞口处,凌子寒的脚下。棺材状长方形的脑袋,两只泛着蓝光的眼睛,和夜幕下黑色的身子。

凌子寒已给它惊破了胆,他爬起身来拔腿就跑。

这地方的路一样崎岖难走,遍地石块坑洼,四周更是灌木丛生,难以辨别方向,凌子寒虽然使劲全力,可也跑不了多快。而身后,眼镜蛇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以飞快的速度游走过去。


前方已经没有路,是一处断崖,深不见底。凌子寒只瞧了一眼,便头晕目眩。

这条蛇也很是聪明,见凌子寒无路可逃,也并不着急,而是格外悠闲地向他缓缓靠近,眼镜蛇通过它那黑色的嘴唇不断向外吐着信子,并弓起它那三米多长的身子…


此刻,凌子寒已在断崖边上。

而眼镜蛇那双泛着蓝色光芒的眼睛,比夜明珠更明!比闪电更将亮!忽然!它的身子向后轻轻一仰,张开嘴,飞一般直扑凌子寒!

凌子寒的心随之一颤!重心不稳,一脚踩空,仰头坠下了断崖……

……

当然,凌子寒不会死。一个死掉的人,是不会有十三年后的故事的。也不会有许多年后发生的一切…

断崖下是一处河流,很宽阔,水自然也很深。落下去的凌子寒先是被挂在峭壁枯木的一处枝干上,枝干折断落入水中,后被水冲上岸。就在那儿昏迷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才被这故事开头的老头儿所救,带回了家…

……

老头儿姓凌,当年救下凌子寒时也就六十多岁,孤身独居,如今却已头发花白。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背却一天天驼了下去;脸上依然满面红光,可皱纹却多了。

冬去春归,秋往寒来。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凌子寒已念完高中,考上大学。而现在,他正坐在去往南京一所大学读书的车上。老头儿也照顾了凌子寒十几年,供他吃穿,上学,从来没图过半分回报。凌子寒嘴上虽称他是“伯伯”,但在心也几乎是把他当作自己的父亲一样爱戴,尊敬。凌子寒知道,老伯对自己的这份情,恐怕这一生都无以为报。后来,凌子寒将自己的“叶”姓改成了“凌”,是“凌子寒”的“凌”。其一,是自己身份的问题,一直用“叶”姓在今后的生活中恐带来诸多不利,甚至引起周遭人的猜疑;其二,也是对老伯这么多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的一份恩情。

凌子寒醒来的第二天,他和老伯就上那座山去寻找自己的父亲,当然也去了自己和父亲待过的那个山洞,但里面除了一堆被打散早已熄灭的篝火和之前那两只血猴的尸体外,就没有任何东西了,更别说是人。

他们又赶到凌子寒的家,却看到房屋四周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群,旁边还来了两辆消防车,一些穿着黄色制服和带着头盔的人在里面走动…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凌子寒拨开拥挤的人群: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早已被大火烧去一半的自家房屋……

大火是发生在今天清晨五点多的,直到刚才才被完全扑灭…据说火是由煤气泄露引发的,但并未找到房屋主人……

这场大火是谁放的?目的又是什么?是和父亲有关吗?凌子寒根本不知道,直到现在也一样。

不过,他曾不只一次来过这里。

在废墟里,除了只找到几张烧残的照片外,就再没有其他的什么了。几年后,在这片废墟上又被盖起了一座新的房屋,并住了人,凌子寒也就没再去过了。

至于他找到的残缺照片,一共也只有三张,分别是:两张他父母在一起的照片和一张一家四口人的合影……只是唯独站在左下角的妹妹被火烧掉了。现在,这些照片连同瑞兰留下的香囊被他一起夹在了那本书里。

十三年前的那一晚,所有的人,都从他的身边一一消失了,带着凌子寒心中那团永远解不开的谜……

留下的,只剩记忆…

【本章花絮彩蛋】:

“愣着干什么!跑啊!往洞外跑啊!!”父亲对着凌子寒大吼。

“爸,你呢?你怎么办?”凌子寒在这种关头开始犹豫了。父亲此时已满面怒容,二话不说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凌子寒只觉得肚子一股钻心地疼,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父亲这一脚给踢飞了出去,身体也跌落在洞外。

(故,凌子寒被亲爹一脚踹死,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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