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从黑暗里被什么牵引而出。感觉到肩头的重量,还有眼皮之外些微的浅白色的光芒。
我睁开了眼睛。
“呼……吸……”耳畔回响着苏腥匀称的呼吸声。并且耳边的头发被轻轻吹扶。
我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头部并没有一处接触到苏腥包括头发。
看着苏腥安详的睡颜。
细长弯度刚好的睫毛。小巧玲珑而又具立体感的鼻子。还有樱花瓣一样的双唇。肤色雪白但在皮肤下又有微微稚嫩的粉红。
造物主的杰作吗?不,我想这只是基因进化的杰作。
当我看到这样一张美得根本不像人样的脸时。我竟有一种悲哀,莫名的,没有由来的悲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腥太过美丽,还是因为这样的脸让我无比深刻的感受到了我与苏腥都是这个世界的异类的寂寞与孤独感。
就这样,我的目光一直凝固在苏腥深睡的脸上。时间像是被某些东西吞噬。消散的了无痕迹。直至阳光被泼撒在我们的身上,苏腥的眼球在眼皮之下微微滚动时。我的意识才被我重新抓住。我眨了眨有些干涩的双眼。而后,我看到了苏腥,那双红宝石样的美丽双眼。
“早安,苏腥。”我说
“早安,方泽。”苏腥回道,意外的她喊了我的正名。我稍有些无法适应,就像是一直牵着的手突然放开一般。我微微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有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感觉,早上问候的话,直接称呼正名会比较正式一点,阿泽。”苏腥笑了笑,并抬起一直放在我臂膀上的手抚摸起我的脸颊。并用纤细的手指指擦拭起我眼睛的下方。我能感觉到手指上的温暖,像是流淌在皮肤肌肉组织下的血液。
“你哭过?”苏腥突然问起。眼神里充满担忧。
“嗯?”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的眼睛下面可满是泪痕呢。”苏腥笑笑,温柔的笑容,我知道她是想要安慰我。“眼睛里也是,像是红楼梦里林黛玉一样到处都是悲伤呐。你在难过什么?”
“只是凝视的时间有点长了而已。”我解释道。我并不希望苏腥为我担忧,更不希望她明知没有什么作用,但还来安慰我。
“凝视什么?”
“你睡着时的样子很好看。”
“真的?”
我浅浅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对付女人疑问最好的方法大概就是吻了。
希望那些我阅读过的为数不多的,青春小说上的话是对的。
苏腥的脸泛起好看的红霞。说道:“算了,放过你了。”而后,她支起半身,黑色直长的头发四散在床上还有我的身上。
“知道时间吗?阿泽。”苏腥大大伸了一个懒腰,身上发脆烈的啪啪声。整个身体的曲线完全展现。
我看了看台灯座上的电子钟11.30。午饭时间。稍有些饿了。
我支起身体。走下床。拿起放在不远处沙发上的衣服。看向苏腥。
“11.30。午饭时间,走吧。苏腥”
“帮我拿下衣服。”苏腥坐在床上向我眨着眼睛,像是在撒娇。我随手讲她的衣服扔给她。“可真不温柔。”苏腥抱怨道。
“我并不觉得扔衣服这个动作能温柔到哪里去。”我如实说道。
“哼”
我走向门口,苏腥穿好衣服站到了我身后。
“话说,我们不用洗漱?”
我转过头看向苏腥,裂开嘴笑起来。亮出满口的锋利牙齿。
“好吧,阿泽适应的挺快嘛。”
“走了。”
打开门,肉体腐烂的臭味铺面而来。
原本躺在地上几只尸体已经开始有了腐烂的迹象。血肉模糊还带有着斑斑点点的黑色。
我牵起苏腥,走向楼梯。
“你饿了吗?阿泽。”苏腥捏了捏我的手心。
“嗯。”我回答。
“那快点走咯。”苏腥拉着我猛的跑了起来。“我闻到人类的味道了。”
我微微吸了吸鼻子,的确淡淡的香味充斥在鼻腔。
苏腥的长发左右摇摆,我突然感到雀跃。我不知道是因为食欲还是什么,但就是感到内心的什么东西被勾引而出。
来到楼梯口。
苏腥在一旁兴奋起来。“来了!就在上面”
像是在回应苏腥。楼梯响起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一男一女从楼上走下。
男的拿着一根粘有血液的生锈钢筋。稍有些健壮,面容棱角分明。皮肤稍黑。女的染着栗色的头发脸上略带这婴儿肥身材娇小。大概是属于长的漂亮的那种吧。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对苏腥的时间太久,美与好看,漂亮的一类的词已经不再适合形容她以外的女性了。
男的见到我便警惕的举起钢筋,将女的护在身后。我不由感到可笑,就像野狼面对家犬的龇牙吠叫一样的可笑。
“你好。”我说。面露出温和的笑容。
“你好。”苏腥也一样并且摇了摇手。
“你好。”黄发的女生,似乎被我们感染也摇了摇手,呆呆地问着好。
天然呆?我看着女生的样子突然想到了这么个词。
苏腥笑的更开心了,几乎都藏不住满嘴的尖牙了。我突然看的那男的似乎是在压抑这什么的颤抖。黑色的瞳孔也微微放大。
“咕噜。”我听到苏腥咽下口水的声音。
我感觉苏腥已经几乎忍不住了。我也是,食欲一直在胃里翻腾。直达大脑。
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
这样的文字涮满整个眼幕。
苏腥向前走去,抬起手。对面的女人有些不理解,苏腥为什么会突然动了起来。
她是要吃你哦,姑娘。
突然,我将苏腥向后拉去,原来苏腥所站的地方,是一根钢筋。
那个男人……原本黑的眼瞳已经变成如我们一般的血红色。表情狰狞。但身体却是在不停的颤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同类?不一样,刚才眼睛是是黑色的。
男人转身对女的大声喊到“丽快跑,离开这里。”名叫丽的女的还有点发愣。
“快跑啊!”男的大吼。
丽向身后跑去。
不过我可不会让好不容易碰到的食物随意逃脱。我向前跃去。但男人却用身子将我撞开。
挡在了向下是楼梯口处。女的对于这男的是拼了命也要保护的对象吗。
“你们,是和我一样的东西?不!应该比我更可怕。”男的颤抖着,用力的大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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