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尽璀璨的白光以林小鸽为中心爆发了,是远比上杉越的黑日宏大和神圣的言灵,质与量都完全不在一个级别,如果说黑日是被月亮遮挡了的太阳的投影,从黑色中透出一圈光耀的冕,那么林小鸽的所谓神罗天征简直就如同一轮烈日坠向了大海,恐怖和壮丽得叫人想起圣经中的摩西分海。
事实上大海也的确分开了,在昂热等人从被强光刺得暂时失去视觉的状态中脱离时,白光也摧枯拉朽地毁灭了那些匍匐在海水里,瞪着一双双鬼火般黄金瞳仰林小鸽身姿的尸守,如同拍平沙雕那样轻易。白光消逝在及腰深的海水里,就像一个巨大的透明球体砸落,缓慢而坚定,巨量的海水被挤压走,底下的泥沙露出,犹如一个土色的圆形,圆形扩张得越来越大,围绕这个圆形溅射的海浪也越来越大,逐渐有了滔天之势,以至于在直升机上的昂热等人都被泼了满面,好在是林小鸽已经以白王的伟力平定了这一带的异常气候,又以领域囊括了直升机,要不然他们非得被狂风吹得机毁人亡不可。
终于,当土色的圆形达到某个极限值,将挡路的尸守通通以液压机般压强的海水碾成齑粉后,那个透明的球体爆炸了开来,无量的斥力推着海水扩,如深蓝的千军万马将那些刚反应过来试图挣脱林小鸽威压逃跑的尸守们践踏过去,融入了海水里。
人工岛都被海水冲击得有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过去许久,排空的海水才倒灌回来,而原来密密麻麻的尸守却已荡然无存,只留下一些灰色的粉末飘在海面上。凯撒透过湛蓝的海水清晰看见了那个深坑,仿佛是陨石坑般深邃,漆黑中似乎有什么恶魔在窥视他,令凯撒不禁低垂下眼帘。
“真好似灭世的言灵。”楚子航发出惊叹,与酒德麻衣在北京对湿婆业舞的评价巧合地一样,但不同的是,他真的亲眼目击过那言灵,在他每天都要回溯,深怕遗忘的关于夏弥的记忆里,那头被称作芬里厄的巨龙夭矫于空,长尾长颈构成象征宇宙的完美之圆,跳着精妙又古奇的灭世之舞,镰鼬们的骨渣化作金色的火雨,龙王展开的领域内,火红的矿渣和致命的静电飞舞…
而和芬里厄需要专心致志地准备,一旦发动就连自己都不能停止甚至要付出同归于尽代价才能发动的湿婆业舞不同,林小鸽这个言灵的威力虽然远不比上湿婆业舞,但胜在他此刻一脸轻松写意,翅膀张开,任由狂风将自己托举,大概就好像刚扔了一块小石子儿一样惬意,竟是对这个被他叫做神罗天征的言灵掌控到了极细微的程度,不但刚好把范围限制在了有尸守存在的海域,甚至还有余裕庇护他们,目前的破坏力根本不是他的极限。
想象一下,一个能以超音速移动的小型个体,难以被雷达侦测,又几乎不可能被拦截,且续航能力超强,若是存了毁灭世界的心思,只要飞过每一个国家,在他们最繁华,人口最多的城市丢下这么一个言灵,谁敢不屈从?更别说他的力量还远未达到巅峰,若是孵化出了真正的龙躯,恐怕连灭世言灵也能一个接一个丢出来吧,毕竟他可是新的白王啊!那位可以和黑皇帝共同握住权柄,号令天下的白皇帝!
除了楚子航,在场莫过于昂热的心情最复杂了,他本来表面上认怂,实际上背地里还想着回去好好让eva查查林小鸽的人类身份,做好备战的工作,毕竟在他看来,不管是龙,还是想成为龙的人类,都是必须杀死的存在,而林小鸽无疑属于已经实现了宏愿的后者,所以无论对方表现得怎么友好,说辞多么令人信服,乃至出手救了他们,深知人类之狡猾的昂热都不会真的信任林小鸽。
但现在被林小鸽这么炫耀武力,杀鸡儆猴地震慑了一番,认识到林小鸽的强大远非现今的秘党可以对抗,不由也考虑起了合作的可能性,对他而言,无论用何种手段,只要能将龙族斩尽杀绝那都是可行的,路明非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须知,林小鸽并不是行动不便的八岐大蛇,他尽可以伪装成人类隐藏起来,将秘党一一袭杀,再把欧洲那些屠龙世家全部灭门,而加图索家族的天谴武器估计刚瞄准就会被他避开,这也是人类成为龙王的可怖之处。
不同于过往那些龙王,要么是在久远的隐藏中迷失了自我【诺顿】,要么就是险些精分【夏弥】,亦或是完全不在乎人类的威胁,把人类视为蝼蚁,只追求至高的权与力,去对抗他们口中未知的风暴,恨不得把兄弟姐妹全部杀死,又会因为兄弟姐妹的死而暴怒,失去理智被人类用阴谋诡计杀死。
正是因为曾经身为人类,人类成为的龙王更会利用自己对人类的了解,来打击人类。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哦,我也不认为你还能再找到我,当然,除非我主动现身。”林小鸽眯着黄金瞳看向昂热,若有若无地把那股威压倾泻了一些到了这个失血过多的虚弱老人身上,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说。
昂热的黄金瞳再度亮起,却如同风中残烛,倒更像是一种本能的过激反应,他的心跳快到极限,却挤不出多少活力了,凯撒和楚子航赶忙搀扶住他,他这才回复过来,而林小鸽却已经飞向远方天际。
一边飞,他还一卷起狂潮把海里残余的鬼齿龙蝰都虹吸到身边以高温煮熟了,一把一把抓着啃食,发出**形骸的笑声,“早就他娘的想这么做了,没想到味道出奇的好啊!唔,按照我现在这人设,是不是应该更疯狂点,比如把腰子给掏了吃,说起来龙化后我似乎是有四个心脏?我还没吃过龙肉,掏一个也没关系吧,反正可以愈合…”
在这种逼格狂降,令人无语的声音中,昂热等人目送着林小鸽消失在了云海彼岸。
“校长,我们现在应该?”楚子航沉声问。
“先离开这里,到就近据点暂事医疗休憩,把上杉越安置好,然后另外联系装备部那群疯子核实红井的情况,还有蛇岐八家,当下情况愈发迷雾重重,容不得我们松懈,要把全部人手调动起来!”昂热挣脱了搀扶,重新站直了,像是个军官或者说白毛的怒狮那样斩钉截铁地发布指令。
“是!”
于是直升机载着这帮精疲力尽的屠龙精英和个昏迷的黑道皇帝返回了东京城中,城市已被灾难剥去了曾经繁华的外衣,停了电后,一座座高楼大厦就好像墓碑一样灰沉,街上大水漫过玻璃的幕墙,毫无生气,就好像电影里的末日。
一路上没人说话,众人心情都很低落,充满着被林小鸽机械降神式营救后的劫后余生与空虚无聊,以及对林小鸽伟力的畏惧,小小的一点救回上杉越的喜悦也被下场很可能又要接踵而至的战斗带来的神经紧绷给折腾得扫兴,以至于众人只能各自装作看风景。
“话说…路明非现在在干什么?”楚子航和凯撒俯视着城市荒凉的景象,忽然不约而同地想起某个还在高天原地窖里自怨自艾的衰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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