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黎？！法国的那个巴黎？！你确定真是他？”
“不然还有哪个巴黎？噢，城北有个坑钱的住宅小区叫巴黎，肯定不是那个。话说这些房开商取名怎么这么蠢？托斯卡纳、威尼斯……什么都有。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也有可能是同名的人。”
“那报道在哪儿？我要看看。”瑶冰说，一下子窜到了他面前，俯身去看电脑屏幕。夏雨缩了一下，身上的沐浴液味传了过来。
“这儿。”他说，把网页给她调了出来。
“还有热水吗？”她问他。
“洗澡的？还有，不过这地方喷头忽冷忽热。”
“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这里是会议时间吗？这个是……一……一周？”
“嗯，要开一周。”
“慢着，那这不是就说，他可能要一周半，或者两周之后才回来？我们只剩下三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了！该死！啊！怎么偏偏这时候出这事！”
瑶冰脑袋里一片乱麻，心烦意乱地瘫坐在床上。她弄不清老头儿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真会信守诺言。她别无选择，只有照着他们说的做。现在又突然迎头一击，把原本就困难的要求变得完全不可能。
“来不及的，根本没时间……我真是……怎么办，怎么办……”她叨念着，有种贫血的眩晕感。如果老头儿真不在了，她还能一个人活下去吗？她没法一个人过以前那种生活，可是除此之外她还能做什么？不过也许那群威胁者根本不会放过她。
“其实我还找到了别的东西……不过算了，还是等你恢复一下再说吧。”
“我还能恢复到哪儿去？”她有气无力地答道，“说吧，还有什么，什么坏消息都全往我头上砸过来好了。”
“不是坏消息。你的那几篇英文采访，里面罗磊提到了自己的研究项目，他说他会在延长寿命的研究上取得突破性进展，消除死亡……不行，我复述不出他那语气，就像是着了魔的疯狂科学家一样，动画片里的反派，我还以为我那叔叔在胡扯。‘我要替人类把死亡踩在脚下！’咳咳……这话说出来比我看到的时候还要蠢。他实在太中二了，这么高学历的中年人怎么能这么中二？”
“他说的有可能实现吗？靠更改基因消除死亡？”瑶冰的声音让她自己都觉得无力。
“说不准。人其实是不会被老死的，都是器官衰竭了，细胞不断分裂，端粒变短让细胞丧失功能，所以才一直有科学家相信永生有可能。不过……这怎么想都不像是这个年代能研究出来的技术，现在连个方向都没。延长寿命倒是有可能，毕竟已经有和寿命相关的基因被发现了，我还听说过有药物能减缓细胞端粒变短，但是夸张到征服死亡……我觉得就算我爸硬盘里那些论文是真的，这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听起来更像疯话。”
“那干嘛会有人想要除掉他？如果只是延长寿命，不是好事么。”
“不一定，老龄化和人口过剩导致的问题挺严重的，再说只延长上限不等于大多数人真能活得更长，还有癌症和各种病呢。不过确实，我也想不出为什么有人要因为这个去杀他，有可能根本不是这个原因。寿命延长，会马上损害到谁的利益吗？殡仪馆的人？卖花圈的？啊，如果要挟你的人是全国花圈贩卖协会之类的团体，我就立马退出，我不想被抓进监狱后给人知道参与过这么白痴的行动。”
瑶冰叹了口气，向后倒在了床上，手臂搭在眼睛前，她连自己为什么叹气也不知道。她就这样躺了一会儿，夏雨没说话，旅馆房间里静得分不清是不是有压着耳膜的嗡嗡声。等她再次睁眼时，发现夏雨就坐在床旁看着她，浴巾被他当成围巾围在了脖子上，看起来有些好笑。她刚才是睡着了一小会儿吗？不知道，现在她的时间概念已经快要消失了。
“怎么了？”她问。
“呃……我在想……嗯……你想和我一起去巴黎吗？”
她看着他，他也没移开视线，只是看起来很尴尬，还有点脸红。过了一会儿，瑶冰才意识到他为什么尴尬。
“啊？！”
“去巴黎，我们两个一起。”夏雨解释道，“你不可能在他出国的时候就留在这里什么也不干吧？我们在这里能做的事，在那边也行，而且还能跟踪他，偷听他的谈话，熟悉他的习惯。没准还能去他的旅馆房间里偷点什么，去参加那种会议，他肯定会带上些东西的。”
“你疯了？怎么可能！”她一下子醒了，猛地坐起来，“我们要被抓的！”
“为什么不行，只是一个星期而已。你难道不认识做假护照签证和假身份的人吗，我不相信。如果他们能给我也做，就可以啊。现在又不是十多年前的过境规则了，去欧洲很容易的。”
“我认识，但是……这么仓促地话，非常贵……”不对，钱不是问题，不是因为这个，“这么做简直是自投罗网，会把我们和他串起来的！”
“不会的，我不是说我们要在他去巴黎开会的这段时间动手，只是观察和做计划而已。如果你要动手，等他回来了以后再动，那时候我们早就不在巴黎了，而且从表面上来看，我们从来就没去过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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