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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紧急手术

第四章 紧急手术

「不会吧?居然还活着吗?!」

看着眼前猎奇的尸体,不,应该说是活人?迪蓝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

而站在她附近的娜莉态度正好相反,似乎对这件事不感到稀奇。

「会使用这种极端强力的治疗魔法,妳们是癒之勇者的后代吗?」

「 」

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但这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不如说刚才在声带被破坏的情况下还能发出声音,这点才是不正常的。

「好了,你说,该怎麽办?」

娜莉冷眼看着依然活着的躯体问道。

「唔……当然是要救她们吧?对吧?姐姐?」

病儿理所当然的说道。在她的观念裡,无论对方的身分是什麽,只要受伤、遇害就应该帮忙。

不过,前提是她有把对方当「人」看,若是对上刚才触手,或是之前试图强行搭讪自己的那种人的话,那麽她不仅不会救助,甚至会主动处决对方。

这种不知道算不算圣母的个性让迪蓝有些困扰,毕竟这种方法完全无法将有心人士解决掉,只是单纯的出一口气而已。

即使想要纠正她,也找不到时机。

最后,迪蓝决定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再好好教育一下病儿。

「还是先看看情况吧。娜莉,可以说明一下癒之勇者的资讯吗?我这裡只有一堆看起来被夸大化的资料,根本无法参考。」

「癒之勇者,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是获得神所赋予的强大治疗能力之人,当初在决战中也是很棘手的傢伙。比起其他直接获得攻击性加护的傢伙,全盛时期的他能够透过快速治疗方圆五公里内的所有友方,源源不绝的投入兵力,使得我们每次遇上他就得消耗大量资源才能战胜。」

说着,娜莉将自己的手掌划开,并伸到了薄膜内侧。

伤口在一瞬间便治疗完成,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如妳所见,现在这个正在运行的术式,便是我刚才提到的战略性魔法,无论是断肢还是全身性的致命烧伤,只要在范围内且没有敌意就能治癒。只不过这次因为她们的身体整齐地分裂成两半,使得术式无法判断出哪边为主体,也就无从修復,只能做到维持她们的生命,想必下手的人也是知道这一点才这麽切的。」

若是从腰部切开的话,那麽后果便会完全不同。在能够轻易分辨出哪边为「意识」主体的情况下,要捨弃、治疗哪个部位就很清楚。

一旦大脑如此整齐地被切成,整个系统就陷入了「该捨弃哪一边」抉择,在无限的判断循环中卡住。

「而且从这规模来看,加护传到这一代大概剩下1%左右,可利用的价值已经不多了,个人建议就这麽丢着算了。」

「哼……冷血。」

对于娜莉的提议,病儿不悦的转过身去,似乎是在表达对她的不满。

即使如此,娜莉也没有退让。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妳一样会原谅敌人的后代喔,病儿。妳要用那噁心的价值观行动是妳的事,别管到我身上来。」

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

「好好,妳们两个不要吵。」

为了避免冲突扩大,迪蓝连忙打断两人的对话。不过刚才的气氛来看,大概一阵子的冷战是必定的了。

「如果我们缝合她们的身体,那治疗会起作用吗?」

「如果能够缝合一成左右的话大概就可以了。怎麽?妳真的想救她们?」

「嗯,还好医疗用具的设计图都有,所以……」

见到迪蓝开始製作手术工具,娜莉挑起了眉毛。从手中迅速描绘出火红色的魔导阵,而手臂上的纹路也跟着发出了绿色光芒。

明显的敌意。

如果回答没有让她满意话,那麽肯定就会动手。虽然会不会对迪蓝动手还不确定,但至少那两个孩子肯定是目标。

「顺手?」

「不不不,妳想想看,这麽强力的治疗无论是拿来赚钱还是作为保险都很有用,没有理由因为看不顺眼就丢掉吧?而且『癒之勇者』只有在人海战术时才会有战斗力,就算她们活过来也无法反抗我们,真的不行再用奴隶项圈控制住就好了。」

「……」

「等、等到治疗好她们之后!在不杀死她们的情况下随妳处置!如何?」

娜莉沉默了一会儿,评估一下倒在地上的四个半人。最后,将手上的魔导阵收了回去。

看来是同意了。

「那麽,我建议妳动作快一点。因为……」

话还没说完,原本稳定发挥作用的治疗术式突然发出闪光,紧接着向内紧缩,将部分的七彩魔力凝聚起来,朝着周围释放出去。

啪!

七彩的光芒在空中飘动,在空中拉出美丽的极光,最后再朝着附近的树木注入进去。

嘎。

塑胶摩擦的声音从内部发出,就算不晓得魔法原理的迪蓝,也大概知道发生什麽事。

魔物化。

透过外来魔力在短时间大幅度进化的变异生物。

纵使实力不强,在需要精密操作的手术裡也是一大麻烦。

「所以我是负责解决它们吗?」

「麻烦了!病儿!过来帮忙。」

说完,迪蓝和病儿一起冲到治疗范围内,从製造装置中拿出手术工具,并将四具躯体排在一起,准备进行手术。

「女性,两位,致命外伤及内伤。」

《已确定到命令,启动医疗手册第三章。即将开始致命创伤急救程序辅助》

「好……」

顺着浮现在脑海中的资料和指示,迪蓝下达命令。

「大血管和骨骼肌**合交给我,妳去接回她的神经,尤其是大脑的部分。」

「神经?」

「细细小小有些微电流的那就是神经,把它们按照对应的位置接合在一起。注意一下样貌,不要接错人……」

不过,迪蓝马上就遇到了一个大问题。

这些躯体完全长的一模一样,无论是脸孔、皮肤颜色、瞳孔皆是如此。

很明显的,是双胞胎。

用血型和基因来区分没有用,而且她们的衣着也差不多,都是灰白色连身裙。

「那……指纹」

《检定结果:指纹相同》

难以置信的巧合。一般来说,指纹的纹路是在位于母亲子宫内时决定的,因此就算是同卵双胞胎也会有差异,但眼前这情况就不是那样。

所以不是一般的双胞胎?迪蓝这麽想道,但没有时间继续思考了。随着时间过去,魔物只会越来越多,得在娜莉应付不来之前做好治疗才行。

「找一下切割面任何可以对接的地方,特别胎记或是疤痕……」

「这两个的图案可以连结在一起,大概是同一人吧?」

病儿指着其中两具躯体的额头说道。在那裡,两个几乎可以完美契合的半圆正以激烈的速度脉动着。虽然不知道那代表什麽,但作为区分双胞胎用的证据已经很足够了。

「先从这一对开始。」

迪蓝将两具躯体翻了过来,让切割面对着自己,好方便了解重要器官的分布状态。

确认完后,就是手术的重头戏了。

《优先修復心脏、大血管以及嵴椎》

随着电脑将必要知识输入到大脑内,迪蓝拿起了手术刀和缝线,开始动手修补破损的部分。

话是这麽说,不过迪蓝也只是操控主要的大动作,细微的操作,像是腱锁和**肌的接回等,都是由医疗手册从外部辅助肌肉操作自己的手指进行的。

接下来,就是魔法的回合。

「唔喔?!」

在组织结合的瞬间,刺眼的闪光从中发出,然后迅速消失。

留下来的,是不断跳动的活心脏。

「很好……下一个!」

另一方面,病儿则是全力应付脑部神经的连结。

「加油啊……我」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病儿的表情消失了。

她将双手分裂成无数个微型触手,伸到了软黏的大脑内部,寻找着互相对应的神经。

自古以来,史莱姆便是能分裂成两个独立个体的生物,而这个分裂的极限,最终是可以达到单一细胞的状态。到了这一代,更是能够自由地分裂、操纵这些单细胞分裂体。

透过这些分裂体进行的移动、切割、注入等微型手术,不但可以做到非常精密的操作,也可以避免掉伤害周围组织的可能性。当初直接将寄生核心从迪蓝的肚子上注入到子宫也是用同样的原理。

「咕……」

在大致上接回所有神经后,病儿用手擦了擦额头。由于进行如此精细的操作消耗了不少体力,使得她一度差点昏了过去。

同时,迪蓝的工作也告一段落。

《嵴髓修復完成》

看着重要器官勉强修补完成的身体,她们默默鬆了一口气。毕竟接下来就只要等魔法治疗好剩下的部位即可。

然而,除了跳动的心脏以外,其他地方没有开始修復。不,应该说是有在恢復,但和刚才一瞬间直接被修復的心脏相反,这些组织正以肉眼勉强能看到的缓慢速度进行修復。

「呃?怎麽回事?哪裡没做好吗?」

和想像中不同的结果使迪蓝焦急的等待着。若是没有意外的话,那麽现在她们应该可以进行下一个手术,但因为眼前的这位尚未完全恢復,仍处于「易碎状态」的关係,她们无法做任何动作,更别说移动身体去治疗下一位了。

「拜託……快一点……是还没找到意识主体吗?」

迪蓝焦急的说道。但即使如此,治疗术式依然慢吞吞的修復脑部。若是它能够实体化的话,那麽迪蓝肯定会一巴掌打下去。

然后。

就在迪蓝即将放弃的那一刻,脑神经的连结完全对上了。

紧接着,随着一闪即逝,少女全身上下都被修復完毕。

「果然是思考主体的问题……?不管了,病儿!下一个!」

没有时间感叹或思考其他事,迪蓝和病儿将心态调整好,准备开始下一个大型手术。

就在这时,术式消失了。

没有任何预兆,就这麽直接消失在空气之中。

然后,「砰!」的一声,那两具来不及急救的躯体,因为血压等其他因素,到场炸了开来。

像是在释放生命中最后的烟火,黏稠的血液和碎肉以环状撒到了两人身上。

原来人爆炸是这个样子啊。

纵使迪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脑袋依然一片空白。除了那句话以外,什麽也不想。

只有救到一个,这就是结果了。

而原本因为庞大魔力引起的连锁魔物化,也因为治疗术式的魔力耗尽而停止。随着时间过去,便被娜莉逐一清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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