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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紫侨，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还在的！”目送纳兰叶子她们彻底消失后，陈依筱仰头怒吼道。
那只黑鸟扑扇着翅膀，慢悠悠地从钢筋水泥的森林里飘了出来，缓缓落到了两三个人的高度。
“学姐晚上好呀。那个表情是生气什么意思？我违反什么校规需要被学生会的副会长大人惩罚吗？”墨紫侨的问候声是一如既往的甜美，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刚被呵斥，更没有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惹人生气的事情。
这还是陈依筱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身为魔法少女的墨紫侨。她穿着一身黑金汉服，从头到脚都是融入夜色的漆黑长袍，领口和宽敞的袖口先则绣着华美的金边纹路。她两颊的鬓毛上依然系着墨绿色的绸带，可是头顶却顶着一副不太协调的风镜。
她脚下的其实也不是大鸟。这个距离上可以看到，两边翅膀上并没有鸟羽，而是刻印着对称的不规则图形，整体就像是翅膀比较尖的蝴蝶，头上也有两根触角。墨紫侨正站在蝴蝶的腹部，她身前则从蝴蝶身体上伸长出一个长杆，高度正好让她能自然地握住。杆的顶端还有一颗滚珠，那就是这是墨紫侨的魔导器，能够飞行的机关蝶。
陈依筱正火上心头，对着很有礼貌的墨家大小姐不留情面地训斥：“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都太过分了，你刚刚的那个魔力弹已经连叶子都波及到了吧！”
“呀，这个啊，我记得这里叫战区吧，”墨紫侨的声音听起来愈发温柔，可脸上却毫无悔意，“既然在交战，总是难免会有被榴弹误伤的平民吧？”
“这里就根本不需要你动手吧！”
“诶？和噗噜战斗不是魔法少女的天职吗？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吗？”墨紫侨轻轻歪起头歪头，就好像真的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搞不懂人间冷暖一般。
“那天你也是因为抢走艾维的魔力卡才会吵起来的吧？”
“抢走？学姐到底在说什么呀。魔力卡只能奖励给消灭结晶噗噜的人，外人怎么抢得走呀？”墨紫侨还是一脸的天真无邪与无辜，再联想到她平时学校的样子，外人看来恐怕都会觉得陈依筱在刻薄对待她。
“少来了，我很早就听说过你常常在别人战斗时抢着给出最后一击，开始我还以为你有你的苦衷。我以为虽然你身为墨家的继承人，但是却没什么零用的信用点，所以不得不用这样不正当手段来获取魔力卡。但是，看你刚才那样出手大方，你完全没有获得魔力卡的必要吧！”
墨紫侨拉低了不少高度，盯着陈依筱的视线变得平缓多了，似乎充满真诚：“学姐你误会了，我也很需要魔力卡啊。”
“你觉得这样说能骗过我吗？”陈依筱冰冷地反问。
墨紫侨挺委屈地缓缓说道：“真的啦……”
“那你倒是说啊 ，你要来能有什么用？”
“用处啊……用处嘛……哼哼哼……”墨紫侨装不下去了，扔掉了文雅的伪装，开始坏笑，“我需要的不是魔力卡本身，而是从你们手里抢过来这个过程呀，哈哈哈哈……”
“真的是这样啊，”陈依筱对这个答案不是太意外，“你就是单纯想欺负人。”
墨紫侨笑够了，又变得一本正经：“学姐，霸凌这件事可不单纯。”
“到底为什么啊，在学校里的时候你可是所有人心中教养好极了的大小姐啊！为什么作为魔法少女的时候你要做这种事情啊？”
“哈哈哈，有教养的大小姐？哼，去你妈的！”墨紫侨干笑了几声，随手拍了一把操纵杆。机关蝶爬升了起来，墨紫侨发泄一般嘶哑地喊道：“两万！”
刺眼的光粒从机关蝶腹部被丢了出去，划着拋物线迎面飞向陈依筱。陈依筱用魔导器撑了一下地面，借力连着几个后翻躲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啊！”墨紫侨落回了原来高度，跟进到陈依筱面前咆哮了起来，“你以为姐为何会和你在这样一所平民学校上学啊？还不是在家里在公司里累死忙活运作各种事物，还总被人盯着，要求做出这样那样的表现，真是烦透了啊！姐想要透口气逃避着一切才躲到你们这所破学校。可你们呢？你们有机会围观电视里一样的大小姐高兴得很，是不是？嗯？姐跑到这里都要被你们逼着做出什么贵族举止，去你妈的，这样的生活糟透了啊！”
“你……”陈依筱被那名富可敌国的墨家大小姐的一连串和以往形成鲜明对比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姐压力山大简直不能忍啊！万幸有见不得光的魔法少女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陈依筱还在震撼之余，嗫嚅着嘴角喃喃应道。
“哼。学姐，你果然不懂啊。你知道为什么有霸凌现象吗？那可不单单是不良学生的无聊行为，不少平时沉默寡言的优等生爆发起来时可异常猛烈。那是因为，欺负人是最适合不过的减压手段了啊！只可惜我得扮演好贵族是不是？学校里被那么多眼睛盯着，以前我只能到网游投入重金，把那些服务器里前几名的课金玩家逼到删号了事。可惜呀网络游戏终究是虚拟的世界，折磨那些人的手段也只不过是点点鼠标，欺负他们完全没什么实际感觉。不过呀不过，幸好还有有魔法少女这种不能暴露给世人的东西呢。无论在魔法少女的领域做什么，这些事迹都不会渗透到现实，所以欺负别的魔法少女最开心不过了啊！啊~啊，比起虚拟世界的账号得失，果然还是亲自动手实实在在地揍人更让人舒心啊！”
“少在那高谈阔论了！说到底就是你自己太扭曲了！”
“其实你也很能理解吧？你不也总是被认为能够轻轻松松地取得各种成绩，而背地里不时找不到人倾诉各种不易么？咱们两挺像的啊！你也是不管压力再大，都得在学妹面前装出完美的样子。有机会你也一定想好好发泄吧？”
“谁和你一样，你根本就是脑子有问题吧！”陈依筱大喊起来，“真的想要发泄你去拆噗噜工厂啊！你明明有那么多的魔力，单枪匹马就能攻陷噗噜工厂。如果你想做，早就能彻底消灭噗噜了吧！可是你却沉溺在整人的乐趣里简直不可理喻……”
“拆噗噜工厂？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啊？破坏固然也挺让人心情愉悦，但是难得有了这么个游乐场，一下子就拆掉也太浪费了！”
“你……你……”陈依筱气得浑身发抖，“你把我们这么多人的理想都当做什么了？噗噜可不是能够游戏心态对待的东西啊！”
“啊哈哈哈哈，陈依筱学姐，你才是，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可笑地说教，真是悲哀。”
“你可真不愧是是名门出生的千金大小姐，完全不知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名门？啊哈哈哈哈哈哈！可笑死了！”墨紫侨笑得前仰后合，一向平稳的机关蝶都左右摇晃了起来，“学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号称是什么墨家世代传人，实际上只是正巧姓墨的三代以内暴发户啊！”
“诶？”
“正因为是三代以内的暴发户，才特别注重世人的评价，近乎变态地对自家人强调讲究仪态啊！啊，仪态，简她妈的蠢死了。家里那样可比真正的世代名门望族破事多多了。从贱民翻身发财了以后一天到晚就知道不停地作秀作秀作秀，啊啊啊啊真他妈的烦死了。啊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去你妈的，不惺惺作态会死啊！”墨紫侨满脸扭曲着连续疯狂唾骂好一阵，咽了一口口水，心情变好了不少，“呼……学姐还真是适合倾诉。这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说出来心里突然舒坦好受多了。真是谢谢学姐啊！”
墨紫侨低下头双手抱拳贴在胸口，一瞬间仿佛又成了刚抚平心灵创伤的柔弱女孩子。
“是吗？”陈依筱冷眼道，一点也没买账，“那你以后能收敛点吗？”
“啊哈哈哈哈哈……心里畅快以后当然要专心享受揍人的乐趣啊！”墨紫侨再次狂笑，“让我好好享受战斗力最强的学姐吧。”
“好啊！有什么脾气冲我来啊！别去招惹我师妹！”
“行啊行啊，要是你真能靠技巧敌过墨家无穷无尽的魔力，我答应学姐呦！”
“我要打败你，不会让你得逞的！不要以为有无限的魔法就能肆意妄为！”
“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学姐的大名听了那么久，现在终于能对战了啊。游戏难度越高，通关后就越令人愉悦，学姐你说是不是啊？”墨紫侨已经没有更多的话要说，把头顶的风镜拉到眼前带好，宣言道，“GAME START!”
之前那只机关蝶真的就像是蝴蝶那么拍打翅膀轻巧地飞来飞去。可是墨紫侨一带好风镜，魔导器的双翅向后收了不少，两根触须也合在了一起，并成了头顶的一颗尖针。轻盈的蝴蝶就这么突然化身利箭，飞速冲向陈依筱。
如果她反应不过来，锐利的尖针将从她心脏的位置穿过。
“太慢了！”陈依筱反应迅速地弯下腰，双手伸直横握那柄银伞正面迎接墨紫侨。
等机关蝶的那根尖针冲到了她所能触及范围的一瞬间，陈依筱抓准时机用银伞挑起尖针往上一抬，同时后仰身子。
整个机关蝶都被举高了，但还是不够高。这还在陈依筱的计算中。她抬完机关蝶后干脆直接仰面倒了下去，机关蝶有惊无险地略掠过了她弯成半圆形的身体。
陈依筱双手一触地，又撑着地面身体笔直地转了小半圈，脚跟扫击到了机关蝶的尾翼。
“什么？”机关蝶在爬升途中紊乱地扭了几下，墨紫侨稳住了以后，露出了相当惊讶的表情。机关蝶就算收紧翅膀，也有将近两米宽，在加上速度甚快，墨紫侨还从来都没见有人能完全不被波及。
她在空中不甘心地盘旋了小半圈，又换了个角度冲向陈依筱。
这个时候陈依筱早就稳住了身形严阵以待。机关蝶冲到跟前，又是贴着陈依筱，无功而返。
从来没有人敢对高速冲锋的机关蝶玩这种走钢丝般的小把戏，可是陈依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成功了。
接连的挫败没让墨紫侨感到沮丧，她反而越来越兴奋：“哈哈哈，和学姐玩果然有意思。还能这么应对，真是长见识了啊！”
她那机关蝶的双翅和触角又展开了，结束了高速掠面冲刺模式。墨紫侨飞到了陈依筱的头顶，旋转着沿着螺旋下坠，嘴里不停喊着：“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一万……”
每一个都是让普通人吃不太消的数字。一圈圈闪亮的光粒仿佛围成了一个不断掉向陈依筱的水晶大吊灯。
这完全不是正常魔法少女的作战方式，也不是普通魔法少女能够抵挡的杀招。
可是陈依筱却有魔力弹的克星在手。她撑开了银伞，跟着墨紫侨的步调在头顶挥舞起来。一个个光粒撞到洁净的伞面上，立刻被弹出去，掉到很远才一颗颗炸开。
墨紫侨还不死心，再次提升高度，换着各种路线向陈依筱投弹。可是发射魔力弹总有时间间隔，陈依筱就总可以一颗一颗应对，魔力弹再多也不能让她产生破绽。
“就只有这样而已吗？没完没了又能怎么样！”
浪费这么多魔力弹，拿去消灭噗噜该多好。陈依筱把这句话埋在了心里，她知道说给墨紫侨也是白说。
墨紫侨也厌倦了，操控着机关蝶悬停在半空中，居高临下面对面和陈依筱对视。
“嗯哼哼，学姐的魔导器不愧是有绝对反射能力啊，”墨紫侨嗤笑着，心情变得更好了，“果然魔力弹这种东西，再多也不能用来对付学姐啊。”
到目前为止，墨紫侨耗费了大量的魔力，而陈依筱根本毫无损失。如果这场魔法少女间的内斗就这么收场，就算墨紫侨再怎么不在乎魔力，别的人也都会认为她是输家。
“那么差不多热身够了，也该开始正戏了啊！”显然墨紫侨不会就此罢休，反倒是眼神里闪烁起了异样的狂热，“虽然根本不是墨子传人，但是为了能装成是，我们家的人可是没少了解墨家的东西啊。伪物装正品装太久了，也就有了正品的特质啊！”
“故源于吾之特性的专属魔法，其名既为——”墨紫侨高举起右手，高声喊出了咒文，“Mo-tse！”
密密麻麻上百只由魔力和齿轮驱动的各式机关兽出现在了墨紫侨周围的平面上。召唤完成后，一半陆行机关兽叮叮当当落到了地上，而另一半带着翅膀的则悬停在出现的位置待机。
“哼，哼哼，哼哼哼，”墨紫侨像是皇帝对千军万发下令一般挥下那宽大的黑金衣袖，指向了陈依筱，“那么全军进攻，目标只有学姐一个！”
墨家机关兽大军涌了上去，全方位地围住了陈依筱。而墨紫侨在高空俯视着大地，指挥着一切。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只狼犬般的陆行机关兽，在陈依筱面前不远处迅猛地一跃扑向她。陈依筱侧移一步轻松闪开，然后顺势扭转身子猛地用银伞劈向与她并行的凶兽。机关兽往前弹了两下，又掉头一瘸一拐地爬了回来。
这只齿轮与几何块体拼出的兵器并没有陈依筱想象的那么脆弱，久经沙场的她使出的致命一击都没让它散架。
类似的东西还有上百只，四面八方到处都是。
陈依筱高举银伞狠狠往地上一戳，那只歪歪斜斜爬到她脚跟前的机关犬总算变成了散落一地的零件堆。可在她专心解决第一只机关兽时，来自天空的飞行机关已经在俯冲的路上。还没来得及回身，一只机关鹰已经把利爪和尖嘴伸到了陈依筱的后背与脖颈。
魔法少女当然不会被这种攻击击败。陈依筱背后亮起了蓝色的魔法阵，机关鹰撞在了上面被弹开了几米。可是那是需要消耗魔力的自动防御机关，陈依筱和墨紫侨死斗到这时终于不能算是毫发无伤了。
情况不太妙啊。陈依筱握着银伞的手心开始往外渗冷汗。她被机关兽大军彻底包围了。
“三百！”“六百！”“四百！”她也开始时不时挥伞发射魔力弹，迅速在一些最突出的地方消灭敌人。可是就是魔力弹与魔导器并用也阻挡不住潮水般的攻击，她背腹受敌，身体周围不时亮起魔法阵。
正激斗着，机关兽大军突然集体后撤，仅仅留下了几只牵制着陈依筱。
“看来要对付学姐单纯的专属魔法都不够，那么指挥舰也出动一次吧。一万！”墨紫侨喊着，机关蝶迅速翻转了三百六十度回到原位。一颗魔力弹沿着切线被甩了出来飞向陈依筱。
“现在，学姐就没工夫用那把碍事的伞了吧！”
那几只机关兽纠缠得她脱不开身也打不开伞，那枚墨家大小姐的金元炸弹终于在它主人心仪的位置绽放开来。陈依筱正面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无比巨大魔法阵吸收了不少能量，迅速从淡蓝色一路蜕变到了黄色，她的几千魔力点也跟着灰飞烟灭。
形势又变糟了。本来，陈依筱已经渐渐适应了攻势，算好自己能和机关兽大军拼个惨胜。可是现在，正面吃了一记魔力弹大大加速了防御机关的崩溃。
更糟糕的是，还有一种像是两只手臂接着两只翅膀的机关兽一直在远处待命。当陈依筱远离墨紫侨炸出的大坑后，机关兽大军再次猛扑了上来。透过它们之间的缝隙，陈依筱看到了机械手机关兽飞到了早先的战场，拾起了一地的碎零件，飞回远处开始拼装新的。
不能再拖了。陈依筱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不单能自我修复的机关兽群永无止境，若是再正面接一颗魔力弹，恐怕魔法阵直接会褪到红色，再往后会被炸裂的就是魔装本身了，那样就全完了，现在必须要果断。
要对付能再生的机关兽大军，必须得一击全灭它们。只要舍得投入，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但问题是，那一招威力过于巨大。毕竟现在只是要给那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一个教训，不能太过火。所以取胜的难点反而成了怎么保护她。
“七百！”
陈依筱一圈轮舞，暂时扫开了周围的障碍，对着高空上的墨紫侨发射。机关蝶纹丝不动，墨紫侨轻轻拨弄滚珠指挥最近的飞行机关兽挡在了弹道上。
果然这样啊。陈依筱冷笑起来，那个墨家大小姐的心思，她大概已经猜到了。
虽然嘴里总是拼命喊着烦死了，现在她在那么高的位置指挥机关兽大军，四周的还有飞行机关兽拱卫着她，那场景简直就像是御驾亲征的皇帝和仪仗队啊！
那个墨家大小姐，说着讨厌那一套，其实也挺对被人仰视感道飘飘然的吧。
“七百！”
陈依筱故技重施，墨紫侨又指挥别人挡枪。
墨紫侨这么做并没有任何实战意义。
这其实有点像欺负完别人以后说什么“你去告诉老师呀”的霸凌者一样。他们总以为自己能仗势压住被欺负的人，说这样的话成了霸凌者让被欺负的人感到更绝望的一种更高形式的欺负。不过霸凌者习惯了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以后，往往会愈发忘我陶醉在掌控的成就感里，最后闹出事端倒了霉。
“七百！”
那就再让她这么成功一次。
“五千！”
等墨紫侨接下这一击，陈依筱对着水平方向放出挺大的魔力弹，包围网被打出了一个缺口。然后她脚下闪起了蓝色的魔法阵，沿着缺口几个大跳往外冲，跳出了工地大坑。
“学姐，别急着跑啊。虽然处于下风，但不战到底怎么知道不能翻盘……诶？”墨紫侨正揶揄着，被陈依筱的后续行动迷惑住了。
那边是两栋高楼夹出的一条小巷，是这工地大坑的一个缺口。可是都快跑到小巷尽头了，魔法阵却再次在陈依筱脚下频繁浮现。她斜跳起来，贴到了其中一栋楼的外墙上，然后脚下的魔法阵又贴着墙出现，把她弹到了对面。陈依筱就这么在两栋楼之间越弹越高。
弹到最高处，她的位置已经比墨紫侨还要高了。没了另一面墙的阻拦，陈依筱写着被抛回了工地大坑上空，然后踏着一只只飞行机关兽，如履平地般一步步跳向墨紫侨。
“诶？”墨紫侨惊愕着疏散那些机关兽，想要切断陈依筱的前进路线。她真的已经习惯不改变自己的位置了。
墨紫侨错误的努力完全没有凑效，陈依筱已经踩上了最后一片仪仗队，然后纵身跳上了机关蝶，扑到了墨紫侨。
机关蝶失去了平衡，两个人和魔导器一起像失势的飞机一样向大地坠落。
陈依筱左手紧紧揪住墨紫侨的衣领，右手“啪”地一声撑开了银伞，高高举稳举盖住两人。她迎着下坠产生的剧烈气流高喊：“Archimedes！”
虽说墨紫侨大部分视野都被撑开的银伞遮住了，但伞外的世界已经充斥满了刺眼的白光。那些光通过反射间接透过了银伞下方的少许空隙，那惊人的亮度差，害得墨紫侨在白光消失以后感到周围完全都是黑暗。
伴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炸裂声，载着两人的机关蝶撞到了地面，扬起一片尘土。原先围在周围的机关兽大军已经被清干净了，残留在工地里的不少建筑垃圾都被抹掉了。
陈依筱一个健步跳离了机关蝶，注视着灰头土脸的墨紫侨一边咳嗽一边缓缓站起身。
“咳……咳……真行啊……真有你的。学姐的专属魔法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都没看清，机关兽大军就全没了……”
“你根本没有什么战斗技巧，怎么可能领会到。你这样只是一味单纯靠着无限的魔力，和点点鼠标逼人删号有什么区别？亲自动手揍人更开心啊？你根本就没那样的战斗能力！”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真敢说啊，真敢说啊！好，这也算难得的体验！不过接下来就真的应该认真好好击败学姐了啊！”墨紫侨咬牙切齿地拉了拉操纵杆，机关蝶又重庆起飞，她更加肆意地癫狂地笑了起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专属魔法对专属魔法？陈依筱学姐，你想和墨家玩消耗战？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直奔高空那个先前被打下来的高度，高举起右臂，王者的气势又回到了全身：“来啊，继续啊，亲爱的陈依筱学姐！Mo-tse！”
她挥下手臂，可是大军没有出现。她又喊了一遍专属魔法的咒语，可是照样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回事……”墨紫侨错愕地左顾右盼，机关蝶也像落叶一般缓缓飘落到了地表。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是你，”陈依筱死死盯着墨紫侨，“你不知道啊。看来你真的没遇到一波专属魔法压过去还赢不了的对手，所以没试过啊。专属魔法这种东西，一天只能用一次。”
“这……你还有这样的经历，还真丰富啊……”
“这样就又回到一开始的状态了，正面对决你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了。”
“哼……”
“不是什么都能被你当成游戏。好好记住吧，墨家的千金大小姐。记好你的诺言，不准再去欺负我的师妹！”
墨紫侨握紧拳头铁青着脸气得浑身发抖了半天，最后又爆发成了肆无忌惮的狂笑：“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愉悦的战斗，果然学姐是件好玩具啊。学姐的要求我当然可以答应，以后我没必要再去找那些无趣的人。以后想到战区娱乐，我都会只会找学姐来玩，啊哈哈哈哈哈哈！”
墨紫侨重新提升到半空中，向前滑了一小段，又停了下来。
“那么明天也要见面呀！”她向后歪过头，若无其事地威胁道，“你要是不出现，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师妹不被擦枪走火波及到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机关蝶扑扇着翅膀，消失在了夜色里，四周只剩下来扭曲的怪笑在回荡着。
盯着墨紫侨消失以后，陈依筱坚持了一整晚上的强硬姿态不见了。她整个人都变得颓唐，拖着有气无力步子往战区外走。
和她打了这么久耗费了特别多的魔力，本来就不容乐观的赤字又被进一步拉大了。
为什么呀，为什么大家都在辛辛苦苦和噗噜战斗，最有力量的人却在做这样的事情。而且，还要针对上状态越来越不好的自己啊！
这场冲突里的赢家真的是自己吗？
可恶！
陈依筱狠狠地朝着身旁小巷的墙壁锤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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