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世界的晨曦
朝阳再次漫过地平线,天边的云朵泛起红霞,微寒的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宿舍楼的玻璃窗镀上金黄的色彩,学院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略显阴暗的房间内,红发的男生从床铺上坐起。用手撑着额头,模糊的视野扫向床头的时间,六点整。缓缓下床,踱到衣橱前,从其中取出前篇一律的黑色校服——不过在那衣橱的角落还是看见一套米色的服装。
走到洗手池前,用冷水让自己清醒后,对着玻璃中的自己不知第几次牵动嘴角,做出安慰自己似的微笑。
穿上裤子,套上外套,打好领带,扣子系好至最高的一颗。一切的动作仿佛机械一般,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次。
踏出宿舍,朝教学楼径直走去。路途中朝阳正从身侧的天空缓缓爬升,校园各处充满着绯红色,给人以虚幻的感觉。音无没有停下脚步去欣赏这美丽的风景——同样的美景见过数万次后恐怕谁都会感到厌烦。
音无微微偏头,瞟了一眼地平线上的朝阳,就像从监狱中无望地窥探着铁窗外的景色。
然而,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音无这样质问着命运:既然无罪为何要将他囚禁在这美好的牢笼中?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千篇一律的生活仍要继续。音无并不期待奏再度回到这里,那意味着奏再度遭遇了不幸。只有自己就好,只有自己坚守在这里,指引迷茫者通过命运的桥梁。
这是自己的责任,不能渴求更多,自己也一直乐于此事不是吗?音无如此强调,亦或是鞭策自己。
来到教学楼中,樱色的光从窗户照进,荡漾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
音无来到了学生会室。原本侧面墙上的照片已经没有了,因为已经褪色严重,需要封存保护了。所幸不论经过多少个日夜,音无仍然铭记着同伴的身影。因为不知何时会忘记,所以时常沉浸于过去中,从模糊的记忆中榨取残存的幸福。
音无没有看学生会的墙,找了个位置坐下,取出书包中的文件,浏览了起来。
在那薄樱色的暖光下,一页页地批阅;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右手轻握着笔,时而在纸页上圈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紧抿的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微风袭来,将白纱制的窗帘带起,在空中、在音无的身后轻轻舞动。
当音无浏览完文件后,有人轻轻叩响了学生会室的门。
“请进。”音无抬头看向门那里。
“是。”进来的是樱井,“早上好,音无会长。”
她坐下来,从包中拿出几份资料整理。
“有什么要汇报的吗?”音无微笑着看着樱井。
“嗯....也没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樱井看了看眼前的文件,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下巴,“最近敌人的进攻也变少了,这给了我们时间进行休整。另外guild的扩建工作也已经完成了。”
“真难以想象啊,”音无向后靠向椅背,“明明生前都只是学生,却拥有这样的知识啊。”
“嗯,况且我们也有专门的研究团队利用已有知识进行探索。”樱井点点头。
“嘛,既然对面也不进攻我们了,”音无站起身,一副疲劳求放松的样子,“今天我打算休息一下。”
“诶?会长有哪里不舒服吗?”樱井关切地问。
“当然没有啦——”音无走到门前,举起一手在肩旁挥了挥示意无需担心,“今天想到校园走走,学生会的工作就暂时拜托你了。”
“啊....了解。”樱井只能带着疑惑点点头。
GUILD,地下机房。
音无再次来到这里,走到了中央的电脑前。他曾想结束这一切,或者说现在也想。于是,他抚上电脑前的鼠标,依然在运转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界面。
不过他没有挪动鼠标。
“程序管理员吗?”他没有回头,仿佛自言自语到。
“是的。”身后有男性的声音传来。
“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音无转回头,直视着对方漆黑的瞳孔。
“和你现在的认知一样,启动就能将自己NPC化。”程序管理员嘴角微微上翘,“仅此而已。”
“为什么要组织我?”音无质问道。
“利益?”
“超度?”音无皱着眉一一列举。
“是命运。”程序管理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命运,不允许你启动该程序。”
“又来了.....”音无扶额。
音无也尝试过用武力强制排除这个神棍一样的家伙,可让人惊讶的是不论自己怎样使用AP系统,都无法将他消灭,而且原因都很诡异——要砍下去了,手却抽筋;要闪过他的攻击,脚却突然一扭;甚至肚子疼,返回学院食堂,那里才在道歉说不小心用了变质的米......根本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运气一样的东西。给人感觉跨过了一道障碍后总有新的障碍,仿佛总也绕不过去、跨不过去一般,甚至不能用运气差来敷衍了。
“你不说也罢,反正我也奈何不了你....”音无无奈地摇摇头,“要上去走走么?你这家伙老呆在地下也不用吃喝吗?”
“这你就不用管啦,”管理员笑了笑,“穿上guild的制服去那里拿份盒饭拿瓶水很简单的啦~”
“喂!那样不会有个人一整天没饭吃吗?笨蛋!”音无破口大骂。
“不会的,每次统计食物需求量时我都有过去报道,也就是说本来就有我的一份,不吃是浪费哦。”
“真的是......服了你了.....”音无再次扶额。
教学楼间的空地上,绿化的中央是石块铺成的路径,而路径的两旁点缀有几条古朴的木制长椅,一副宁静祥和的景象。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早上第三节课,教学楼外空无一人,除了......一些角落,比如说这里。
长椅上以无拘无束姿势躺倒这一位紫发的少女——亮丽的头发散在长椅的一端,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唔......”不一会儿睫毛微微颤动,微张的小嘴中漏出疲倦的呻吟。
然后,猛然睁开眼,碧色的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晶莹剔透的翡翠。
“诶?”少女看着晴空——白色的云朵正懒洋洋地在天际巡游,发出错愕的声音。
猛地坐起身,双手手指屈伸了几下。
“没有.....死吗?我记得之前......”由理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皙的双手,连伤口都已经愈合好了。
“嗯.....”由理刚要松气,身体却又猛然绷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这展开方式.....”
“不会吧.....”
这样说着,开始打量全身,身上是米色的女生制服,领口系着金色的丝带,全身看不到一丝污迹和伤痕。
由理又四下里张望了一圈,熟悉的建筑和连廊映入眼帘,还有学生从教室内看向自己。
“不会吧.....”由理嘴角抽搐,脑门上几根黑线浮现,“结果,又回到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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