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总觉得有些奇怪。
守候在此已久的蒋纬肖,凝视着碧蓝的海面。
身为‘拓海者’的他已经在这片海域停留了两天,为了守候随着洋流而来的鱼群而在某处停留一段时间这种事,自打从他出生起就司空见惯了。
这种天气坐在水动力捕鱼艇上悠哉的垂钓应该是最舒服的事情了。
可偏偏这种日子里,蒋纬肖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老爹从甲板上一脚踹到了海里。
“这样渡日子,你小子到底有没有点自觉?这家店的继承人可是你这兔崽子啊!”
蒋纬肖立刻调整被从甲板上踢到海中的身体,头露出水面后,他甩了甩粘在脸上的头发。
“喂!臭老头子!你是疯了还是怎样?”
一边抱怨,蒋纬肖麻利的抓住从船沿延伸到海面的绳子,两步并着三步爬上了轻型两用装甲艇。
就在他爬上装甲艇没多久,水中立即浮现出大大小小七八个黑影。
“不是我跑的快,现在我可就葬身鱼腹了喂!”
这是在南北极冰雪融化陆地范围大幅度减小后,从猫科动物进化而来的一个水生物种。
由于生性凶猛以及与祖先相同的尖利獠牙与强大的咬合力,所以被这个世界的人民视为水中的猛兽。
“那种东西,你老爹我年轻的时候可是一只手就能抓住。”
一声叹气过后,他从船尾的晾衣绳上取下毛巾递给了蒋纬肖。
“你这小子就是一直一副懒骨头,才会变成连猎鲸枪都举不起来的废物啊!”
“我说老爹,我们整个船队里也就只有你能举起那种东西,拿这种东西来要求我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蒋纬肖说话间又躺回了之前的甲板。
“说真的老爹,你只是因为不能参加船队的庆典,被迫负责庆典的食物问题而恼火吧。”
被这么说了之后,蒋纬国那透露着水手气质的老脸上露出了不快,他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躺在原地处于休眠状态的儿子叹了口气。
“好歹有口酒喝也好啊。”
无奈的摇了摇头,蒋纬国拿起垮在腰间的铝制酒壶,手指在因岁月而变得粗糙的铝制表面摩擦了一会,无奈的放了回去。
沉默了半饷,蒋纬肖翻了个身向老爹询问道。
“老爹,想不想搞点酒来喝?”
愣了一秒,蒋纬国有些吃惊的睁大眼睛看着懒洋洋的儿子。
“嗯?......难道说...你小子...”
“难道老爹你不想么?”
父子两人对视了几秒,蒋纬肖先开口道。
“正好,老爹不是担心我会砸了我们家肉铺的招牌么?”
蒋纬国只是看不惯儿子这种一天到晚慵懒的样子罢了,至于捕鱼技术他心里也清楚,自己一手教大的儿子可不会逊色于其他‘拓海者’的。
“长尾瑶不是那么好抓的哦!”说话的同时,蒋纬国已经解开了声共振捕鱼仓的缆绳,被悬挂在船体一侧的单人潜艇扑通一声掉到了海里激起一大片水花。
“安心啦老爹,不过与此相对的,明天早上的懒觉可别再来烦我了。”
长尾瑶的身体构造有些像长梭子,从头到尾是中空结构就像一根水管。
在他靠近顶端的三个腔骨中储存有大量的酒精,这些生物酒精靠海藻和微生物发酵而来,平时作为能量储存起来,遇到危险时便会作为燃料,加热从空腔里通过的海水以急速逃离
。
就平时而言没人会去捕捉这种鱼类,因为它的骨腔结构导致它的可食用部分少之又少,再加之这种海洋生物的移动速度快难以捕捉,所以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去碰它。
做好准备,蒋纬肖朝老爹挥了挥手,正在操控室里的蒋纬国点头后,蒋纬肖盖上了潜艇的舱门。
随着缆绳的伸长,潜艇慢慢的沉了下去。
由于海面抬高的原因,深度小于两千米的海域现在已经少的可怜,陆地也只有喜马拉雅山脉和部分高原地区才有露出一小部分。
深邃的海中已经没有光线射入,潜艇的探照灯穿透过水体,照向远处散射出一片朦胧。
蒋纬肖透过面前的观察窗,关注着水里的动静,以微生物和藻类植物为食的鱼类都喜欢活动于接近海面的水域,且洋流丰富的区域。
随意的哼着不知哪听来的调调,蒋纬肖摆出一副慵懒的样子操作着控制台上的仪表和按钮。
这种个人用的微型潜艇,蒋纬肖在七岁的时候就能够当玩具开了,虽然因为这种事情经常被父亲教训,但是他依旧对各种机器乐此不疲。
“说起来,这艘潜艇要是能装上鱼雷的话,应该会很酷吧。”
一边开启雷达搜寻鱼群的位置,蒋纬肖开始了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呆在装甲艇上的日子,大多都是这样无聊且单调的,除了父子间偶尔的对话,陪伴他的就只有海浪拍击船体的声音。
对于这种需要长时间远离船队,长期进行捕鱼作业的人来说多少都会有些奇怪的爱好。
就蒋纬肖来说,他的爱好就是胡思乱想,比如男儿的浪漫或者热血的战斗之类的,还有就是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
“顺便加上个隐形涂层,然后动力炉改成核能哦不,用反物质动力炉。”
越来越脱离实际的在大脑中改变着自己驾驶的潜艇,蒋纬肖的嘴角露出一丝扭曲的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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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海面上,时间已经接近傍晚。
太阳已经逐渐触碰到了海平线,蒋纬国正在装甲艇上利用这段时间来加热出发前带上船的罐头。
一想到能喝到这两天来的第一杯酒,蒋纬国就不自觉的有些开心,竟然把两天分量的肉罐头都加热了。
“不过,这个时候还是想吃点好吃的下酒菜呢。”
感叹之余,蒋纬国不禁开始回想已经去世的自己的妻子。
“在天国应该也能看到吧,小肖都长这么大咯。”有些苍老的脸上神情有些灰暗,这么自说自话的时候,他被一些奇怪的东西打断了思绪。
天空中有几个流星划过,一时间他不禁联想到了天国的妻子对他的回应,不过下一秒,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美丽的流星雨只是个前奏,接二连三的有物体穿过大气层,并且总数有增无减。
成百上千的亮点,把天空变得如梦幻般美丽。
按理说,如果有什么流星雨天象,新闻里应该会有提及,但每天都有收看新闻的蒋纬国却没有看见任何与此相关的报道。
就在他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天空中一个亮点逐渐变亮,并且越来越大。
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即将要来了的下一秒,蒋纬国立即拉开了控制室的门一把抓起控制台上的对讲机。
“喂!肖!听得到吗?”
“怎么了老爹?”
“你赶快回来!这边有些奇怪的事情。”
“不是吧老爹,又怎么了?我可是已经发现鱼群了诶。”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是命令!快点回来!”
就在蒋纬国刚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的视线中闪过一道火红的光,巨大的火球拖曳着长长的尾巴从天而降。
一声巨响之后,数十米的巨浪从不远处的落点向四周扩散,这种中小型舰艇根本无法阻挡如此强力的冲击,整个被掀翻。
“喂!老爹!怎么了?喂?听得到吗?”
另一边一片沉默。
这不可能是受到什么影响而通信中断,使用军用级别的低频赛勒布朗波,只要位于他的射程之内,不可能有东西能够进行干扰。
蒋纬肖脑子里出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海盗之类的么?如果是那样的话,凭借这艘装甲艇的话和海盗们周旋一时半会还是没问题的,突然的中断通信十分不正常。
虽然蒋纬肖和老爹平时经常有空没空拌嘴,但作为世上唯一一个亲人,蒋纬肖此时担心的不得了。
“切,没办法了。”
放弃了即将到手的东西,蒋纬肖拉动操纵杆准备返航。
海流突然急剧变向。
就像谁在海底开了个大洞,海水朝着洋流相反的方向涌去。
蒋纬肖看向雷达和海流测温仪,周围的海水温度几乎达到了沸点,并且雷达上一个亮点显示出,就在离这里不到十海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高能物体。
蒋纬肖不知道,现在的海面上巨大的能量如火山喷发般加热着海水,大量的海水携带着煮熟的海洋生物的尸体不断翻涌着。
船舱内的室温开始升高了。
尽管外壳装有隔热材料,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逐渐升温的空气,蒋纬肖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
是海底火山喷发了么?
可这连一点预兆都没有,几分钟之前不管是水温水流还是鱼类的活动,完全没有异常。
这是突然降临的灾难。
意识到这一点,蒋纬肖离奇的有些激动。
打破这个无聊生活的某个东西可能正在发生,光是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情就有些难以平复。
如果不是老爹的情况让他担心之外,他真的想去一探究竟。
“总之还是先回去看看再……诶?”
拉动操纵杆准备返航的时候,蒋纬肖惊讶的发现潜艇的各个仪表已经悉数损坏了,就像电磁风暴席卷过的城市一般,整个驾驶舱完全陷入了瘫痪。
透过小小的观查窗,蒋纬肖发现自己正被某个引力“拉”过去,周围的水被无限量的被抽走向一个方向汇聚。
周围的海水中,淡蓝色的光粒子犹如顺着水中的波动一般上下摇拽,虽然从没见过这种状况,但是蒋纬肖知道现在不是欣赏这种景象的时候,自己现在的处境很糟糕。
即使想逃都没有办法,外面那达到沸点的水温一旦离开潜艇人立刻就会被煮熟。
束手无策的蒋纬肖只能独自坐在驾驶室的座位上,平日那有些慵懒的脸上此时也掺杂了些许担忧。
他的手交叉架住鼻梁,摆出一副决策者的架势。
脑袋里有些混乱,之前的雷达以及辐射源测量都没有显示任何爆炸和异常,这可以完全排除遭遇磁暴炸弹的袭击。
不过自己的潜艇在移动,这点只依靠身体就可以感觉到,并且速度很快。
随着时间一秒秒过去亮蓝色的光点愈发强烈,周围散发出的强光让蒋纬肖想起了在首都看见的人工太阳。
“这到底是…”
蒋纬肖发出这样的感叹并不奇怪,在那不断散出的光粒子中心有一个异常明亮的点。
下一秒他注意到了一个严峻的事实——船舱慢慢开始溶解了。
这突如其来的事实让蒋纬肖的心坠到了脚底。
某种离奇的力量正在将这艘能够潜入海底四千米的潜艇的仓壁侵蚀殆尽。
如果海水涌进来,高压与接近沸点的海水一瞬间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曾经有听过,潜艇战时被鱼雷命中的潜艇,当中的人死时肺部会炸开内脏会被搅的乱七八糟,而血液会从可以流出的任何缝隙喷涌而出。
怎么办?这样的状态下,蒋纬肖已经束手无策了。
(难道就要这么等死么?我的人生结束的还真是突然。)
脑中做出了几近放弃的想法,他就这样瘫坐在驾驶座上。
应该都是拜父亲所赐,他的人生意外的顺利这一生之中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
生于这个战争时代却居住于条件设备良好的船队,不愁吃穿工作也不算辛苦,不用整天为生活苦恼,不久的将来应该会和船队之中的某个女孩结婚生子,然后继承家里的店铺直至终老吧。
尽管读的是军事学校,但是却从未上过战场。
这样的人生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很令人羡慕的了,毕竟不用死这就算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幸福了。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的人生毫无意义,不仅仅是存在的意义,就连在这个世界留下一点印记都没做到。
“想想还真是很失败。”
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发子弹,这是曾经属于某人的东西,仅仅端详了几秒后他闭上了眼睛。
船体还在被侵蚀,说不定下一个瞬间,自己的意识就会和肉体分离,眼前一片黑暗。
默默的等待着这个瞬间,一秒两秒三秒,被海水挤压发出噪声的潜艇部件和金属被侵蚀所发出的嘶嘶声在安静的操作仓内回响。
痛觉迟迟没有来。
本以为要承受巨大的痛楚,但是这种感知仍然没有通过中枢神经传到大脑。
难道肉体已经在瞬间被毁灭殆尽,连痛觉都没有吗?
为了确认一下,蒋纬肖努力的试着睁开眼睛——如果还有能睁开的可能。
“这是………”
一瞬间,蒋纬肖以为自己已经到达了灵魂所该到达的地方,有看过些旧世界留下的书籍,前人似乎认为人死后会升入天堂或者堕入地狱。
虽然此时他正处于悬浮状态,但是周围依旧是之前的景象,如果说有什么改变的话,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视野更加开阔了。
环视四周,潜艇已经消失无踪,连一点残骸都没有留下。
是被完全溶解了么?
答案无从知晓,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蒋纬肖正漂浮在滚烫的海水中。
只是,并没有被灼烧的感觉,不止是这样,就连水压都感觉不到。
这样简直就和漂浮在空中一般。
抱着这样的想法,蒋纬肖试着呼吸了一下,果然没有水从气管侵入肺部。
没有理由,明明是在深处一千米之下的深海,人类如果处于这个深度,机体会瞬间被破坏。
但是,血液并没有喷涌而出,肺部也没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爆炸。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
如今蒋纬肖正好好地漂浮在海水中,并且照着之前的速度朝着发光的源头靠近。
光源的中心渐渐变得可以看清,是一个球形的物体,随着距离的靠近这个球体的轮廓渐渐变得有界限。
蒋纬肖努力睁大眼睛,“那个”东西似乎是个人体的形态——保持着犹如在母亲腹中的胚胎的姿势的……………少女。
亮蓝色的光粒子从他的头发向四周扩散,银白色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银色。
小巧精致的手脚与身体犹如艺术品,哦不,没有任何艺术品能与其媲美的精致,犹如水中倒影一般让人不敢触碰。
太过于梦幻,蒋纬肖以至于当场哑然。
好像被什么东西按下开关一般,少女的眼睑微微颤动,接着她睁开了双眼。
“啊~~哈—————呣呣呣呣呣………”
就像刚睡醒似的,少女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双手举过头顶,完全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你,何人?”
少女一脸的迷糊模样,犹如刚睡醒的猫咪嗅了嗅周围,半睁半闭的眼盯着蒋纬肖。
没有警惕,也没有见到陌生人的好奇,少女只是平静的与他目光相对。
紫色的瞳孔。
蒋纬肖几乎觉得自己要被吸入这紫色的深渊,距离在不知不觉间被缩减的只有半米不到。
“无关的人,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
天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本能的驱使让蒋纬肖想逃避眼前的状况。
即使眼前的是这辈子第一次看见的少女的**,但是他完全没有在意这些的余裕。
毕竟几分钟前,自己刚作出就这么死去的觉悟,而现在的状况是怎样?
蒋纬肖心里涌出一种莫名其妙被耍了一通的感觉,但这种气愤要找谁发泄,他心里也没有目标。
“否定,不是,无关的人。”
少女有些别扭的念出这段话。
“……”
“名字,你的………”
“蒋……纬肖”
喃呢一般,蒋纬肖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记录完成,我的名字,告知——六角猎户之尘。”
“基因,辨认获取…”
说完,少女的某根发丝嗖的刺入了蒋纬肖的脖子。
微微的疼痛。
“获取……完成。”
说完,少女就像断线木偶,头垂了下去四肢也同时失去了力量,只是因为水中失重的影响,她的身体并没有倒下去。
紧接着,四周顺着银色长发流出的亮蓝色光粒子迅速以她为中心聚拢。
亮度急剧提升,光逐渐由亮蓝色转变为白炽,刺眼的光亮使蒋纬肖不得不举起手护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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