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后又等了十分钟，那个疑似晏志凯的哥们才再次传送回来。
他传送回来的时候是背对着两人的状态，双臂平直举起，手上还拿着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你们好了没有？”
舒雨歆和江子轩早就恢复到了那种无事发生过的样子，见到他回来，江子轩想了想，还是把手上的遥控器放下了：“好了。”
“真好了？”那哥们又问了一句。
“真好了。”江子轩也跟着肯定了一句。
“那我转过来了啊。”哥们说完，压根没给两人回答的时间就直接转过了身。
也好在俩人是真的好了。
注意到俩现在都是一脸无事发生过的样子，哥们轻咳一声，一双死鱼眼中也不禁透露出了一丝尴尬的意味：“我跟你们说啊，你们还是收敛一点，频繁地做出超过一定程度的亲密行为的话会被警告下线，再搞多点那你们这个号都无了。”
“会被删号？”舒雨歆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个我不清楚，听说是会这样，我又没试过，”哥们微微仰着头回忆了一会，然后一耸肩，“反正我只被踢下线过。”
江子轩忍不住一笑：“你还被踢下线过？你干啥了？”
“刚才不是说了撒，过度亲密行为。”哥们瞥了他一眼，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既然现在人都到齐了，那我来确认一下啊。”说着，他指了指舒雨歆：“你是舒雨歆，是吧？”
舒雨歆点点头。
“那你就是江子轩了。”他又指了指江子轩，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江子轩也是一点头，随后又调侃道：“怎么，你还认为我们两个会交换性别创建人物？”
“那说不定呢，比如男人当腻了想来体验一下当女人的感觉什么的……是吧？”
舒雨歆嘴角一扯：“真的会有这种人吗？”
“怎么不会有这种人？”男人却是反问了她一句：“你们以前玩游戏的时候是不是没见过男装女？嘤嘤嘤贼熟练的那种。性别这种事情又不是我们能主动选择的，为什么现实里就不会有人想体验身为异性的感觉了？那不然变性手术也无了不是？”
舒雨歆发现她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她倒不是没有见过晏志凯说的这种人，说起来其实她还挺理解那类人的，性别这种东西本来就很难改变，但是在网络上隔着屏幕假扮成异性与其他沙比网友交流却是不需要任何成本的——顶多要点电费，所以不管这群人单纯是觉得有趣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在网络上做这种事情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
但这个不同。
虽然这玩意也是基于网络框架，也是一个虚拟的世界，然而，进入这个世界并且身在其中的感觉很奇妙，做到这种程度之后，它就已经不是单纯的虚拟了，而是基于现实与虚拟之间，换句话说，就是已经具备了几分现实感，那么在这个世界里装扮成异性的话……他们真的能适应吗。
作为一个刚刚接触这种高科技玩意的人，舒雨歆确实很难理解这种近乎哲学方面的问题，在这之前，她接触过的最接近这种情况的东西还是VR Chat——一款VR聊天软件，不过说起来，在那里面好像就有很多女装大佬来着。
……舒雨歆突然就想创个男号再体验一下当男人的感觉了。
她想了这么多，其实也不过只过了一瞬而已，疑似晏志凯的家伙说完那段话之后就回身拿起了矿泉水，看样子也没有等待他们回答的意思。江子轩坐在一旁听了一会，突然笑道：“那我们也要确认一下了啊，你就是晏志凯吧？”
“是。”晏志凯一口喝空瓶子里的水之后就点了点头，然后长出一口气，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顶：“不过，在这里，请叫我的虚拟ID。”
可惜他头顶屁都没有。
注意到沙发上两人的表情有点僵，晏志凯及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当即调出菜单，在里面调试了一下，然后舒雨歆和江子轩就看见他头顶上冒出了一个绿油油的ID——【DKeys】。
“……这ID颜色能改不？”江子轩微微皱眉，问道。
晏志凯仰头看了眼自己头顶的ID，然后反手又把ID消了：“之前还是白色的ID名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算了，你们知道我ID就行，先加个好友。”
三人互加好友之后，晏志凯便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还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唉对了，你们俩都是第一次玩这个东西吧？觉得怎么样？就这个虚拟身体的方面。”
江子轩率先给出了自己的答复：“还行吧，刚开始有点不适应，现在好了。”
“唉，话说你们不觉得这个身体莫名有点飘吗？”提到这个，舒雨歆就忍不住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了：“哇，你们是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我走路都怕摔，特别飘，就那种发烧感冒的时候那种感觉。”
晏志凯皱着眉回味了一下自己的经历，然后一摇头：“我感觉还行，和现实差不多。”
“可能……是你比较重吧，飘不动。”江子轩突然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场面安静了三秒。
晏志凯身子一歪，斜靠在了沙发扶手上，琢磨道：“唉，我这才发现你丫还是个吐槽担当啊？”
江子轩干笑两声，没有回话。
舒雨歆斜了他一眼。
她这个死党其实挺有意思的，在现实里，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脸上整天挂着笑，对谁都和和气气，文雅、礼貌，啥事都气不到的样子，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身上那亮到耀眼的学霸光环，总的来说，在外人眼里，江子轩可以说完全就是一个教科书式“别人家的孩子”，好到晚上一起翻墙出去网吧通宵第二天老师都能直接把他排除嫌疑的那种。但在网络上，江子轩却表现得与现实有不小的出入，他体现出来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坏孩子”、“坏学生”，至于具体体现在哪里，这个只能说一言难尽，但可以肯定的是，之前那种一言不合就袭胸的不雅行为，在现实里，他是绝对不会对舒雨歆做出来的——至少在目前两人的相处状态下是这样。
网络与现实是两种人格，这种情况在现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挺常见的，网络上对此的分析也很多，不过大多都是扯淡。就舒雨歆自己的看法，这种其实是无所谓的，她从没有想过她更喜欢江子轩的哪种人格，这也没啥意义，不管是网络还是现实，他江子轩就是他江子轩，就是自己的死党，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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