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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念

【第四章】念

“这是处刑室,是我日常娱乐消遣的地方。”

洛鬼鬼听着景言的介绍,心里一阵恶寒——这是用来娱乐的?是有多重口?

处刑室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鸟笼,笼内是一个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瘦骨嶙峋的少女,令人心寒的是,少女口中两排牙齿全被拔掉,难以想象她是承受了多少折磨。

景言点头示意欧斐扬,欧斐扬会意地按下机关。鸟笼内壁生出了许多锥刺,向少女逼近。

“不、不要……”少女无路可退,最终还是被刺得千疮百孔,像一个破烂不堪的娃娃一样。血从鸟笼侧壁蔓延而出,滴在洛鬼鬼头上,使她打了一个寒颤。

“处置这些懦弱无能的人,就是我的天职。”景言面不改色地说。

洛鬼鬼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家人”,居然如此嗜血和残忍。

“你要……对我……干什么……”洛鬼鬼无力地瘫软在地,双目无神地喃喃。她似乎已经看见,自己正穿着血红的嫁衣,走向那个名为死神的新郎。

“天哪,傻丫头,你还不明白吗?”景言故作头疼地扶住额头,“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死了。”

“那你……”洛鬼鬼不解——那他带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景言蹲下身,半拥着此时匍匐在地上的洛鬼鬼,柔声说道:“因为啊……我爱你。”

什么?!!!

洛鬼鬼脑里轰地一声响,她不可思议地推开景言:“你说什么?!”

“我说……”景言也不生气,再次抱住洛鬼鬼,一只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抚摸着洛鬼鬼的头,重复道:“我爱你。”

“可是……为……为什么……”洛鬼鬼顿时有些语无伦次,她慌乱的样子使景言轻笑。

“故事很长呢……你要听吗?”他问。

多年前,神之领域。

格丝特坐在黄金与钻石打造的宝座上,手中轻捏着曼珠沙华的花瓣,笑了笑。

“啊……当胜利者的感觉……真是美妙……”她骄傲地自言自语道。

是的,她是薇瑞丝战争中,唯一的赢家。

所谓薇瑞丝战争,即使八位惩戒之神的游戏。惩戒者们必须互相厮杀,选出最后的最强者,成为众神之主。

胜利者会得到诸多特权——比如至高无上的权利,无人能及的力量,以及——母亲大人的独宠。

他们的母亲,就是创造世界,创造惩戒者的原初之神——薇瑞丝。

被杀死的惩戒者并不会真正死亡——实际上,神是不会死亡的,所谓的“死亡”只是流于一种形式而已。当薇瑞丝战争结束后,所有人都会重生。

但是并不是所有死亡都会复生,比如在薇瑞丝战争结束之后,死掉的神会转世至人间。

当日。

伊万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使他清醒。他揉了揉银白色的短发,拍了拍身上披着的红袍,站了起来。

“死亡”后的他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后更是觉得精神百倍。格丝特,他的爱人,此刻已经成为了众神的女王。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笑。

他保护格丝特活到了最后,然后他自杀,为了让格丝特获得胜利。他的心情舒畅,向神殿走去。

“格丝特。”他推开那扇门,满心以为爱人一定会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但回答他的只有冰冷而傲慢的女声:

“伊万,你不懂礼节吗?我想你应该说‘女王大人,您安。‘不是吗?”

伊万眯起眼睛。

“噢,当然,我的女王殿下。”伊万重新整理出一个微笑,“但我认为您应该很清楚,没有我的帮助,以您的实力,是不可能活到最后的。”

“嘁,但我现在可是有母亲大人赐予我的无穷力量。”格丝特一边整理着衣装一边说。

伊万眉脚一抽,“5th,你变了。”

“变了的是你,3rd,你太天真了。”格丝特冷笑着说,“原来世界上真有你这种为了爱情放下一切的白痴。”

“那你爱我吗?”伊万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格丝特双唇轻启:

“不爱。”

“那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伊万握紧了拳头。

“你傻不傻,那时我还要利用你啊。”成为了主神的格丝特肆无忌惮,全然不顾已经在发飙边缘的伊万。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伊万揪住格丝特的衣领,格丝特却是异常地冷静。

“我限你赶紧松开,不然后果会很严重。”格丝特冷着脸说。

“务必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谢谢。”伊万咬牙切齿。

格丝特正要说什么,腰部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格丝特目光往下游移,发现一把匕首正插入她的腹部。

“干得好,欧斐雅。”伊万称赞道。

“多谢主人的夸奖。”欧斐雅笑着回答。

“伊!万!!!”格丝特怒了,回首狠狠扇了欧斐雅一耳光。欧斐雅被这强大到可怕的力量甩了出去,摔在墙上,然后缓缓滑至墙根。

伊万皱了皱眉,“格丝特,你是怎么了?”他正要上前一步,却被环绕在格丝特身边的强大气流逼得连连后退。

“格丝特,你......”

“我什么我?!”格丝特狞笑着走向伊万,“你想和欧斐雅一个下场吗?”

伊万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

“去死吧!”格丝特左手轻轻一挥,巨大的气流化作刀刃向伊万袭来。伊万侧身一躲,很轻易地避开了。

“不愧是伊万,居然这么轻松就躲开了。”格丝特“夸赞”道,“可惜,接下来就......”

“哧!”

格丝特瞳孔紧缩,一把匕首刺入她的咽喉。欧斐雅嘴角挂着鲜血,身上也伤痕累累,却仍用尽全力用刀捅进格丝特的身体。

欧斐雅抽出刀,却再次将匕首刺入格丝特的心脏。格丝特的身体本就脆弱,即使有母亲大人赐予的力量,也无法将这力量全部运用自如。这下,她再也撑不住了。

“你......不是......爱我吗......”格丝特咳出一口鲜血,抓住伊万的胳膊,却无力反抗。

“我爱的你......绝对不是现在这么恶心的人。”伊万冲她微笑着,“你放心......你的遗体,就算腐烂发臭,我也会好好去爱的。”

然后轻附在格丝特耳边说:“尸体一动不动的样子,都比现在的你可爱一万倍......我会在你转世之后去人间找你,等着我,亲爱的。”

_____________

“这就是你的故事?”洛鬼鬼莫名心疼起景言来了,“那个格丝特呢?爱的不是她吗?为什么来找我?”

“傻丫头。”景言再一次发出了轻笑,“你就是她啊,我说过,等她转生,我来找她。”

还没等洛鬼鬼来得及惊讶,景言就自顾自地解释道:“格丝特就是ghost,是鬼的意思,这就是你的名字。”

“可是......”洛鬼鬼还想解释,景言却将食指轻轻点着她的唇,示意她闭嘴。

“没什么可是的。”

“我......”

“我明白了,”景言危险地半眯着眼睛,“我会开出一个,让你甘愿留在我身边的条件。”

景言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天花板上传出齿轮运转的声音。洛鬼鬼抬头一看,几根绳子吊着什么东西缓缓降下。在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洛鬼鬼大喊一声:

“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闻声睁开眼睛。她的身上伤痕累累,此时已经脆弱不堪。

克劳迪娅怎么会......不是说只有她才能看见克劳迪娅吗?!洛鬼鬼疑惑了。

“格丝特......啊不,洛鬼鬼,你太天真了吧?”景言笑道,“我是神,当然能看见她。”

“放了她!”洛鬼鬼着急地跺脚。

“可以,不过我有条件。”景言说,“她死还是你留下,选一个吧。”

“我和她没关系,我死了就死了,可她还要继续生活。”克劳迪娅低垂着眼帘,“放了洛鬼鬼。”

“你可没有选择的权力。”景言瞪了克劳迪娅一眼。

洛鬼鬼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我我留下。”

“洛鬼鬼,你疯了?!”克劳迪娅皱起眉头,心中却是一阵暖流。

“闭嘴!克劳迪娅!我告诉你好了,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虽然才认识克劳迪娅一天,但洛鬼鬼是真的喜欢上了克劳迪娅。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克劳迪娅一样愿意帮助自己,她在冥冥中已经坚信,克劳迪娅会成为她的朋友。

“傻瓜......”克劳迪娅笑了,虽然嘴角只勾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但她还是笑了。

“啧,苦肉计吗?”景言接过欧斐雅端着的高脚杯,欧斐扬为他倒上红酒。他轻晃着装着一点红酒的杯子,里面的酒水像极了殷红的鲜血。

“做我的恋人吧,鬼鬼小姐。”景言向洛鬼鬼抛出橄榄枝,“我们会获得战争的最后胜利。”

“不要听他的鬼话......”克劳迪娅话音未落,景言手上就凭空出现了一柄十分精致的长剑,刀尖斜挑,刀身上流动着紫色的火焰。他的剑往克劳迪娅的方向一挥,克劳迪娅的身旁猛地燃起了熊熊烈火。

“啊啊啊啊!!!”克劳迪娅的惨叫声足以贯穿耳膜。不多时,绳子被烧断了,她便死气沉沉地倒在地上,还未阖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知道什么地方。

“克劳迪娅!”洛鬼鬼正要伸手拉住她,却看见她与克劳迪娅之间,突然竖起一座火墙。

景言波澜不惊地走向洛鬼鬼,“如果你跟我走,我就放她一条生路,不然的话......”

“洛......洛鬼鬼......别听他瞎扯......”克劳迪娅手指动了动,用尽力气从地上爬起。

“哟,还真是顽强呢。”景言冷哼一声,“既然你活腻了,那么......”

“等等!”

景言头转向洛鬼鬼:“怎么了,小美人?”

洛鬼鬼低头看着脚上那个血淋淋的,还在隐隐作痛的大洞,说:

“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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