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
聽說,從前的卡巴小島美麗和平,像是人間仙境,似乎島上不存在破壞與滅亡。島上的居民是親切友善,互助互愛。很多時,居民於晚上即使不關門也是十分安全的。
然而,這樣一個美麗的小島被島民們的錯誤而破壞掉了。
島民們捕魚歸捕魚,千不該萬不該的跟著傳說而捕殺人魚。而且……儘管那人魚已大聲的求救,大聲的表明自己身份,甚至已告知她一旦身亡,島民將會被殺戮,但是人民依然不聽,依然開開心心的把她殺了。
對!開開心心的。
畢竟,永保青春,能治百病,對人類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
紀雲一行人經過了十天左右的航行,終於從東小島來到了這個卡巴小島。入目的是一片凌亂,一片死寂,完全找不到旁人口中美麗如仙的島嶼。
「媽呀!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海賊丙大喊。
「好恐怖……像是隨時有什麼冒出來的感覺……」海賊辰打了個冷顫。
「那個……遺跡什麼的都只是浮雲。對不對?」海賊辛立馬說。
「殊,安靜。」紀雲環顧四周,然後笑了。接著,他盯著秋日,說︰「公主,在東小島時,有人跟我說了一個有關人魚的故事。你知道嗎?」
在這一剎那,所有海賊皆靜了下來。
他們都已經猜到,他們英明神武的頭子已經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所以,他們亦一同看向秋日,對她投以一個疑惑的眼神。
「哦?」秋日一笑,「你不說,我不知道呀。」
「聽說,人魚國的大公主被殺死了呢。」紀雲說道。他已經看到秋日的笑容變得僵硬,連帶眼神不再溫和,看著他的神情開始漸漸冷了下來。
「小弟們,跟你們說吧。」他一向都是一位樂於分享的好首領,「這海域有一個傳說,吃上人魚肉便可永保青春,病痛亦會不藥而癒。」
「欸!」海賊們嚇了一跳。
海賊甲率先說︰「人魚這麼美麗,怎會有人忍心吃了他們呢?」
海賊乙也說︰「對呀!這麼殘忍,小的真的做不來……」
海賊辛也跟著說︰「人魚的命運多麼坎坷呀。」
「既然大家這麼同情人魚,想必聽到這個島的居民們都因為吃人魚肉,殺了人魚國大公主一事而受到詛咒這件事,感到十分解氣吧。」紀雲笑說。
「欸……」海賊們表示沉默。他們開始有點理解到這個島怎會變成這樣,然後,他們便分別去人家的民宅看看情況,也四處看看這裡的環境……
小島中接近碼頭的地方,只剩下紀雲及秋日。
「海賊老大,你到底想說什麼?」秋日的神色完全冷下來,一臉淡漠。
「我只是想說,你大概是人魚國中最不受寵的公主吧。」
「你!」秋日一臉怒氣的瞪向他。
因為……他說對了。
「如果你想問我為什麼的話,我會回答說︰我就不相信自己姐姐死掉了,還會有妹妹可以很開心的出外遊玩呢。除非……」紀雲抬頭看著一片藍天,「她因為這位姐姐死了,而有什麼必須逃離人魚國的理由吧。」
「……」她輕說,「對呀。」
「喔。看來我推理得挺不錯。」
「那麼,你想知道?」秋日揚起一抹冷笑。
「也不算太想。」他道,「來這裡也只是看情況而已。看過後,我已經想走了。」他一臉沒所謂,「反正我又解不了詛咒,而且也沒有這樣的義務。」
「你還真是一個好人呢。」這不是諷刺,她真心是這樣認為的。因為他沒有站在哪個物種的立場說話,也沒有那種既然同是人類就必定要救人類的無謂正義感。此外……他是一個好人——因為……他帶她回來面對這件事。
海賊們漸漸回來,他們都看過這個小島的四周及人們的情況。
「老大!很恐怖呀!」海賊丙幾乎嚇哭了,「他們整個身體都變了黑色,但是那雙眼卻仍是如此的清明呀!」
「老大,你們根據你所說的來四處看看這小島……真的整個小島的人都受到詛咒……」海賊午依著剛剛看的情況說道。
「哎……但我不憧呀!」海賊辰跟紀雲說︰「連人魚自己都受到詛咒呀!」
人魚自己都受到詛咒……
聽到這話,紀雲看向她說︰「看來你憎恨的對象挺多嘛。」
「……」
「吶……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海賊辰悄悄問旁邊的海賊。
然後,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一輩子也不再回到這個可恨的小島呀。」秋日公主喃喃自語,「島民殺姐姐,父王盛怒,最小的我是詛咒的祭品。」她看著這一片土地,淒淒的笑說︰「我恨他們。人類也好,人魚也罷,都消失好了。」
她的低語像是自己跟自己說,海賊們也不打擾她的自說自話,只是他們還是有聽沒有懂,都是一致看向眉頭開始蹙起的紀雲。
接著,紀雲一個手勢,海賊們便漸漸退走,回到海賊船。
「既然你已經有憎恨的對像,幹嘛還想加害咱們?」想到老伯的話,秋日自己說的祭品,海賊們說連人魚都受詛咒等等等等,紀雲有了一個大概的念頭。
恐怕,秋日本身就是詛咒的本身。
秋日聞言,輕聲道︰「我沒有。」她的神色黯了黯,「我只是想你們帶我逛一逛我在海底一直想要看的景色,並不是想要加害你們。」
「只是看多了,會想一直生存下去,會想逃避……」
紀雲的眉頭依然緊皺,再說︰「我才不管你想怎樣。但你一直在我們身邊,你自己也知道早晚詛咒會連累了我們。」聽秋日說的,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猜得並沒有錯——秋日是詛咒的本身,詛咒著島民與自己國家的人魚,而且會不是她所願的詛咒到她親近的所有人。
他又說︰「我是他們的老大。如果會害到他們的東西,不管有著怎樣的理由,我也不會放任他在他們的身邊。」
「你就是因此才會一直堅持來卡巴小島?想我回到這裡結束詛咒?你一開始就猜到了嗎?」秋日詢問著,同時更覺悲涼。連一個海賊頭子都會為了團員而驅逐有害物,為什麼她的父親卻是要把她弄成有害物,而且還是要她硬生生付出自己的生命……
「不。」紀雲望天,「我才沒有這麼神。只是,直覺。」他道︰「直覺告訴我,必須儘快到這裡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秋日大笑著,瘋狂的大笑著。
好一會兒,才止著笑意,直盯著紀雲,說︰「你走吧。」
紀雲也沒有多說,轉身從容往船上走去,只聽身後的秋日又開口說︰「我不會解除詛咒的,我的恨才沒有這麼廉價。」她要用剩下不多的時間都守在這裡,看著這些想死又死不了的傢伙,然後在她身亡時,一併陪葬。
紀雲沒再理會,回到船上,便喚海賊們開船。
船上的眾人都是一臉欲言又止,想問又不敢說的樣子的圍在紀雲身邊。
紀雲無奈的說︰「問吧。」
話一出,海賊甲立即被眾人推了出來,只見他討好的笑,問道︰「那個……秋日公主呢?」
「她?大概回家了吧。」能夠長眠的那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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