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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重订委托

第二十四章 重订委托

特丽莎的教堂后院,马利克和凯伊相对而立,沙克罗则是蹲在了墙边。

“都是真刀真枪的,点到为止就好了,可以吧?”马利克提议道,一边抽出来自己的双剑。

“好啊,我最擅长放水了。”凯伊轻笑一声,“有什么本事就都用上吧。”

沙克罗抬起了一只胳膊:“三个数后,对决正式开始。三——二——一————!”

马利克如脱兔一般冲出,双臂挥舞,优美又危险的剑舞开始了;掠影之中,凯伊保持着以往的淡然不断地闪避,正天在仍旧在鞘中等待着出击的时刻。

步步紧逼之下,马利克即将要把凯伊堵到墙壁下;只见凯伊平地一个后空翻,双脚蹬在了墙上朝着马利克扑去;同一时间,凯伊飞速抽出剑来,接着飞扑的势能向马利克挥出了意在绝杀的一剑。

说时迟,那时快,马利克在凯伊后翻之时就意识到了不妙,他一半主动一般下意识地架起了双剑在身前;下一刻,凯伊整个人就扑了过来,眨眼之间便于马利克错身而过,正天被双剑所挡,仅仅只将马利克击退了几步。

凯伊落地之后转过身去,向马利克的背后斩去;马利克双剑交叉在背后扛下了一击,同样旋身刺向凯伊;凯伊侧身一躲,正要反击的时候,马利克的身形开始虚浮起来了!

不断地以碎步快速转换站位,试图找到对手一瞬之间的空档;马利克的身影乍一看仿佛一分为二,尽管真正在挥舞的剑只有两支,但在他人的眼中却像是四把,虚虚实实,难以判断。然而凯伊仅仅只是双手持剑,丝毫不受虚影的干扰,轻描淡写地挡下了所有角度刁钻的剑击。

“三重......四重影 风痕!”马利克的速度一瞬之间提升了两个个档次,企图以暴涨的速度来迅速取胜;这个战术只起到了甚小的效果,突如其来的变速仅仅使得凯伊从格挡一瞬之间变为了闪躲,随后他便同样提升速度,继续着他滴水不漏的防守。

凯伊的战斗方式随着战况的不同也会有极大的不同,在面对十几数十名对手的时候,凯伊宛如鬼神降临一般,以血腥的果断杀戮让恐惧的阴云笼罩在对手的心中。但是当他和一个人或者较少的复数对手战斗时,凯伊就变成了恶趣味的猎人,他会让对手伤痕累累却不出杀手;有的时候他却会迅速出击,准求一击必杀。尽管马利克凭借着自身的实力,还可以取得表面上的主动,但是等到他露出疲态之时,凯伊就会立即逆转攻势!

马利克多年的战斗经验中,从来没有与如此强者交手过,这既激起了他的斗志与好胜心,又同时在他的心中添了一分焦虑;速度变化的策略失败之后,马利克唯有继续加速,以求超越。随着脚下的步法越发的细碎,剑舞之中也同一时间出现了六个模糊的身影;凯伊终于也不能轻松了。

“马利克,你终于值得我稍稍重视一下了。”凯伊的眼神一亮,气息与神色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瞬间从被动防守的一方转为进攻。

“净业止戈!”极端的剑路变化封锁了马利克除去退后外的所有出路,忽左忽右或者是正面突来的利剑仿佛是在马利克脖子上渐渐收紧的绳套;再退几步到后院的边缘时,便是绞杀的时刻。

马利克也顾不得保留了,尽管只是切磋,但是争胜的心情使他必须全力以赴!“七重影————风过杀无声!”接近马利克自身肉体极限的最终剑招,七道身影都仿佛是真实存在的一般,剑过之处风刃亦过;凯伊的剑招被破,两道血口在他的身前绽开,马利克重踏一步跳起身来,双剑十字交叉,向凯伊落下。

“嗯?”沙克罗站了起来,想要看清这场对决的胜负。

只见马利克将双剑从凯伊的身体两侧擦过,而凯伊的剑则是架在了马利克的颈前;两人无疑不是各自留了手,而如果不的话则是同归于尽,所以结果是平手。

“不考虑我不死身的能力的话,这一次是平局了,但是刚才的攻势明显是你更具主动,如果你没有留情而是直接用剑将我刺穿,我或许没有把你带走的机会。”凯伊说着,两人各自退后了两步,收起剑来。

马利克发出了苦笑:“呵呵,和你平手我反倒是不开心了,毕竟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认真地面对我,倒是我出了全力才能和你平手;这样看来,你真的是对得起天下第一的名号了。”

“如此一来,也就增加了你对我信心,可以放心的去让我替你办事了吧?”凯伊拿起了两个一直放在院子角落的水壶,朝马利克丢过去了一个,然后自己喝了起来。

沙克罗站起来走到了两人的中间,对凯伊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人也分出一个胜负了 接下来轮到我了?”

“不急,”凯伊原地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地,“两位也再坐一会儿,难得有时间可以做下来聊一聊。”

沙克罗扭头看了一眼马利克,只见他轻轻地点了下头,于是两人便坐在了凯伊的身边。

“二位都是利爪金鹰的人,一个是老油条,另一还算是新人吧。那么可不可以说说你们都是怎么理解 ‘正义’ 二字的?”凯伊将水壶放在了身前,问道。

看着沙克罗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马利克先回答道:“你不要看我们利爪金鹰在帝国内外这些年消灭了那么多恶棍,还阻止了一些阴谋,实际上我们不是以匡扶正义为主旨的。帝国的秩序是我们要守护的目标,任何会对它造成的威胁的东西都要由我们去扫除;沿途之上我们造福了百姓,解救了一部分人于水火中,可这都是因为帝国是在乎人民的,如果有一天帝国不再像从前一样,陷入了腐败之中,在人们与帝国之间利爪金鹰的位置就会很尴尬了。”

“诶,老爹你还想过这种事啊。”沙克罗暂时停止了关于凯伊的问题的思考。

“当然了,”马利克说道,“我就算是只想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也要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吧?凯伊,”他看向了凯伊,“你问我对正义是怎样理解的,我想说当然就是保护无辜了,可是我身为利爪金鹰的领导之一,唯一不能敌对的就是我效忠的帝国,所以如果有一天选择的一天真的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毕竟现在来看,跟着帝国走就是正义嘛。”

“还算不错的答案,沙克罗呢,想好了吗?”凯伊点了点头,问道。

“这个嘛......”沙克罗沉吟了片刻,“我的回答基本上是老爹一样了,不过我对于国家的归属感本来就不是很强,如果遇见了老爹所说的那种选择的话,我会站到我认为的正义一边。”

“什么利爪金鹰的一员,在你们长官面前这样说真的好吗?”凯伊微笑了起来。

马利克摆出了一副大度的样子:“没事了,这一次就仅限你我三人,以后你有这种想法也不必说出来。”实则是默许了沙克罗的想法。

“那好,下一个问题。”凯伊又开始提问了,“根本上来讲,行使正义的理由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沙克罗和马利克都想了好一会儿,还是马利克先说道:“其实前面的那个问题,我还要有补充的地方,那就是说 ‘保护弱者’ 仅仅只是我,啊,当然还有沙克罗所认同的正义;因此呢,我们行使正义就是因为我们认同,说白就是我们认为他是对的;不管一个人是怎样看待事物的,最后他总会朝着 ‘对的’ 那个走,不是吗?”

“嗯,有道理!”凯伊眼睛一亮,打开了话匣子,“我这么说吧,是不是每个人的正义都可以不同?”

沙克罗和马利克点了点头。

凯伊继续道:“那是不是所有人的出发点都是正义,只不过是不同的正义?”

“呃,这不对了吧。”沙克罗说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动机,这是对的,可如果说每个人都是为了正义,那不就等于说是 ‘正义=动机’ 了吗?”

“那正义到底是什么啊?你们既然说它可以不是什么东西,那你们知不知道它可以是什么啊?”凯伊的问题越来越有深度,至少听起来更绕了。

“我不知道,”马利克干脆地回答道,“我知道 ‘正义’ 两字该怎么写,怎么读,可是除去它的表面意思以外,它的内涵我不清楚,估计就连创造这个词的人都不懂。”

沙克罗补充道:“但是就算这是一个模糊的东西,大家却都有一个概念,而受到最多的人认同的那一个大概能代表它的意思了吧。”

“嗯......”凯伊双手合拢,一副苦思的样子,“只要受到多数人认可就是一种正义,那是不是就是说假如我不认可,我就是邪恶呢?”

“人都是能有自己的看法的嘛,但是有些事情确实是不能将就的。”马利克说道。

“所以呢?”凯伊站了起来,顺着墙慢走了起来,“举个例子吧,如果你们恰好路过小巷看见有歹徒要**妇女,你们会怎么做?”

“当然是出手阻止啊!”沙克罗的回答。

“把歹徒揍出屎来。”马利克的回答。

凯伊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对啊!这才是正常的人的答案嘛,如果你们是正常的人的话。如果是我,我就会走开,甚至看着,但就是不救人,即便我有那个能力;你们说,这正常吗?”

“不正常。”马利克说道。

沙克罗反对道:“可是你不是这种人啊,米菲不就是被你救的吗?”

“但我不愿意啊!”凯伊双手抓头,声音竟然颤抖起来了,“我为什么要救她,我也不知道啊……都是我的师傅告诉我如果遇见这种事情我该怎么做的,我一点主意也没有.....甚至...还有点不乐意……你们说这样正常吗?”

这一次马利克也没有随便回应了,他站了起来,谨慎的说道:“你…先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凯伊用不冷静的语气说道,“我还没想杀人呢,我还在思考,这就说明我冷静……但是为什么我这么冷静呢,我跟你们是不是很不一样?”

“是吧......”沙克罗不确定该不该这么回答。

凯伊又坐了回去,语气渐渐平净:“对不起,没吓到你们吧?”

“差不多吓到了。”马利克说道。

“我偶尔会这样的,平常的遇见什么都冷静的不得了,但是一想起这些问题头就会发蒙,想喊,想叫。”凯伊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是我不该跟你们谈这个话题的,今天先这样吧,你们去哪儿都行,要行动时来我家找我。”

看着凯伊就要离开了,沙克罗突然喊道:“凯伊!”

凯伊转过了身体。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吗?你把老剑客当做人生的导师,觉得只要跟着他说的做就没问题,但你就是不明白,对不对?”沙克罗问道。

凯伊无言地点了下头。

沙克罗向凯伊走去:”你痛苦,是因为你在违背本性,而你又不愿意让本性暴露;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你说服自己,让自己觉得你在做的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你就会好受了吧?“

“我想是的。”

“那我会帮助你的,”沙克罗笑了笑,“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啊,同样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有没有意义,但是你比我更痛苦;就让我们一起想办法找到这个答案吧,好吗?”

“哈,”凯伊发出了一声从未有过的苦笑,“我是一个骗子啊,当初说过能为你解除疑惑,实际上我只是希望能够从你这里找到答案而已;不过既然双方都重新提出了条件,且都接受,我的委托还会继续下去。”说着,他向沙克罗伸出了一只手,沙克罗接了过去。

“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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