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雨家的冰箱里，只有黄瓜和鸡蛋，以及两瓶脱脂牛奶。
除此之外，一点可食用的东西都没有。
....难不成她都不做饭的吗...
“啊....那个....”
见到我打开冰箱，她都感觉不好意思了。
“米呢，还有吗？”
我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装米的地方。
“也...也没了....我很久没做饭了....”
“唔....要不去超市买点食材吧。”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食神，也不能做出一顿像样的晚餐吧。
“那好吧。”
陆如雨也欣然接受了。
在这种高档的小区，一般距离繁华商业区比较近。
所以当下也不用开车，两人步行走向了最近的一家沃尔玛。
“你今晚准备做什么菜？”
在生肉区，陆如雨疑惑的问到。
“做火锅吧，这种大冷天最适合吃火锅了。”
我采购着肥牛，羊肉卷等作为刷锅的肉料。
似乎火锅都分两种流派。
要么是吃牛肉丸子为主的潮汕火锅。
要么就是羊肉片肥牛卷为主的重庆火锅。
不过一般来说都没怎么讲究。
羊肉片和牛肉丸子之类的，都可以一起买。
毕竟现在是大一统的文化潮流影响下嘛。
然而，即便配菜可以随便选择。
更加重要的还是火锅底料。
如果不是太过于匆忙，我还想用大牛骨来熬制高汤底的。
但现在为了方便起见，还是买一些包装好的火锅底料吧。
由于我是个不能吃辣的人。
所以直接排除了其他麻辣火锅的选项。
“火锅啊，我好久没吃火锅了呢。”
陆如雨也来了兴致。
火锅是比较适合多人吃的一种料理。
像她常常一个人生活，没怎么吃也很正常。
“这个拿多点！！”
陆如雨在我购物车里又扔了一包汕头手打牛肉丸。
我苦涩着脸，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拒绝。
她压根都不知道，汕头手打牛肉丸是有多么抵饱。
两个人还吃两包的话，不得撑死。
何况还有其他的那些肥牛羊肉。
“还有饺子！我也好久没吃饺子了！”
象征着团圆的饺子被丢进了购物车。
....本来牛肉丸就算了，现在还来多一包水饺，她是把自己当成大胃王了吗？
“那个....这样就有点多了吧....”
“多吗？我觉得还不够啊，我还有好多想吃的。”
陆如雨戴着手套的手，不断的指挥我拿一些食材。
“唉，真拿你没办法。”
既然都决定要做饭给她吃了，那就完全按照她的心思来吧。
反正现在是冬天，吃不完的话也不会坏。
再不济，放到冰箱里冻着也行。
只不过不知道她多久之后才会想起冰箱还有这些食材就是了。
挑了满满一购物车的肉类。
我们这才转场来到蔬菜市场。
蔬菜的话不像那种速冻肉，要是不一次吃完的话，放进冰箱里也是会坏掉的。
所以我要提醒一下她。
“我们肉都已经挑了那么多了，菜的话就少拿一些吧？”
“这怎么行，我的营养师提醒我，要注意肉类和蔬菜类的平衡，既然肉都已经那么多的话，那么蔬菜也要与之对等。”
陆如雨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我差点就信了。
“....但问题是，这顿饭只有我们两个人吃啊...这样下去哪里吃得完啊....”
别说吃完了，能吃掉三分之一都已经很厉害了。
“才不会吃不完，我很能吃的说。”
陆如雨调皮的眨巴着眼睛。
“让一让，让一让。”
忽然，在她的背后，推着高大的货物架的店员不小心碰到了陆如雨。
没有注意到的陆如雨身体失去了平衡。
“啊....”
在她即将摔倒的一瞬间，我拉住了她。
两人是第一次靠得如此的近，以致于我都能发现她瞳孔里倒映着的我。
“wow！！身手好棒！”
围观的群众居然发出了鼓掌声。
“啊....不好意思....”
我急忙把她放开。
“没....没关系...”
她也委婉的弄着自己的头发。
两个都已经步入中年的人，在此刻竟然会心跳加速。
就像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
“对不起！！！您有没有受伤？”
推着货物的少年一脸稚气，慌张的过来向陆如雨道歉。
“没受伤，不过你以后推货可不要这样推，实在是太危险了。”
陆如雨见到是个小少年，也不为难她，只是简单的说教几声。
“是是....”
简单的插曲过后，我提着两大袋食材，正往着陆如雨家里走去。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拿吗？”
陆如雨有些担心的问到。
“不用不用，好歹我这点绅士礼仪还是有的。”
我现在可真是....
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明明手都要提断了....
还要装作无所谓....
“哈哈哈，那你可要加油哦。”
陆如雨调皮的笑了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
不由自主的，我把隐藏在心里有十年的话给说了出来。
其实这句话，我从在图书馆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打算跟她说的。
只是碍于当时自己的胆小。
从写情书，到在雨夜当中等待告白。
期间我连和陆如雨说的一句话都没有。
可以说，就在前一阵子，我才真正和陆如雨说过第一句话。
只是她还记得我这个曾经跟她告白过的小闷骚。
“是吗....”
陆如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人又陷入了尴尬，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晚的暗黄的路灯下，照映着泊油路的孤单身影。
在 冬季的城市里，比起冬眠的蛇，人烟都要更加的稀少。
“你大学的时候，还真是大胆呢。”
陆如雨突然提起大学的事情，让我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那段黑历史我是真的不想再听到了。
何况还是造成我黑历史的罪魁祸首的口中说出来的。
“噗哧...别紧张啦。”
陆如雨笑得很欢。
“那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就突然的写了一封情书，而且地点也没写清楚。过去找你，等了半个小时发现你没到，后面又是下雨。我就先走了，不然我可能早就会认识你这么有趣的人呢。”
“地点我写了啊，在学校操场后面啊。”
我听到陆如雨这样说，立马反驳道。
我就算会忘记写自己的名字，也不可能忘记写碰面的地点啊。
“不是啊，我看到的是在教学楼楼顶。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栋教学楼。”
陆如雨不像骗我，表情真诚的说道。
我怎么可能会选择楼顶啊....
那可是城哥战斗过的地方....
也就是说，应该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那...那你为什么后面把我的情书，都给公布出来给别人看了.....”
我最耿耿于怀的，还是这件事。
地址错了的话，那就错了吧。
最让我觉得伤心，是在后面，全校都知道我表白的事情。
还有他们传闻，陆如雨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没有啊，我才不会那么无聊，好歹你是第一个向我写情书告白的人。”
陆如雨表情无辜，让我不由得相信...
这件事不是她做的。
难道我一直以来都错怪她了？
“...那...你的舍友有知道的吗？”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封情书被陆如雨的舍友知道了，然后才被散播出去的。
“不知道....不过我刚看到的时候，信封好像被人拆开过了。而且地点也是用涂改液改过的，我以为你是写错了...”
“啊！那肯定是有人偷偷修改了地点！”
在这一刻，我并没有愤怒。
反而是感到庆幸。
原来我当初没有被人感觉那么差的嘛....“可能是哦，之后我想找你，都听你班里的人说你退学了。”
“退...退学了？”
我更加的无语，到底是那个人这样捉弄我啊。
改地址不说，还散布谣言说我退学了。
“对啊，搞得我还一度以为是你在捉弄我，不过经过这些时间，我感觉你不是这样的人。”
陆如雨的话让我心头一颤。
“...是...是吗...”
我感觉我都脸红了。
被自己青春当中第一个喜欢的人夸赞，那感觉可真是奇妙呢。
“是啊，人又温柔，做饭又好吃，而且还会做家务。”
要不是陆如雨说出来，我都不知道这些原来是我的优点。
长期照顾小晴，都把养成了【男人就必须做家务做饭】的观点。
理所应当的，把全世界的男人都归类为会做饭做家务的群体。
“你也很好啊....在图书馆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是变态，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为了知道你的班级，我都在饭堂门口寻找你的身影呢。”
解开了心结之后，我笑着和陆如雨说道。
漫步在冬季空荡的街头。
这种感觉....
怎么会让我感到那么的温暖呢。
“是吗？那你可真是变态呢，为什么不直接跟我搭话啊，难道我看起来那么凶吗？”
陆如雨也笑了。
“不是啦，主要是当时....我太害羞了。虽然现在也很害羞，反正那时是害羞过了头，别说跟你搭话了，连偷看你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我如实的说道，把压在心底那些话语，一字不漏的倾诉给陆如雨听。
“哪有那么夸张啦！你都敢写情书了，而且写得还那么好，一看就很有经验啦。”
“没...没有啊！你是我...我第一个喜欢的女生....”
“是....是吗....”
“嗯......”
再次，两人都不说话了。
很快便走回到了陆如雨家里。
她的家里虽然没怎么做饭，但各式各样的家具还是很齐全。
并没有发生我所担心的，没有电子炉，没有锅的问题。
“刚开始和他结婚的时候，他曾许诺过，会一辈子照顾我，把我当成天使的。”
陆如雨见我在忙活准备火锅的食材时，幽怨的说道。
“只是后来啊，我忙于工作，而他对我的感情也变淡了，该是说从来都没有过才对。一直以来，都是喜欢我的钱罢了。”
“....”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闷头在准备 食材。
“哈呀！不想那些不愉快的，我来帮你准备食材吧！”
说着，陆如雨也钻进了厨房，见到那么多蔬菜，作势就要洗。
“...你会洗吗？”
“当然了！这种小事....唔....！！！好冷啊！！”
一碰到冷水，陆如雨就把手缩了起来。
“哈，放着吧，我来就行了。”
虽然我很怕冷，但双手可以经过长时间的锻炼的。
比如在家里要洗衣服，擦东西，洗碗之类的。
不管天多冷，都是必须要做的。
而且在学校里面没有暖气，在写板书的时候，照样是会虐待到那可怜的大手。
“不行，这样对你可太不公平啦。”
陆如雨表情坚定，就像在尝试跳过凳子的猫咪一样，面对着缓缓流下的自来水。
猛地伸出手。
“啊啊啊啊啊！！！！”
流水冲刷在她的手上，她不由自主的发出尖叫。然后再次缩了回来。
“哈哈哈，不要在意，我来就行了。”
连哄带骗的，让她出去之后，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
而她站在厨房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着天。
“你跟蓝思雅，是情侣关系吗？”
陆如雨突然问到，她似乎很是在意这个问题。
“情侣吗...不算啦，只是我跟她是很好的关系就是了。不过...前阵子她向我表白了。”
想到蓝思雅还在等着我的答案，我的头脑就越加的快要炸裂。
“哦....那你是拒接她了吗？”
陆如雨像阐述一件简单的事情一般说道。
....为毛会有人这样问的，不是应该先问我是不是同意她了吗...
“....没有。”
“啊？那....那你和她....”
陆如雨的语气慌乱了不少。
“我跟她说了，我要考虑一会，其实我很不想谈恋爱，应该说我已经过了谈恋爱的年纪了，一个不懂浪漫，又不会情话的大叔，我也不知道她喜欢我哪里。”
倒不是我妄自菲薄。
对比起来，我的条件实在太过于普通了。
普通得这个世界里70亿人，有69亿人都是跟一样，量产型的模板创造出来的。
而且当初和凯尔有婚约的蓝思雅。
明显凯尔也比我更加的般配啊，只是凯尔有些傻罢了....
“我想....我想知道她喜欢你什么了。”
陆如雨喃喃自语。
我没有听清楚。
“啊？”
“没...没有...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做菜吗？”
“不需要，你出去看电视吧，锅里牛奶也快热好了。”
我把锅里隔着盒子加热的脱脂牛奶拿了出来。
在柜子里找到一个玻璃被，用热水洗干净后，才把牛奶倒在杯子里递给陆如雨。
“你可真细心呢。”
陆如雨接过我递给她的牛奶说道。
“哈，有什么好细心的，只是照顾人习惯了。”
照顾小晴的这两年，让我变得很是懂的细心的生活。
想到小晴....
我又莫名的失落。
“出庭日马上就要到了，要是真的失败了的话....我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小晴了...”
“唔....按照法律来说，我们还可以上诉的，就算真的法官判决合同无效，你也只是没有了和小晴的父女关系，只要去到福利院，照样能见到小晴。”
“那....要是小晴被人领养走了呢....”
我最近一直会做恶梦，每次都是梦见小晴已经过上了新的生活。
从此之后和我断绝了所有的关系。
“这个...诶呀，到底只要让小晴记住了你的联系方式，即便她有了新的家庭，也不是照样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可那是...我就变成诱拐儿童了...”
....这个想法我也不是没有过。
但肯定会有所阻拦。
比如张兰还可以请求法官给我命令，让我不得与小晴接近一公里之内。
要我远离小晴的生活圈等等。
最恐怖的....
是小晴不要我了，有了新的家庭更加快乐的话...
“放心吧。”
陆如雨搭在了我的肩膀。
“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好！毕竟我的律师是全市最好的律师！”
“哈，那你还不好好招待我这个全市最好的律师！”
“好嘞，客观您要的火锅马上就好！”
饭桌之上。
陆如雨从地窖里拿出一瓶红酒。
我一直都不喜欢喝酒，何况是这种，吃火锅的时候，还搭配红酒的奇怪操作。
不过陆如雨倒是很随意。
“只要是牛肉，就和红酒百搭。”
陆如雨阐述了她那无解的理论。
在大冬天，确实喝上一点小酒暖暖胃的话，还是大有好处的。
索性，我也和她喝了起来。
“唔！！！不得不说，你做的火锅还真是好吃呢！！！”
陆如雨喝了一口热汤，对我是满满的赞。
“哈，吃牛肉火锅的话，必须标配的是沙茶酱。要是没有沙茶酱的牛肉火锅，那才是大败笔。”
说着，我跟她舀了一叠沙茶酱，再把牛肉扔在锅里刷了几秒，便捞出放在她的碗里。
“谢谢~”
“客气啥，您可是大人。”
可能是由于心结解开了，我现在对于陆如雨的感觉，再也没有什么隔阂了。
“来，干杯哈！”
陆如雨挽起袖子，举着高脚红酒杯，作势就要跟我干杯。
她这豪爽的模样，跟我印象里面温文尔雅的陆如雨是两个存在。
不过就在前不久还见过她喝醉酒的丑态就是了。
“好好好，干杯吧。”
心想着反正是她家里，她要是喝醉了的话，那也没什么所谓。
只要往床上一躺就行了，而我要少喝点，到时候打车回家也不会打到陆海中学去。
“林楠啊。”
陆如雨停下了筷子，歪着头看着我说道。
“怎么了？”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舒服，低着头回应道。
“你说....要不是大学闹了这么大的乌龙....我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啊？....”
她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是说....那时候的我.....即便不会接受你，但也会考虑你啊...因为你那么温柔....”
陆如雨断断续续的说着。
她的酒量....还真是感人....
“哈，可能你认识那时候我的话，估计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我憨憨的说道。
并不把她的话太过在意。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世界上又没有后悔药。
而且她都已经结婚有了孩子了，就不要做这种无谓的瞎想了。
更何况....
大学那时候，宅男的我，她哪里会喜欢啊...
“我可能....可能喝多了....”
陆如雨摇晃着身子说道。
“我感觉....我....我有些喜欢你了...”
“大概你是真的喝多了吧。”
我的心理好像很平静。
即便是面对曾经最喜欢的人的告白。却没有任何波动。
果然，我已经完全不喜欢她了吧。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你....你能跟我 在一起吗？”
“....你已经结婚了，就不要想这些了....”
“小晴...这个案子...要是想直接获胜的话...只要你现在结婚了....拥有了合法的收养条件...那么法官酌情考虑小晴的生活条件下....会很大程度上...偏袒你的...”
“....我不想这样。”
既然陆如雨的话让我眼前一亮。
但我还是不会这样随意的承诺什么。
因为这些关乎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小晴的意见。
而且只是为了小晴，而让我毁掉另外一个人的幸福的话....
我的做法就太自私了....
“你不喜欢我吗？”
陆如雨对视上我的眼睛，眼角沾着泪花。
“我....”
一时之间，我竟然不清楚我自己心里的感觉。
仿佛有着千万根错综交叉的线汇合一起。
“林楠...相信我....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的....”
陆如雨拉着我的手，祈求的说到。
“童童怎么办？”
我冷静的问到。
听到我听起童童，陆如雨浑身一颤。
“我....我不知道...”
童童是她的儿子。
即便她再怎么不喜欢她的丈夫。
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如果因为这些事让一个孩子受伤的话...
“唉....我就当不知道吧...这些事。”
我把手缩了回来，闷头吃着火锅。
而陆如雨竟然哭了...
她自己趴在桌子上，一直在抽泣着。
年轻时错误的选择，让她现在的生活过得并不愉快。
尤其是在儿子的羁绊下，使她没办法轻易的抽身出去。
传统观念的左右，人终究还是会身不由己的。
“别哭了....”
我安抚着她的后背。
听到她的悲惨遭遇，我也觉得很难过。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退路虽然一直都在。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放弃已经走过的那么长的路程。
沿路返回，重新开始。
我们已经过了那个冲动的年纪。
比起自身想法，有着更多的东西在左右我们的决定。
不知道陆如雨哭了多久。
才缓缓起身，一言不发的吃着火锅。
我陪在她的身边，也在闷声吃着火锅。
只不过我很快就饱了。
而她却像无底洞一样，一直一直往自己嘴里塞肉。
“...你...你还能吃吗....”
见到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有些惊恐的问到。
“我还没吃饱。”
她擦了擦眼泪，又在锅里捞着煮得香脆的牛肉丸。
“....好吧。”
后面演变成，我来刷东西，而她只顾着吃的情节。
红酒一整瓶，很快就被她跟喝光了。
见到没了红酒，又摇摇晃晃的去地窖里拿多了一瓶上来。
我没有阻止她，悲伤的时候，多吃东西确实能够起到疗伤的作用。
只是我没想到她能吃那么多....
然后，在夜晚十点的钟声响起之时，她总算把所有的菜给吃光了。
喝得醉醺醺的她倒头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她抱到她的房间里。
床头上正挂着她和老公的新婚照。
当时脸上笑得如此开心的她，哪里会想到现在会终日一人躲在被窝里痛苦呢？
而她的老公长得很是帅气，眉宇之间透露出的英气，一看就很有女人缘。
也难怪陆如雨会喜欢上他。
床头柜上面，还摆着一家三口的合影。
最中间的孩子没有笑脸，夫妻二人也并不亲密。
说是全家福，其实只是一张普通的三人同框罢了。
“早点睡吧。”
把她放进被窝，盖好被子，我刚要出来，却被她拉住了手。
“今晚....你要不别回去了....”
“不...不行...”
我挣脱开她的手。
使劲让自己更加的清醒。
被我拒接之后，陆如雨又哭了起来。
为了让自己别做出什么坏事，我连忙退了出来，把房间的门给关上。
面对着她这同样跟我的房子一样，被孤单所填满的房子。
我有些心疼她。
把饭桌上的东西给收拾好。
我在厨房里洗碗，外面很冷很冷。
似乎是要讲整个黑夜给吞噬了。
我打了个寒颤，淘了一些新买的米。
在电饭锅里设定好时间，明天早上六点多就会自动煮了。
这也是我在冬天的时候，方便准备早餐而学习到的一项技能。
为了能让她明天醒来不会头疼，我也特意做了一些醒酒茶，放在保暖壶里。
在写上一条纸条，提醒她电饭煲里有热粥，保暖壶里有醒酒茶后。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回头看着她的房间里。
心里好像把一块多年悬挂着的大石头，终于给击碎了。
我对于陆如雨，是再也再也没有别的方面的感情了。
过了这个晚上，我和她就只存在有一种关系，那便是委托人与律师。
行走在冬季夜晚的街道。
寒冷的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某人扔下来的塑料袋。
这天气是越发的寒冷。
新闻上说南下的冷空气会侵袭一个多星期。
所以在此期间，城市里都空荡了。
就连的士都不愿意出行。
可能是因为在街上拉不到什么客人吧。
所以我在慢慢的走着。
走过这些不熟悉的街道。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
洛依依还是去了美国。
那个我以为永远会跟在我身边的小女孩，就这样一句道别的话都没说就走了。
我来不及悲伤。
来不及痛苦。
要我面对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成年人的烦恼里面，是从来不能增加一项名为矫情的属性。
看着这些路灯。
我回忆起了和洛依依所在的日子。
或许是我对她真的不够好吧。
每天都是我在拒绝她的所有要求。
对于她，我只是很自私的想要留在自己身边。
而没有履行当初在机场所应承洛仕生的话语。
跟着我的日子里，她真的幸福吗？
还是说，只是把我当成一个逃避父亲的借口罢了。
罢了。
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我现在最想做的...只有是快点来辆的士啊...
打车软件里也没有一个接单的，即便是把好处费加到了一百。
地铁在这个点也停运了，大半夜的。
别说公车了，一辆私家车都没看到。
“可恶啊....早知道我就在陆如雨家睡了，反正她家那么多房间...我这是在倔什么啊....”
十分懊恼的吐槽一番，我打开手机里的音乐。
幸好有出门戴耳机的习惯。
只要有音乐陪伴，这趟路程看来也不会那么无聊呢....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
悠扬的歌曲在我耳边响起。
我静静地走着。
忽然停下了脚步。
抬着头，往着与路灯相间的天空。
“这是....”
缓缓飘落的，白色的。轻柔的。冰冷的。
雪？
这里居然下雪了？
我擦了擦眼睛，该不会是我喝醉了吧？
不过实实在在的，出现在我面前的就是雪啊。
虽然只是薄薄一点，但确实是雪！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
在第一次见到雪的时候，根本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
我打开了手机，翻找到了通讯录的那个号码。
我要告诉她。
我第一个想要告诉她。
外面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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