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9
那抹黑影仅仅是昙花一现，快速掠过，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过一丝异样情绪，如同滴水之墨一般，悄然散开。
一圈一圈，晕染在心中。
仿佛中有着一道道低语，缠绕在耳畔经久不衰。
“她怎么能这样……”
罹心中蓦然荡起一种……名为“不爽”的情绪？？
随着黑芒消逝，这股情绪散的也快。
罹心底泛起一丝不解。
她这是怎么了？
悄然吐了吐气，和缓了心中的异样。
却不知，一个不详的种子已经埋下，逐渐生根、发芽。
待得平息下心绪后，她抬起头。
看见对方俏生生地，眸色水润地盯着她，双手拽着发尾。
抿唇的模样充斥着圣洁不染的气息，眼巴巴的，像是讨要糖果的小女孩。
令得她一时又开不了反口……
啊啊啊啊！！！
磨死人的妖精……
罹心中一阵抓狂！
不同以往的是，以往只不过是嬉闹的情绪，如今却是泛起了些许烦躁。
那股躁动深深埋入眼底，不为察觉地疯狂生长着。
她怎么总是这样子？？
很……恶心呢……
压了压心底不适的感觉，罹面色不变，仍维持着先前抱膝而坐的姿势，面色浮着些许纠结。
“好吧……算啦……”
适时，艾的声音轻飘飘传来，断了她的思绪。
罹回过神来，看向了她，抱着膝，面色有些愕然。
她奇怪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心思。
何况这仅仅是一些血罢了，两者的关系何须计较这些。
艾似是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一股不安的情绪浮出心中，不禁多看了看一眼罹，墨瞳流过一丝打量。却见对方仍是抱着膝，面色残余着委屈不忿。
艾眼角一抽，翻了个白眼。
至于么……又不会怀孕……
抽个血而已……且这血，她是准备给小柔的。
那个小妮子境界陷入了瓶颈，虽然她不说，艾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
这也是她今天召来二女的目的所在。
且最近，她还发现，那位的动作有些奇怪。
这也是为了防范于未然罢了。
敛去了心思，艾端起茶杯，抿尽了剩余的液体，温和的看着罹。
这丫头今天有些怪怪的呢。
轻叹口气，随即开口安抚道：
“好啦好啦，小罹不愿意就不用啦。”
柔嫩的轻语拉回了罹的思绪，她摆了摆头，暂时放下疑虑。
接着看向了艾。
回应她的，是一双温暖柔和的眸光，柔得令人心神一溺。
罹却是仿佛被针扎了一般，有些躲闪狼狈地挪开了目光。
手脚并用地，撑在血色花瓣上，爬回了原处，索性就抱着膝坐下。
一时间，古灵精怪的妖冶美貌显得几分痴呆，一双赤色眸子没有焦距盯着前方，不知道想些什么。
心底的低吟却是愈发强烈起来，摇摆着她的心神：
“恶心么？”
“虚伪么？。”
“你就这么任她摆布？？”
她想反驳，想怒吼回去。
却突然发现……自己心里……好像，十分认同？
“罹？”耳畔传来温柔的呼唤。
但转瞬间便被无数低语掩盖，宛若石沉大海一般，被她所忽略。
紧接着那声音又唤了她一声，柔柔的，仍是翻不起一丝浪花。
她不知……
心魔的种子已然发芽，茁壮疯狂的滋生猛长……
不可抑制的情绪，发散开来……
低垂下的眸子中，深邃的黝黑，悄然晕染了半片……
意识却是越来越沉……
“罹！？”
骤然间，一道轻柔的声音，却宛若惊雷般炸响在她脑海里。
强烈的冲击令得她的大脑一阵眩晕，四散的意识一咕噜缩回脑海中。
她僵了僵身子，环着膝的手臂紧了紧，望向了声音的来源。
此刻漆黑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血晶色璀璨的眸子迷惘地望了过去。
却发现两双疑惑惊诧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小柔自然是有些疑惑，不过她修为最浅，并未发觉什么。
只是觉得罹或许在想些什么罢了。
艾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强烈了，心一横，便下了决意。
“小罹，把手伸出来。”
一双墨瞳，灿然星光闪烁，隐隐的金色月轮纹路环绕，对向了罹的眸子。
磅礴的精神力席卷而出！顺着眼眸涌向对方。
月瞳·摄魂！
迷惘中，罹只觉得迷迷糊糊地。
白皙纤细的小臂递了过去。
同时艾的精神力一触即收。
就在那股精神力一脱离罹的脑海，罹的心底骤然咆哮，一声怒吼。
无比愤怒！
“蠢东西！”
声音似是在恼她的不争气，斥骂着她。
怒她竟然毫无抵抗便被控制了心神。
牵带着她，滋生起一股嫉妒。
为何她们差距如此之大？
“吃了她，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迷茫的眸色瞬间清醒，却瞬息便变得漆黑一片，仅余一抹微弱的赤色。她立即低垂下了头，酒红色披背发丝垂落些许，掩住了神色。
不知为何，她本能地隐藏了起来，不想被艾发觉自己的异样。
她也不敢看对方的身姿，圣灵高雅，不可亵渎的白莲一般纯净。衣袍下白皙玉嫩的颈项，隔着些许距离，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淡淡艾草芷香，撕咬着她的心神，诱惑着她，恨不得马上扑上去，舔舐那甘甜血液。
她甚至还记得那金银色泽的血液，是多么瑰丽……
自己尝过那么多血液，为何唯独忘了她的呢……
转眼间，仅仅是艾收回精神力的一瞬，罹的心头却是思绪万千。
艾只见到对方低下了头，以为罹还在因为之前的精神力而泛晕，便是没有深想。
自己妹妹缺一根筋的性格，她还是很清楚的，这会儿没反应过来也是情理之中。
她也是第一次对罹用上瞳术。
不疑有他，艾的嘴角微微动了动。
“静止……”
幽幽的声，低的若无。
二女同时身子一僵。
小柔还维持着端坐的姿势，面色如常。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意识传过去了，身体却是被桎梏着。
这是……
时空静止？？
艾姐姐为何要这样做？
另一边，罹则垂着头，一只手悬空中。
愤怒？她不知道。
那咆哮也是越来越疯狂，肆意。
“愚蠢至极！现在你可看清她的嘴脸了？”
暴躁的咆哮，怒吼，一声接一声。
她能感受到其中的愤恨，甚至还有几分感同身受。
不自觉，心神便是陷入了进去。
她或许能理解对方的愤怒了。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轻轻地，她在心底低吟。
璀璨的赤色血瞳，此刻已然幽邃深黑，再也见不到丝毫晶莹色彩。
只有一股……疯狂的嗜血。
三女座下的血色曼陀罗，此刻也是止住了摇摆，仿佛被硬生生做成了标本一般，僵硬地悬在空中。
滴答的灵气水珠卡在半空。
而落入湖中的露珠，激起一圈圈涟漪，扯出一片小波纹，定在了原处不得动弹。
整个世界陷入了寂静，连无处不在的灵力雾气，也是停滞住了流淌。
但只限于天顶峰处。
天顶峰之下，仍是一片和谐，时有生息，与天顶峰的死寂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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