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把车开来。」
今天的工作总算是告一段落,依照说好的,恭子打算带阳太去居酒屋好好喝上一杯。
因为阳太还没考驾照,所以只能由恭子来开车。
在往停车格的路上,恭子仍不断细思刚才的尸体所暗藏的线索。
其他人和阳太都没有察觉,又或者说看见了也没放在心上,被凌虐致死的五具尸体上,各处都有极轻的打击印。
大概是顾着思考,当恭子上了车,正要发动汽车时才惊觉不对劲。
「呦,这么久不见松懈了不少啊!」
传来声音的是后座。
那里坐着一名老者,他怀中抱着一把日本刀,身上穿着宽松的米色甚平,活像是从时代剧走出来似的。
老人的出现无声无息,像是鬼魅一般。
「这不是渊谷组的老爷子吗?是什么风把老人家您给吹来了?」
「怎么这么生分呢?妳不也是渊谷组的一员吗?」
「⋯⋯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是警视厅的警官,只要我想,现在就能将您以现行犯逮捕。」
恭子的柳眉轻皱,虽然很淡,她没有忽略掉老人身上飘出的一丝血腥味。
「还是老样子这么精明啊。」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像是对晚辈的成长感到欣慰。
「您不是为了话家常才来找我的吧?」
「嘛~年轻人就是性子急,不过闲聊也就到此为止吧。」
老人原本阖上的双眼睁开一条隙缝,透过后照镜凝视着恭子的脸。
「恭子,妳最好赶快从此事抽手。」
「您这是在威胁我?」
若说刚才的气氛是笑里藏刀,如今就可说是剑拔弩张,恭子的手慢慢地朝腰间的佩枪摸去,老者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握住了刀柄。
「我这是为了妳好,妳很聪明,但这次的事件妳还是不要牵涉比较好。」
「⋯⋯不要牵涉?」
恭子的肩膀颤抖。
「恭子⋯⋯」
恭子冷不防转过身来,一把揪住了老人的衣服。
「渊谷先生可是莫名奇妙就死了啊!尸体就摆在我眼前啊!我还得在后辈前面装作没什么,如果我连为恩人追查元凶都做不到的话我还当什么警察!」
「恭子!」
听见老人的怒吼,恭子才总算冷静下来。
她怯懦地松开双手,同时也注意到了血腥味究竟从何而来。
「您受伤了?!」
被扯松的甚平下,露出老人千锤百炼的精壮身躯,各式的疤痕与缝线痕遍布其上,侧腹缠着的白色绷带上渗出些许红斑。
老人见她总算察觉,没好气地赏她一个白眼。
「知道要敬老尊贤了没?」
「您这伤⋯⋯没事吧?」
闻言老人又翻了一次白眼。
「妳真的是读鉴识吗?看不出来这只是轻伤?」
「这⋯⋯您的伤口又没露出来要我怎么看?」
警界女强人的气场荡然无存,在老人面前她仍是当年那个死板的小丫头。
「蠢丫头!真的有事我还能坐在这儿跟妳聊天?就说不要把养分拿去长胸!长脑啊!长脑!」
老人手一抬,就是标准的龙爪手⋯⋯才怪,是连续三个快到看不见的崩脑瓜炸裂在恭子额头上,疼得她缩回前座,发出可怜的呜咽。
「呜~爷爷又欺负人家⋯⋯」
「行了行了!说笑就到此为止,来说说正事吧。」
「呜~」
恭子委屈地揉着发红的额头,虽然扳正了脸色,眼角却还残留着泪光。
「那些外国佣兵的尸体,妳看过了吧?」
「⋯⋯嗯。」
「别查,因为—」
「那些是小少爷干的,对吗?」
老人话未说完,恭子直接插话打断,声音前所未有的冷硬。
「⋯⋯妳果然看出来了。」
「挑人体神经与血管密集处攻击是大部分格斗技术的基础,但那些尸体上的痕迹不只如此。那些人是先被最有效率地方式瘫痪反击能力后,才遭到针对人体最能感到痛苦的折磨。」
恭子的脸色越发阴沉。
「鼠蹊部、四肢末端、面部甚至是内脏,下手的人不但熟知人体,也熟知如何刺激恐惧,对每个人的折磨手法皆不相同。」
「对于其中一名男子是采取凌迟的作法,推测是在彻底激起其恨意后才开始下重手,要摧毁一个大男人的心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彻底认清自己的无力。」
「对付女子,则是先从四肢开始以无法复原为原则下手,女人没有一个是不爱美的,这样的折磨十分有效,在逐步破坏她的肉体后,再向女人最重要的脸蛋下手,面部可以说是人体最敏感的部分之一,每一刀都会切实地感受到,而且现场不难找到玻璃碎片,只要有意无意放在不远处,就能让女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容貌被毁,直至崩溃⋯⋯」
恭子细数着那些外国人的末路,每说一句眼神便黯沉一分。
「这么残忍的手法不像是因为纠纷所引起的,更像是—报复。」
「但说一个十岁大的小男孩一个人办到了这一切?多数人只会觉得是无稽之谈。」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将线索都导到那个佣兵身上再让他伪装成自杀的,但那孩子的天份我是见识过的,他是真正的天才,几年前我考警校时的参考书他花不到三天就全记住了,如果他真的做到了我也不意外。」
「『最有效率地瘫痪对手的反击能力』则是爷爷您的手法,这样看来您把他教得很好。」
「教得太好了。」
老人摇头叹息。
「我当初会教他,是为了让他防身而已,并不是为了—」
「我知道的。」
恭子毅然决然打断了老人的自责。
「如果他没有爷爷您的技术,今天根本就活不下来。我不觉得责任在您,更不觉得在那孩子身上。」
「渊谷先生的死状太过凄惨,那孩子因此爆发也不奇怪。或许这么说有失作为执法人员的立场,但那些佣兵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那⋯⋯」
「我作为执法人员不该徇私。」
就冲这句话,老人的手再次握住刀柄,刀稍稍出鞘,露出一小截银色的刀身,与先前不同,这次他是动真格的,先前无法比拟的杀气笼罩了狭小的车内,空气沉重地像是凝固了成了铅块。
老人早已立过誓,他的余生会全奉献给渊谷组的上代当家,也就是镜人的祖母。
只要是为了渊谷一家,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恭子依旧淡然,也不见有要反抗的意思。
「爷爷您还是老样子,太溺爱小少爷了,至少听人说完话吧?」
「我会按照我的职责分析出『犯人』的『作案手法』,因为这场灾难而痛失家人的小孩不归我管。」
「妳话就不能好好说清楚吗?」
咔锵一声,老人收好手中的刀。
「您也没什么资格说我,这么杀气腾腾的出现在别人车上是要吓死谁啊?」
「吓妳啊。」
「死老头竟敢咒我?!你先担心自己的伤吧!」
「好啦好啦。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老人拉开车门走出车内,不知道从哪变出一顶斗笠扣在头上,看起来更像时代剧中走出的浪人了。
当他要关上车门时却又停了下来。
「真的很谢谢妳。」
恭子轻轻摇头。
「虽然我已经退出组内甚至当上了警察,但渊谷组永远都是我长大的家。」
老人笑了,这次他是真的感到欣慰,当年他捡回来了小丫头眨眼之间已经长这么大了。
「老爷子我想谢谢妳的不只是这件事。」老人背过身去,风儿吹得他身上的衣摆飘荡,那样的背影有种难以名状的沧桑。
「谢谢妳,没有害怕小少爷的才能。」
不等恭子回应,老人已将车门轻轻关上,头也不回地远去。
恭子目送着他的背影,心里百味杂陈。
若说她不曾怕过,那绝对是谎言。
那孩子的才能是压倒性的,今天的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她选择相信,她所知道的那孩子或许称不上善良,不过却比她所知道的任何人都要温柔。
毕竟,他是那两个人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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