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里,西班牙。
金碧辉煌的马德里皇宫,哈布斯堡王朝的卡洛斯三世皇帝安详的坐在红木椅上,逗弄着怀中的不满三岁的小女孩。
这个女孩叫路易莎,是自己的儿子菲利普与金雀花王朝长公主艾莉娜的宝贵结晶,皇帝非常喜欢这个孙女,常常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
皇帝陛下的房间被装扮的十分夸张,整个房间以金红两色为基底,营造出一种极度奢华糜烂却又分明高贵典雅的感觉。
漆成朱红色的墙上满是由真金镶嵌而成的流纹,这些黄金大多是由美洲带来的。房内的橱窗、衣柜、床以及书桌,都是最昂贵的柚木做成,这些柚木也无一例外是从亚马逊的热带雨林砍伐后运到马德里的。
皇帝陛下穿着传统的西班牙王室服饰,炫目的金黄色中纹着复杂的红色纹路,身后虚批着一件金黄色披风,更显得西班牙的富足与高贵。
路易莎虽然还十分幼小,但也早早的穿上了公主的服饰。最外边套着透明的白色纱衣,里边是荷花边的白色衬衣,配上她湛蓝色的瞳孔,显得十分可爱。
卡洛斯摆弄着小公主的双手,把脸挤成可怕的模样,路易莎被自己也爷爷逗的害怕极了,只能发出无助的哭声表示抗议,但这在卡洛斯看来,自己的孙女显得更加惹人怜爱了。
就在爷爷和孙女正在享受天伦之乐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很显然,这个人打扰了卡洛斯的兴致。
皇帝陛下的鬼脸立刻换成了生气的表情,小公主一愣,傻傻的看着爷爷,过了一会儿后,却哭的更响了。
卡洛斯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抱着孙女站起来,让小公主躺在床上,低声说道,“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路易莎的哭声突然停止了,她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皇帝陛下的意思,乖乖的闭上了眼。
卡洛斯欣慰的笑了笑,随即换成了低沉却充满威严的声音,“进来吧。”
门外的人顿了顿,最后还是打开了房门。
进来的是一个梳着棕色短发的中年人,他一进门,便看到皇帝陛下威严的坐在床边,床上的小公主紧闭着眼和双唇,显得可爱极了。
“父亲……”菲利普亲王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受宠,也不由得笑了,语气也轻快起来,“父亲,我们的亲戚奥地利皇帝刚刚给我们送来了一封信,他们直接送到了皇宫,看起来好像是非常要紧的事。”
说完,他小心的将手中的牛皮信封送到了父亲的手中。
信封上火漆着一只双头鹰,毫无疑问,这是来自哈布斯堡本家的信件。通常,两国有秘密的国事往来时,只会在信封上印上国徽,但如果是极重要的事情,便会印上象征统治家族的族徽。
卡洛斯皇帝皱了皱眉,甩了甩手说,“你先出去吧。”
“是。”菲利普从善如流,微微欠身行礼后,便倒退着出去了。
卡洛斯拆开信封阅读了起来,随着一张又一张的翻阅,他的眉头锁的越来越紧。
这时,小公主殿下调皮的声音从皇帝身后传来。
“爷爷,爷爷,您在看什么呢。”
小公主的发音不是很清晰,但却带着小孩特有的柔软含糊,皇帝的眉头一下子就松开了。
皇帝陛下又变的喜笑颜开,好似刚才的烦恼已经被解决了似的。他不顾路易莎的反对,强行将她抱起来,然后坐回了书桌旁的红木椅上。
书桌上摆放着一尊半人高的铜制地球仪,上面精准的画着各个大洲的轮廓和经纬线。直到十九世纪中叶,整个地球已经被人类探索完毕,没有一处空白。
小公主在皇帝臂膀里打闹,皇帝却好似没有一点感觉,他的强有力的手轻轻推动着地球仪,于是它转动了起来,世界在皇帝眼中轮番旋转。
“我在看这个世界,路易莎。”皇帝语重心长的说,“这个世界是这么的美好,不是吗。”
小公主的注意力又被地球仪吸引了,她好奇的盯着这个比她整个人还要大的东西,在她眼前旋转。
卡洛斯皇帝看上去很开心。
他停下了地球仪,指着其中一块陆地,说,“澳大利亚。你的曾爷爷帮我赶跑了来自东方的殖民者,现在,他是我们的了。”
小公主似懂非懂的听着。
皇帝又把手指停在了印度。
“那群东方人完全不懂如何治理他们的国家,只有在我们的教导下,他们才知道如何生存。”皇帝说,“现在,由我们帮助他们管理他们的国家。”
他又指向南非和西非。
“我们给那群土著仁慈的送去了文明。”他说。
接着,他有旋转了地球仪,然后手掌从上到下拂过,“整个美洲,也全是我们的领土。”
皇帝陛下带着无比自豪的语气说道。
事实上,美洲的领土并不全是西班牙帝国的。英法联合王国曾在北美十三州建立了殖民地,联合王国被推翻后,殖民地也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混乱。斯堪的纳维亚和苏格兰在加拿大的西端沿岸建立了殖民地,布列塔尼则在加勒比和佛罗里达建立了殖民地。阿拉贡则在南美洲的西北部建立了一块小殖民地。另外那些爱尔兰诸邦,占据着微不足道的加勒比小岛。
但是,剩余的百分之九十的美洲领土,全部属于西班牙帝国。
而且只要这位皇帝愿意,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取这些殖民地。
所以他说的这句话,也并没有太多的错误。
小公主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爷爷是在跟自己炫耀帝国国土的辽阔,她懵懂的听着爷爷说话,只是觉得这些都是值得高兴的事,于是她也笑了起来。
这时,小公主也伸出她娇小的手臂,似乎也想摸一摸这架地球仪。
卡洛斯皇帝欣然同意,他小心的让路易莎站在桌子上,路易莎开心的靠近地球仪,娇嫩的洁白的双手推动地球仪,却以外的发现凭自己的力气太过吃力。
小公主倔强的闷哼了一声,穿着小裙子的她肆无忌惮的在绕着地球仪走了一圈。
忽然,她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她伸手一只,卡洛斯皇帝顺着她的小手看去,发现她指的是西班牙与法兰西的交界处。
“这里……”她含糊不清的说着,“是不是我们的家……”
皇帝一愣,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大笑起来,他把路易莎抱起来,扶着她的小手,点在了法兰西的土地上。
“如果一切顺利,路易莎,”皇帝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小公主发了一下呆,浑然不知自己的爷爷跟自己讲的是何等石破天惊的大事,几乎可以决定几千万人的生死和整个欧洲乃至世界格局。
她忽然笑了,然后扑进爷爷的怀里。
“爷爷……”她在皇帝的怀里呢喃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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