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简单,如伏羲氏所说,世间万物都两两相对。绝对的混沌中孕育着秩序,腐朽的生命中隐藏着生机。就像磁铁一样,永远存在着两极,没什么可以是完全纯粹的。人性更是如此,善恶仅是一念只差。人或鬼的差别,到底如何明确呢?以人的视角永远给不出答案。雨水伴着雷声的深夜,少年向别人证明了自己人的身份,同时也开始了自我的怀疑。迷茫之中,害怕伤害,隐藏自身。随时间的流逝,他身上人的气息越来越淡,鬼的戾气日益浓厚。连他自己都无法说出,这样的自己和鬼有什么样的差别。可又没有人质疑他是人的真实性。因为曾经的他证明过自己人的身份,人又怎么可能变成鬼呢?于是,在每一个深夜中,少年都会带上印有微笑面容的面具,四只手指轻轻拢握住刀柄,拇指用力按下让刀刃紧贴着自己的手臂,用着样的姿态,以“夜刃”的身份讨伐隐藏在都市中的恶鬼。斩鬼人没有特定的服装,戴面具只是他个人的习惯,原因很简单,某个夜晚,某一个人,对他轻声说道:“看看你的脸,我们到底谁更像是鬼啊?”这句话像梦靥一样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想声嘶力竭的喊出“我是人”可不知为何,这三个字却又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喉咙中响起,其实他什么都知道,连他自己都无法向自己证明自己到底是什么,又怎么可能能说服别人相信自己是人呢?
斩鬼人的工作很简单,作为阴阳家的后人,他们有着不一样的眼睛。他们眼中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加上倾听与感受,瞬息之间,环境中的种种异样就尽在掌握,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能力,他们才能明确的把刀剑指向人群中的“鬼”。其实,外表上刚毅无比的斩鬼者都是胆小鬼。每一个年长的斩鬼者,他们都没有勇气闭上自己的“眼”,面对每一个向自己靠近的人,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上下打量,只有确定来对方真的是人时,才能安心。正因如此斩鬼者们,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双眼后的那种恐惧。站在人群之中,如同站在野兽中的野牛,就算力量非凡,实际却是时刻战战栗栗,之后总有一天,受惊的野牛们冲向周围的野兽,在无尽的厮杀里消耗着生命,最后躺在或自己,或敌人,或同伴的血液中闭上双眼。这似乎就是斩鬼者们最终的命运
少年就是这样的斩鬼者,不过他是个异类,因为他似乎没有野牛的狂野,内心中更像羚羊,灵动却有一些柔弱。他是我故事里的主角,但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没有人会是世界的主角,有的人信心满满的要改变世界,当他们觉得自己在世界上留下了不可泯灭的痕迹时,匆匆千年过后,典籍化作废纸,雕像灰飞烟灭,一切苦心孤诣的经营最终又尘归尘土归土。世界不在乎,哪怕千亿人的生死又和它有何关系?渺小的人类所追求的到头来看,无非是些荒诞的事情。可是即使荒诞,对当事人来说却是世上最珍贵的财富,这就够了,当事人觉得值得就够了,既然世界不在乎,又何必在乎世界呢?
韩沐绯的世界起初很简单,他的工作在白天,他只需要演绎好一位普通学生的工作就好,也许对很多人来说,学校是一个很折磨人的地方,不过对于一个没天都游走在生命与死亡之间的斩鬼者来说,这样的平静生活似乎实在是太难得了,人都是有牵挂的,没有任何挂念的人很强大,可钢筋泥土无法屹立千年,过于刚硬只会变得容易折断,韩沐绯是幸运的,他有世界上最好的搭档,虽然那绝对是个笨蛋无数次的让“夜刃”陷入危机,但是如果是个办事滴水不漏却不苟言笑的搭档,那么也许在遇到夏樱之前韩沐绯这个人格就已经消失了。人心是狡猾的东西,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面对难以克服的问题时,他会用出人意料的奇怪方式来解决问题,因为对执行官工作的抵触,韩沐绯用面具隐藏自己,面具之下,孕育出来另一个性格,有的时候韩沐绯和“夜刃”都会怀疑,另一个人格和这一个人格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敌人?还是同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似乎不像生物那样具有排他性,二者都默许了对方的存在,没有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展开纷争,在一段时间里,韩沐绯甚至觉得自己这个人格要消失了,直到遇到樱的时候,他才知道,就算是在久没有出现,只要听到有人的呼唤声,哪怕意识再模糊,他都可以出现。谁知道呢,也许所谓的两个人格其实只是自己骗自己的一个手段罢了。
有一种学说认为,每一个人都在一个独立的宇宙之中,构造人类的每一个粒子都有看不到的力量与漠不相关的东西相连,物理学上称作超弦,神学上则叫作命运,也许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那么樱和小绯的相遇仿佛是命定轨迹,那一刻,一个昏暗的世界通过名为弦或命运的力量与一个彩虹般的世界相连接,似乎是墨色的湖水中滴入了浓缩的颜料,绚丽的色彩感染了漆黑的刀刃,仿佛一切都倒置了一样,曾经代表真实的“夜刃”,反而成了韩沐绯世界中的一段片段。也许这就像是那个都市传说一样,每个人都是残缺的,在这个世界上有四万人可以弥补这份残缺,如果可以找到那人,你的生命才是完整的。看似很大的概率其实小的可怜,因为他/她也许可以补全你,但你未必会补全她/他,在任何时光遇到对的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就像樱和绯。
韩沐绯的生活在阴阳局看来是个值得研究的例子,因为几百年的经验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确切的说是“工作”经历的增长,每个执行官都会变得冷漠,或者说是丧失人性。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虽然阴阳师们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他们承担的责任也是一个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多年来的封建式教育再加上长期不为人知的高危险工作,这种冷漠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时代的发展体现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翡冷翠的圣骑士开始使用枪械,高天原使用人工智能解决繁重的事务,阴阳局虽然恪守传统,但也不是墨守成规之辈,很快他们开始意识到改变的重要性,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年轻一辈的执行官开始了一系列的新型学习方式,不过多年的传统也不是轻易可以打破的,一出生就活在压抑的环境下的孩子从下就比普通的小孩内向自闭,虽然有执行局的鼓励,但真正像普通孩子一样接受学校教育长大的孩子只有韩沐绯一人。阴阳局的高层对韩沐绯有很有意思的评价——新生者,毕竟这个孩子身上发生过太多的神奇事情。没有一场改革是一帆风顺的,有希望改变的改革党自然就会有所谓的保守党存在,部分人认为韩沐绯的行为对阴阳局是个非常大的威胁,他们极力主张对韩沐绯周围的人采取所谓的“封口”处理。他们的行动几乎要成功了,不过他们选错了执行对象,他们的第一目标就是韩沐绯的挚友——夏樱,那次事件促成了韩沐绯和“夜刃”的第一次合作,以“夜刃”的强大实力,展现韩沐绯的愤怒,几乎是瞬息之间,采取行动的几位阴阳师在严重的术式反馈下重伤不醒,事后阴阳局上层虽然表示出了愤怒,考虑到这件事违反了阴阳局“十之法则”中的“第三法则”:帝式阴阳师间的战斗,绝对不涉及普通人。所以没有对韩沐绯做出惩罚,韩沐绯的日常才得以保留。
有的时候,我们总是喜欢重复问自己我们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即使我们早已明白事情的一切,但不知出于哪种心情,我们总是喜欢给自己另一种答案并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当迷失在有我们自身所创造的迷宫中时,渐渐地忘掉了过程忘掉了开始,终有一天当我们再次想起这一切的开始时我也许会嘲笑自己的无知,或是感慨自己的幼稚,那一天也许就是中二毕业的时刻,另一种纠结的情绪就会出现,对于过去我们感觉数值过高的耻度让我们恨不得失忆,来埋没那个傻傻的自己。而另一方面,在摸个阳光温暖的时刻,独自一人安静注视窗外和煦的阳光微风,想起那段天不怕地不怕的荒诞岁月,相信没有一个人不会扬起嘴角,也许,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微笑,那个微笑更多的是对过去的那段时光的追忆与不舍,时光飞逝什么都会改变,小绯和伙伴们的旅程也许段存在文字中的荒诞故事,但也许在遥远的彼方时空里,真的有那样的一群少年们,经历着不同凡响的青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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