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梦璇玑,已经没了戏水的想法,她趁宫水玄看外面夜空的间隙,瞬间起身把帘子拉上。宫水玄顿时无语,刚才不害羞,现在到知道害羞了。梦璇玑从水桶里站了起来,将身子擦拭好。但是没有干净的衣服,梦璇玑一时有些害羞,
“那个……宫妹妹,你带干净的亵衣了么?”
宫水玄听后顿时无语,老子是爷们诶,你问我要什么亵衣,“没有。我这身亵衣乃冰蝉丝所做,水火不侵,不染尘埃。根本不需要换洗。”
说完之后,宫水玄顿时愣住了。为什么我要妹子讨论内衣的事情,而且语气还挺骄傲。
梦璇玑听后果然很羡慕,但是没有办法,她原本下山的时候是带了几件贴身衣物的。但是,由于她懒得换洗,就穿一件、扔一件。直到现在,梦璇玑口袋里不仅没有几两银子吃饭,连买内衣的钱也没有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在浴桶里将内衣涮洗,然后挂在衣架上。用毛巾裹住某个关键部位,羞答答的走了出来。宫水玄抬起头看着她的样子,脸也红了起来,
“你……你就光着睡觉?”
梦璇玑化作一团黑雾,直接钻进了被窝里,将被子拉到鼻子附近,眨着大大的眼睛,闷声闷气道:“怎么?不行么?”
宫水玄耸了耸肩,似笑非笑的说道:“随便你。”
“你不洗么?”
宫水玄看了一眼木桶,摇了摇头,“算了。今天早晨在容城的时候我洗过了。我现在洗个脸、刷个牙就好了。”
“哦……”
梦璇玑乖乖躺在床上,眨眼看着宫水玄,就像一个乖巧的小媳妇儿。待宫水玄洗完之后,梦璇玑往里挪了下位置,给宫水玄留了个空位。现在这个时代的床榻还是比较古朴典雅的,而且她们睡的这张床榻是客栈东家所睡,自然很宽,足有两米三。
两个人睡这张床足够了。但遗憾的是,被子只有一床。也就是说,不管这个床多么宽,两个人都是要挤在一个被子里的,除非一个人决定不盖了。并不是因为客栈抠门,而是只有这床被子是新的。
二人手臂贴着是手臂,正正经经的平躺着,默然不语。梦璇玑与宫水玄都隐隐感觉这个气氛有些尴尬,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宫水玄决定要说点什么,
“你……困么?”
“不困呀。”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呀。”
尬聊,完全是尬聊。
“你想听什么故事?”
“嗯……都可以。”
宫水玄沉吟了片刻,笑着说道,“你们阴曹地府有没有孟婆啊?”
“孟婆?”
梦璇玑听后摇了摇头,“没有诶。那是什么人?”
“啊。相传啊,在阴曹地府里,有一个奈何桥。奈何桥旁呢,有一个老婆婆,她专门熬制可以让人忘记一切记忆的孟婆汤。喝了孟婆汤之后,就能忘记上一世的种种所有,专心致志的转身投胎了。”
梦璇玑听后顿时笑了起来,“你从哪儿听说的?我从小到大待在阴曹地府也没听说过。”
“别打岔。这个孟婆在阴曹地府已经工作了几千年了,有一天她跟阎罗王说,‘陛下,我想告老还乡。每天在孟婆桥旁看了那么多人,实在是太累了。’阎王听后沉吟了片刻,点头说道:‘那好吧,不过为了防止你泄露阴曹地府的机密,如果要离开,得喝一碗孟婆汤。’
孟婆听后感觉阎王说的有道理,就端了一碗孟婆汤喝掉了,片刻就变得昏昏沉沉,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正在孟婆茫然的时候,阎罗王问道:‘你怎么了?’孟婆迷迷糊糊的说道:‘我是谁?这是哪儿?’阎王听后顿时笑道:‘既然忘记了,那就不要想了。从今天开始,你叫孟婆。’”
“噗……”
梦璇玑听后顿时拍了宫水玄一下,“什么呀!我师尊哪有这么坏!”
“戏言、戏言。”
“真是的,还有么?”
“诶。想故事很费劲诶。”
就在宫水玄讲故事的时候,梦璇玑便侧着身子贴到了宫水玄的胳膊上,宫水玄顿时‘虎躯一震’。
“讲嘛~讲嘛……”
“真拿你没办法。”
宫水玄轻咳了一声,看着梦璇玑眼角处的泪痣笑道,“你眼角这个泪痣,你知道有什么说法么?”
“这个嘛……”
梦璇玑听后沉吟了片刻,笑着说道,“就是三生三世均为情流泪,所以此生此世投胎的时候,才在眼角处留下一枚抹不去的泪痣。”
“我啊……突然想起一个差不多的爱情故事。”
传闻几百年前,道尊升天,道门分崩离析,天下大乱,各国人民都处于水火之中。一位年轻的将军与未过门的妻子在战争前在惜惜离别,并约定好战争之后娶她过门。然而,世事无常,将军所属的势力,被敌人打的四分五裂。而那场混战也持续了整整百年。
少女苦等将军几年,世人皆劝她嫁人。而她不从。后来敌军攻打城池,为保贞洁,入伽蓝寺落发为尼。继续,痴痴的等。百年之后,已经年老的将军回到故土,听到了这个一个故事。少女一直在城门口等待着什么,就算落发为尼,每天还在伽蓝殿的那颗老树旁痴痴地等。
将军听后,尘封的记忆瞬间被打开,他发了疯一样跑到了那个伽蓝古寺。而那座寺庙,早已残破不堪。他抚摸着古寺中的那颗老树,仿佛看到了树下那个一脸执着的少女,从年轻……到老迈,还有那至死都不曾迟疑的执着。
“繁华声 遁入空门 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 辗转一生 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 生死枯等。”
“苦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
“雨纷纷 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 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 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 我们。”
“伽蓝寺听雨声盼 永恒。”
——
梦璇玑听哭了。在宫水玄故事加音乐的双重摧残下,哭的像个泪人。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宫水玄,“这个故事是真的么?”
宫水玄一时间语塞,看着她楚楚动人的眼神,宫水玄都不忍告诉她这个故事其实是这首歌的歌迷杜撰的。
“是真的。是五师叔告诉我的。”
宫水玄的五师叔妙善曾为佛门高层,这个与佛门有关的故事,出自妙善之口也就不足为奇了。‘对不起了五师叔,原谅我吧!’
梦璇玑听后又擦了擦眼泪,“那有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呢?”
“嗯……也不一定啊。只不过,人们都喜欢悲剧而已。”
“怎么会,这么凄凄惨惨的故事谁会喜欢?”
“可是啊,那些圆满的故事,只不过是人们饭后的谈资,而那些悲剧,才会让人永远记住。”
“不要!”
梦璇玑此时像个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拉扯着宫水玄,噘着嘴不满的说道,“我才不要什么悲剧呢!有情人就必须要在一起!”
宫水玄苦笑,哪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好好好,最后将军和他妻子在一起了。好不好!”
“哪有你这么随便的。”
“可人世间就是如此啊!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恰好。无情未必是决绝,只要记得初见时那一抹明媚的微笑。”
“有情不必终老……”
梦璇玑咀嚼了一番之后,抬起头,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宫水玄,“既然有情,为何不能终老?”
宫水玄无话可说了,他抬起头看着屋顶,幽幽的说道:“这人世间的事,谁说得清呢。”
“我偏要说清!”
梦璇玑皱了皱小鼻子,十分的严肃,“如果我爱的人离开了我,那我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找到他。”
宫水玄淡淡一笑,“如果他不爱你呢?”
梦璇玑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眼神闪烁了几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那我便生生世世的等下去,直到他爱我的那一世。”
宫水玄愣住了,他扭过头来看着一脸严肃的梦璇玑,最后无奈的笑了起来,刮了一下梦璇玑的鼻子,“好了睡觉吧。什么情啊、爱啊!有什么用呢?你还小,长大之后就会明白了。这人世间最重要的东西,是实力啊。”
“什么嘛!”
梦璇玑不满的打了宫水玄一下,“你明明比我小的好不好!而且,你还比我弱!”
“好好好!是是是!快睡觉吧。”
——
转天清晨,宫水玄照常早起。洗漱过后,便盘坐在床上调息、运转天玄功,直至日上三竿梦璇玑才揉着惺忪的眼睛,缓缓爬了起来。
“呵。起来啦。”
宫水玄看着梦璇玑宛如懒猫一样的动作,顿时笑道,“你每天都起那么晚么?”
昨天一晚上的同床共枕,显然让二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梦璇玑听到宫水玄的调侃,顿时崛起了小嘴,不满的说道:“什么呀,人家平时都起的很早的好不好!不过,昨天晚上总是睡不踏实,老感觉有人拿着一根棍子捅我。”
“咳咳咳……”
端起茶杯正要喝水的宫水玄一口气差点被呛死,在梦璇玑疑惑的眼神中,宫水玄将她的衣服扔了过去,没好气的说道,“说什么梦话呢,快穿衣服吧。”
“什么嘛,人家说的是真的。”
不满的嘟囔了两句,梦璇玑便把衣服穿好了。洗漱过后,宫水玄与梦璇玑便去大堂吃了顿早餐,便一起前往塘沽渔村。塘沽离军粮城并不远,溜溜达达走个小半天就到了。只不过,一路上再也看不到那些成片的麦田和辛勤的农民。代替的是拉着鱼虾的一辆辆马车。
梦璇玑疑惑的四处望了望,问道:“这里人不种地的么?”
宫水玄听后无奈的踢了踢脚下的土,指着这灰白的土地说道:“这盐碱地种什么都不长的,幸亏这里靠海,渔民还可以打鱼,不然的话要不搬家、要不饿死。”
梦璇玑听后看着脚下的土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还是有些不明白,同样都是地,却有那么大的差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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