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色的格调,透明的水晶吊饰以及只有才城内才能看到的电力设施。
后背松软的触感以及覆盖全身的温暖,使得歌利亚不自觉的产生“再多睡一会儿”的感慨。
但是——
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出现在这里。
歌利亚再清楚不过。
无言的坐起身来,看着既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歌利亚不禁想到了两年前的事。也正是两年前的最终毕业考核后发生的事情,歌利亚才体会到尤基对维向的重要性。
低头看向放在手边的蓝色长袍,歌利亚拿着它靠着印象向右边的一扇门走去。
军校的毕业考核,分为红蓝两军的对战。考虑到当时的情报以及地形等关系,最终将基地定在了伽路多·费斯蒂利亚的第宅。
一个月的相处时间,凭借着伽路多和维向惊人的思考能力和行动力,红色小队轻而易举的获得了毕业资格。
大家都沉浸在毕业的喜悦中,但是——
简单的冲洗着身体,换上许久不曾触碰的蓝袍。虽然根本上不一样,但是就等级上来说,这和目前自己的身份很相符。
深邃而又漫长的过道,歌利亚披散着短发,竟然发现当时被敌人入侵的痕迹还依稀存在。
弹孔——自己的最后一击定格了结局。
但是,伽路多却早已预见了这个结局。
恶趣味的深红色大门,歌利亚蹙眉按下了把手。
“欢迎来到我的——”
“有屁快放。”
自然的来到自己当时所坐的位置,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歌利亚旁若无人的咀嚼起桌上的菜肴。
哑然的看着一系列动作都这么流畅自然的歌利亚,伽路多僵持着标准的陪客试笑容,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上的木扇。
“少、少、少爷——”
“闭嘴。”粗暴的打断一旁的侍从,伽路多收起笑容,轻蔑的看着狼吞虎咽歌利亚。
“虽然很吃惊,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啊。”
“你指什么?”抬起眼眸,歌利亚停下了动作。
“你来当说客。”
“……”
视线移向别处,在大厅的角落里看到了自己带来的包裹。
“那是你的人。”
旅行的途中,除了雷斯派来的人外,还有一个人。对维向的动向十分了解,紧紧的跟在身后。歌利亚不认为维向没有察觉,虽然一开始的确抱有疑问,但是仔细想想就可以理解了。
因为——
“正是。本人和父亲可不一样。我可是十分了解他的。”
——毕竟做了4年的同窗。
木纳的点点头,歌利亚端起了一旁的茶杯。
是杯红茶,但是杯底可以看见有一小块胶状的物体。
迎上视线,只见伽路多摆着笑容做出“请”的姿势。
尽管有所迟疑,但是歌利亚还是连同那可疑物一起,饮尽了红茶。
“那么开始吧,距离正式开演只有30分钟了。”满意的看着歌利亚的举动,伽路多翘起了二郎腿。
“本人知道你作为说客也是情非得已。但是,你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举动还真是好笑啊。”
不悦的撇过嘴角,歌利亚带着一丝逞强的意味开了口。
“那我能怎么办?像是着了魔一般,虽然也想要放任不管,但是会把整个家族拖下水的。这种事不能发生!”
“也是呢……他的种种举动已经超乎一个贵族的所作所为了。”
垂下眼帘,伽路多扬起了笑容。
“其实我一直有一种错觉——”紧盯着歌利亚的眼眸,伽路多吐出了不着边的话语。
“你比你的主人更像「贵族」。”
……
没有期待中的躲闪和僵硬,歌利亚反而摆出了看白痴一样的神色。
“你可真是抬举我。不可能所有的贵族都一样吧。退一步说好了,的确我的主人完全没有贵族应有的姿态。甚至还和百姓一样无知,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货真价实的「贵族」——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我的主人没有身为贵族的自觉,所以作为仆人的我,才必须代替他体现那份「自觉」。”
见伽路多沉默不语,歌利亚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变成像你们一样的白痴贵族,我可是会很苦恼的。”
“你、你、你、你、你——”
比起侍从的激动反驳,伽路多依旧坐在椅子上,眼底划过意思笑意。
“本人向你道歉。本人不该随意的对你的主人妄下猜测。”
“比起这种装腔作势的歉意,我更喜欢实际的表现。”
“说的也是。”伽路多起身走向一旁的角落,站在堆积着歌利亚的包裹的前面,拿起了用黑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物体。
“本人觉得,本人的提案对大家双方都有利。想必他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让你来找我的吧。”
腹中传来一阵绞痛,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的体会到的时候,还是不容小视。
“是……是呢,你那种独特的扭曲的价值观——真是令人费解。”不住附身按着腹部,像是撕裂内脏一般的疼痛,从内部开始侵袭歌利亚的理智。
“本人只是看不惯而已。话说回来,很难受吗?”凑到歌利亚脸前,弯着身子欣赏她痛苦的表情。
“能说一下感受吗?因为没有试过所以很好奇。”
“虽说……是情非得已,但是我也是有目的的……”
不悦的仰起身子,伽路多用木扇掩住嘴角,小声嘀咕起来。
“嗯——意识模糊,答非所问啊,已经不行了吗?”
“我……我要……”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好好的把目的说出来,视线中的人表情十分不屑。但在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刻,耳边传来那人略显激动的声线。
“嘛,也未尝不可。”
暗红色的血液从口中喷出,眼神空洞的望着上方,手脚不断轻微颤动着,直至虚脱。
“药效,太猛了?”伽路多歪着头蹲在一旁看着歌利亚的面孔。因为疼痛而惨白的面容,眼神迷离的吐着血液。意识早就不复存在。
“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掩面沉思起来,伽路多迟疑过后,从袖子里掏出一颗圆形的黑色颗粒。
“水。”听到主人的叫唤,侍从慌慌张张的倒了一杯凉水。
粗鲁的将药丸塞进歌利亚的嘴里,胡乱的灌下凉水,伽路多带着嫌弃的神色伸手捂住了歌利亚的嘴。
“好好的咽下去,不然真的就死了。”
直到歌利亚不再吐出什么东西后,伽路多这才收回了右手,一边在侍从端来的热水中反复的清洗,一边自言自语起来。
“为了他你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侍从不知所措的端着盆子,自然明白自己侍奉多年的少爷在想些什么。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等他自己放下。
“人来了吗?”听到伽路多的问话,侍从这才回过神来。
“啊,是的,还有50米。”
“那就是在走廊上咯。”拿起桌上的白色手帕擦净自己的双手,伽路多问道。
“东西收起来了没?”
“早就收拾好了。”
“哦哦,说话流利多了嘛,那待会儿就交给你了。”郑重的拍了拍侍从的肩膀,伽路多向着客厅里一扇偏门走去。
按下把手,关上房门。细长幽暗的走廊出现在面前。虽然以费斯蒂利亚的家事,在这暗道里加上电力设施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伽路多却极力的反对。
这里是唯一一个可以让自己陷入沉思深渊的地方。
墙壁上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芒,一丝丝阴冷的风舔舐着红色的火心。伽路多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像个孩子一般撅起了嘴。
“真是阴险,竟然那她做筹码。”
注目望着主人那失魂的背影,侍从只能无奈的耸肩。虽然不理解现在这个命悬一线的女人能做什么,但是自己的主人却被吃的死死的。其实只要在脖子上稍稍用力就可以了吧。
即便是同期的学生,曾和自己坐在一间教室里听课。只是因为侍奉的主人不同,就必然会有产生摩擦的时刻。
改变现状的方式有很多。不通过拉尔多斯末子和克塔尼亚,只是一味的向上攀爬,坐上老爷的位置,也可以达成少爷的目的。而且这是最稳妥且较为安全的方法。
但是——
少爷采取了最危险且最胡闹的方式。
眼前的人毫无防备的吐着气息,胸口的起伏惹得侍从一阵烦躁。
杀了你。
只要你不再有所行动,一切就稳妥了。
双手慢慢的环住歌利亚的脖子,十指逐渐加深力道。面露哀怨的看着无力挣扎,面色逐渐发紫的同窗,侍从移开了视线。
“这就是贵族的「斗争」。”
“咚咚咚——”
慌乱的松开手,却意外的感到了安心。因为不能理解这种矛盾的状况,侍从皱起了眉。
“请进。”站在门外的,是两个军官模样的中年男子。凹陷的脸狭和下吊的眼角,无不体现他们的军旅之涯有多艰苦。
“军事部受到报告前来收押歌利亚·伊帕坦多。”标准的军人站姿,左边的一位军官中气不足的报告着。
“在这里。”不耐烦的踢了踢脚边的人,侍从嚣张的跺起了脚。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
见两名军官还是不为所动,侍从低头打量起了歌利亚。
显明侍从身份的蓝袍被大量暗红的血液沾染的肮脏不堪,同时刚才吃下去的东西现在也混杂其中。但是,堂堂军官不可能会害怕这个吧。
……
如果他们不害怕我反倒不好办了。
按照少爷的预想,侍从装腔作势起来。
“被这冒着泡的血泊吓到了?”
尽管两位军官都不动声色的绷着脸,但是从他们的视线便可以得知结论了。
“很抱歉,我刚才忘了少爷的叮嘱。”
听到还有所“叮嘱”,两名军官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
“由于犯人极度不配合,所以给她尝了点苦头。”
“苦头——”
“嘛,剂量不小心用多了,如果不小心触碰到血液的话会毒发身亡的。所以——”
侍从指了指堆在门口的布袋和手套,“用那个吧。”
那个!?那种简陋有不靠谱的东西!?
“但是这也太——”
“还有,尽管现在她私闯禁塔的犯人,但是她也是隶属拉尔多斯家族的侍从。你们不要闲着没事干践踏贵族的尊严和原则。等她的的主人回来了他们会自行处置的。明白。”
军官看着那寒气逼人的眼眸不主的点着头,无可奈何的戴上了手套,用布袋将歌利亚塞扛在肩上。
“那么,现在属下确实收到犯人,并向军事部进发。”
不耐烦的挥挥手打发军官走人,侍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凝视起自己的手来。
——将来总会将他们铲除的,为了费斯蒂利亚的利益。
睡不着。
虽说露宿荒郊不是头一回,也不是对自己身旁睡着的少女的身姿而感到焦躁。
但是,就算因为困而闭上眼睛,大脑也没有丝毫的停歇。反而比清醒时思考的更多。
“唔——嗯——斯——”想要发出声响,想要宣泄情感,但是理智告诉维向身旁还有一个同行才几日的同伴。因此,他只能死死地裹着披在上身的毛毯,克制自己尽量不要惊动弥娅。
可是,焦躁的心情还是占了主导。
靠在树杆上不断的变换着体位,维向始终觉得,如果自己不做什么的话是不行的。
当弥娅提出“劫狱”的时候,虽然也觉得不靠谱,但是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认为——也许可行。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偏体鳞伤,放弃了理性的思考。
到头来还要歌利亚自己提出对她不利的提议。
“哈——我去当说客吧。”
回想起她那时的表情,维向就无地自容。
虽说一开始的确做好了牺牲一切为尤基铺路的决心,认为自己可以做个没有情感的皮囊。
但是——
尽管利益有所冲突,歌利亚还是选择了帮助自己。
“这不是笨蛋嘛——”小声嘀咕着,维向只能露出傻笑。
“……”
“啊,抱歉,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察觉到身后的人从蜷缩的状态中晃过神来,僵硬的伸展肢体,维向说出了歉意。
“没事……”弥娅还没用从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肆意的挠起了长发。
初春的夜晚依旧寒冷,就算裹着厚实的毛毯,维向还是穿着外套。可是弥娅此刻却只穿着单薄的长裙,原本披在身上的外衣早就不见了踪影。
月光透过树梢洒在少女纤细的背影上,维向竟然看得出神。
有些不对劲。
“弥娅……?”试探叫唤着,维向裹紧了身上的毛毯。
见对方后背微微一颤,弥娅稍稍侧过脸庞。冰凉刺骨的眼神盯得维向一时失去了语言。
像是在确认什么,弥娅依旧背对着维向,但是视线紧紧的锁在他的身上。
“弥娅?”维向咽了咽口水,再次重复着同伴的名字。
这次,从弥娅的眼中看到了一次惊慌,随后少女转过头去,感慨的抬起了头。
“——满月,吗?”
莫名的感慨,使维向感到一阵心虚。从刚才开始就是这样,弥娅升上散发出的气息令他感到心慌。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弥娅,你有点……不对劲啊。”说着,维向的右手摸向了腰间。
“嗯……果然睡在外面不大习惯呢,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弥娅拉起了滑下至腰间的毛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唯一的一丝温暖就这么溜走。
“是嘛,说起来,你的外套呢?不冷吗?”维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弥娅,但是某些地方也略有不同。并不是想要伤害对方的意思,只是——现在的弥娅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在维向看来,对自己具有危险性。
“啊,那个……”听到维向的质疑,弥娅立刻开左顾右盼,背对着维向找了起来。就在弥娅打算起身寻找的时候,她意外发现外衣在自己的怀中。
“在……这里?”维向对弥娅的语气感到疑惑,同时在弥娅慌张的找外衣的过程中,原本全身紧绷着的神经也突然松懈下来。松开牢牢按在刀柄上的手时,维向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汗。
太奇怪了。
维向记得自己虽然睡不着,但是在之前也是有过浅睡眠的。可是脑子里想的全是尤基和歌利亚的事,完全没有发现弥娅的异常
什么时候开始的?
现在,弥娅算是恢复了吗?
维向狐疑的看着弥娅的背影,虽然之前的异常感已经消失不见,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弥娅依旧背对着自己。
“嘛,总之不要感冒啊,后天就靠你了。”暂时放弃想要追究的念头,维向撂下这句话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在一旁背对着弥娅睡下了。
答复着“知道了”的弥娅在确认维向的举动后,松了一口气,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东西。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弥娅发现自己正怀着杀意握着小刀。而身后却传来了维向的声音。
弥娅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对维向抱有——?
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想干什么的弥娅,此刻感到一股寒意。
为什么我要抱着自己的外套?
疑惑的地方,不解的地方,一夜之间就多了起来。
维向始终保持着浅睡眠,警惕着身后突然变得怪异的同伴。
而弥娅也纠结的凝视着眼前用自己衣服包裹起来的小刀。
这一夜两人都睡的不安稳。
作为这个国家最有利益价值的克塔尼亚,所处的牢房却异常的简陋。水泥做的天花板,砖块堆成的墙壁。锈铁做成的监牢。看守只是一个沉浸在酒精里的老头。
仅仅是这样的一切就能把武力最为强劲的民族禁锢住。
不,应该说是他没有那份心吧。
此刻,一名身材魁梧的金发男子带着沉重的倦意坐在点着电灯的木制办公桌前,手里攥着一份卷宗。
——「禁忌档案——1047年关于“旋律”的报告。」
右手撑着沉重的脑袋,不断的眨着眼。
果然,就连这里也没有写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是说,不能「写」吗?
不悦的皱起眉头,男子点上了一支烟。
枉费我将它偷出来。
吐出的烟幕做着不规则的运动向上飘去。男子出神的望了一阵,直到感受到有人在门口徘徊,才将手上的卷宗丢进了身后的花瓶里。
“什么事?”
“报告拉尔多斯大人,费斯蒂利亚大人求见。”
费斯蒂利亚?就在男子盘算着到底要不要面见对方的时候,房门却已被踹开。
“大人——!万分抱歉!”
打发正低头表示歉意的士兵,男子无奈的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张开怀抱。
“好久不见,雷斯。”
穿着棕色学士服的中年男子摸了摸他那毛发稀疏的寸板头,鄙夷的瞪了男子一眼。
“这种客套还是免了吧,我清楚得很,我们没这么要好。”
见男子立马垂下双手,以一副周围没人的样子,自顾自的朝一旁的会客桌旁走去,雷斯也毫不马虎的跟了过去。
坐在男子正对面的椅子前,雷斯往椅背上一靠,举起被袖子遮住的右手,露出食指指着前方。
“加斯,把藏在手里的小刀交出来。”
称作加斯的男子点点头,顺从的掏出了袖子里的小刀,同时,还从全身上下各处拿出了大小不等的暗器。
感受到对面那人发出的怨念的气息,加斯带着嘲讽的语调辩解起来。
“我和你不同啊,身上不带着这些要如何防身?况且这是我的本职。”
待解除武装后,加斯戳了戳自己面前的那堆凶器小山。
“交出来。”
视线直逼雷斯那宽大的袖口,加斯毫不含糊的转起了手边的小刀。
考虑到现在加斯也不会对自己不利,雷斯姑且交出了两枚纽扣般大小的齿轮状物体。
就是这个吗?
眯起眼打量着这奇特的暗器,加斯移开了视线。
见双方都将自身的武器摆在了桌上,雷斯不屑的哼了一声。
其实,在加斯的地盘上,无论自己怎么小心都不可能排除危险的,同时雷斯可是故意光明正大的进来的,这样加斯对自己也不好下手。
之前只是单纯的下马威而已,但是——
想起刚才加斯那副顺从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编纂部丢失了一本卷宗。”
“哦。看管不严啊。”
“那人杀了两名官员。”
“嗯。”
虽说也知道这么说不会有什么收获,但看到加斯那随意的反应雷斯就感到气愤。
“你的儿子似乎很在意那个克塔尼亚啊。”故意移开话题,雷斯观察起对方的反应。
“啊,小孩子嘛,总有好奇心的。”
大咧咧的说着胡话,加斯两眼直盯桌上的各类武器。
“丢的卷宗和克塔尼亚有关。”
“我儿子还没回城呢。”
“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抬眼就看见雷斯那逼人的视线,加斯鄙夷的白了对方一眼。
“你刚才的口气不就是如此吗?”
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雷斯知道,一定是眼前的这个死对头干的。虽然意义不明,但是既然他的儿子这么喜欢那个克塔尼亚,做父亲的必然会做出什么心动吧,毕竟3天后就是,瞄了眼外面的天空,发现马上就是零点后,雷斯叹了口气。
确切的说,是两天后——送魂祭。
虽然不觉得加斯是那种会为子嗣大动干戈的家伙,但是也还是会稍微调查一下的吧。
以自己多年来对对方的了解,现场那不着痕迹的偷盗方式,完全暴露了来人的技术有多高超,这不明摆着吗!
其实头卷宗也没什么,本来重要的东西就不会写在那上面,但是——
一想到加斯杀了自己的两名部下雷斯就气不打一处来。
倘若不是因为王对这个肌肉白痴疼爱有加,雷斯还真想现在就用毒药弄死他。
“总之,如果十分钟后我还没有找到卷宗,就拜托你帮忙了,帮我向王汇报一下。”说着,雷斯起身的同时拿走了桌上的那两个暗器。
“最近,有人说常编纂部的某人和奇怪的小贩碰面……”
临走前听到加斯的一席话,雷斯更是气愤不已。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咬牙切齿的说着,雷斯带着满肚子的怒气离去。
听着对方故意踩出来的脚步声,加斯淡然的将桌上的武器再一一装备在身上。
虽说对方给了十分钟的时限,但是加斯还真是不想再跑一趟了,所以将归还卷宗的任务交给了下属。并且叮嘱一定要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将手边的是做完后,加斯不禁想起了那个现在不在身边的儿子。
其实早就知道那家伙对克塔尼亚有莫名的好奇心,但是时隔两年才来调查,也是他对自己的这种大条感到佩服。
……想必那个儿子一定会想法设法将克塔尼亚救出来的吧。
但是,果然伊帕坦多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所以她才会在那里啊。
在军事部的大牢里见到那家伙的时候,加斯就觉得丢脸。满身的污秽物和鲜血,虚弱且毫无防备的样子……
果然女人只有这种用处。
因为不能拖累家族,所以来的是随从。同时交易的对象又是雷斯的儿子,所以来的才是伊坦帕多啊。
爱慕之心,女人就只能用来做这种事。
目光冰冷的扫过办公桌的某个抽屉,加斯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不会承认的!
发着呆,无神看着铺在眼前的被褥。尤基盘坐在上面感受着手心里那物体粗糙的触感。
那是,想要劝说自己活下去的小纸条?
这么思考着的尤基之所以会感到疑惑,主要还是因为那不过巴掌大小的纸条上所记载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去死吧!」
纸条上就是这么写的。
其实,如果真想要自己去死的话,只要默默的拖延维向他们的回城时间就可以了,大费周章的跑过来刺杀自己什么的也太麻烦了。
最终,尤基对这纸条上的文字的理解,只能归结为这是歌利亚对维向要传达内容的扭曲的翻译方式。
握紧拳头,将纸团揉成球心,然后迅速的放入口中。
好难吃!
艰难的捶着胸,尤基无视老头儿不断晃动着的酒壶,硬是将纸团吞了下去。
维向的所作所为尤基经过一番考虑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之中有几个问题弄不明白,果然是信息量的差别。
一开始的确对伽路多和歌利亚出现的时机感到疑惑,因为一切都太巧了,但是如果仔细想想的话,就都明朗了。
追击逃犯的过程中,维向始终无视了一个人——除雷斯之外的跟踪者。
倘若把它看作伽路多的眼线的话就说得通了。
时机出现的相当好。想必歌利亚也不是只身一人来到首都的吧。维向他们应该就在城外,为了到时候可以更好地行动。
至于歌利亚——毕竟是王最初决定的事情,不是这么容易推翻的。如果维向贸然出现只会招致外人的猜疑而拖累家族。但是歌利亚不一样,一旦有意外发生,便可作为弃子。
这里都好说,但是为什么伽路多就一定要帮助自己呢?维向为什么认为伽路多一定会这么做呢?还有,维向为什么觉得他们两个一定会达成合作关系?如果决裂呢?这是很容易想到的事情,毕竟他们两家的关系不好。
一大串的疑问句在尤基的脑海中盘旋,但是这种信息量的差别是无法马上补齐的。
“说起来,费斯蒂利亚少爷和拉尔多斯少爷之前关系明明不错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搞僵了,果然是家族的对立关系吗……”也不知老头是看破了尤基的烦恼还是单纯的触景生情说着醉话,尤基现在也不管这么多反而照单全收。
“他们以前关系不错?”尤基反问道,想要在套出一点情报。而老头似乎也挺配合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
“是啊,两个人应该说是志同道合,话说费斯蒂利亚少爷似乎对伊塔帕多有好感啊哈哈哈哈哈哈~进击的青春!这么说没错吧!哈哈哈哈”
话题的突然转变让尤基感到一阵无语,但是他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事态的掌控是完成了一部分,就在尤基松口气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也说不上是哪里,但总觉得,如果现在有人让他跳上一支舞,也许他会毫不犹豫的蹦达起来。
对,就是这种莫名的积极性让尤基感到陌生。
掐指算了一下,今天正是满月。
真是的,又不会变成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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