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实验室的密封门被一块石头轻松砸开了，不得不说人类建立在钢铁上的文明在时间面前可是出乎意料的脆弱呢——明明埃及的金字塔还依然耸立在那个地方，人类的摩天大厦却由于铁锈在内部不断膨胀开始了不断的坍塌。
再过个几百年，人类现代文明的痕迹就会在这颗星球上彻底消失吧……
说不定外星人还会以为人类文明顶多只发展到古埃及建造金字塔那个水平，保留文明的呃痕迹有时候可真的意外的困难，但那也是一种技术水平的体现吧。
“白老鼠，你是要找什么东西？”踩着厚厚的尘埃，黑衣侍者走进了实验室，扫着周围的一堆垃圾。
脏……
但还能指望什么？
这间纳米实验室在30年前就被废弃了，虽然由于这里一没食物二没药品，因此原本的东西都保留着，但是时间、还有各种各样的意外都在不断地摧毁着它。
咔——！
被震动激发，天花板上遮掩电线的铁盖子掉了下来，砸在黑衣侍者的脚边。
“一小块像是金属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水银，样子可能是固态的也可能是液态的……”手提电脑的麦克风发出声音。
“这里有很多金属……”艾欧捡起一根铁条，不出是做什么用的，随手丢到门外，说道：“不会都要带走吧？”
“我看看，能不能把信号强度调到最大……”我开始调整手提电脑的发射信号强度，电脑作为身体的本身，我能比正常的使用者更好的操作它，因为我对每一处的电流和电压了如指掌，可以让电脑做出超出规范性能的行为。
按照资料上说，只要我利用无线电就能连接上……
嗯，可以了。
“成功了。”笔记本里再次传出声音。
“在哪里？”
“你脚边……”
艾欧低下头，才看见了脚边那一小块硬币大小的，像是水银珠一样的东西正打着圈在脚下滚动。
“原来是有很多的，不过似乎都在实验室废弃处理的时候被研究员用强酸溶解了，这些是保留的样本。”我稍微有些懊恼，回道：“我已经可以控制它们了，你把它们放在金属上。”
“好的……”
捡起刚才丢掉的钢条，艾欧把钢条的尖端戳向水银珠。
就像是一块磁铁一样，液体一样的水银珠一下就附着在了钢铁上，铁屑开始从钢铁上剥落……大量的银色裂缝突然从尖端蔓延，但那并不是说这根烂钢条像是瓷器一样碎了，而是那些不断扩张的银色细丝像是强酸一样不断地侵蚀着它。
嘀嗒——！
第一滴银色液体，从钢条上滴了下来。
“把钢条放下来吧，已经是成功了。”我送了一口气，滴到地上的那滴水银就像是有着生命一样，开始不断地滚动，利用磁场寻找着自己的食物，当然，它自身做不到这一点，它会行动是因为我在控制着它。
“清道夫计划”，几乎是和联合世界的“英灵殿计划”以及“新人类计划”同时提出的，三者同为全球经济、政治乃至军事优先级最高的“救世主项目”的一部份，但和另外两者试图利用高科技加快文明发展以实现星际航行的初衷有着绝对的不同。
它的思想主要有两部分：
1.
技术不成熟理论：在地球本身物质没有过高逸散以及太阳能不断补充的情况下，人类陷入的困境并非是缺乏文明发展的能源以及生存所必须的食物和水，而是生存技术的不成熟，未能将自然界最普遍的能源“质量”开发出来，而且缺乏对能源的纳米级高效利用，此项目因此衍生了火星“穹顶计划”，试图在“极端环境”下搭建生态圈。
2.
清道夫理论：一个城市是否适合生活，一方面取决于生产生存能力，但另一方面就取决于卫生，地球也是如此。只要解决了生态问题，处理了环境污染，那么人类哪怕是文明衰退到了原始部落时代也依旧是可以存在下去，因为人类就是这么过来的，那么现在也只要这么做就好。
这两个思想的支持者开始研究，而他们的最终科技成果就是这团在金属中不断蠕动的水银球——纳米虫。
它无需人类提供能源，靠着地表核爆的残余核辐射以及太阳能提供足够的能源，而它们将利用这些能源吞噬周围一切可以吞噬的东西，把任何金属都分解为粉末，然后组装成自己的同类，然后和自己的同类去吃掉更多打得金属，然后复制出更多的同类，就像是病毒一样高速繁衍。
按照计划，这些纳米虫将扩散至全球的每个角落，处理人类制造出来的污染物，而金属时代也将就此与人类远去……地球将被无数的纳米机器人彻底还原到远古时代。
这个计划的问题也就在这里——无法保证人类能够存活到纳米虫完成地球净化，而且随着空气、尘土不断扩散的纳米虫很可能会成为人类残存文明的新威胁，何况是没人可以保证那些小巧至极的纳米虫群不会把人体也当成自己的食物。
研究者也坦言，他虽然制作出了这些纳米虫，但是他无法对这些纳米虫做到绝对的控制，假如操作一只纳米虫要一台电脑，那么两个就是两台，要这两只纳米虫互相配合协同的话就是至少要三台，可是要将纳米虫扩散至全球那可是要上亿亿的纳米虫，这已经超出了目前的人类文明极限。
他们有了工具，却没有控制这些工具的高效计算机……“清道夫计划”最终是惨淡收场，有些支持者继续研究，但最终都被冠以“研究纳米武器”的名义被军方秘密逮捕，教育后分散开来送到别的研究所从事其他项目，伴随着新人类计划的成功，清道夫计划的坎坷命运也就此完全结束。
但是我能够控制，对于他们而言，我的指令就是最确切的命令，我可以像是自己的手指一样控制它们，就像是之前图书馆里的那个手臂型机器人一样轻松。
该说是变成AI之后方便多了吗？
“等它长大一些，我们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其它的一些东西。”我建议道。
这些纳米虫与其说是虫，不如说是一种黏菌，使用由无数细微的纳米虫组成的触须不断扩张着自己的领地。
“应该是没有了……之前我已经翻了个遍，”黑衣侍者提着手提箱不知向谁摊了摊手，要是被别人看到的话估计是会被当成疯子，“刚才的那个房间我其实也翻过，但没注意那些小东西。”
“那么就等一会好了……”笔记本里传出来声音，微微有些无奈。
“嗯。”
没有事情做之后，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回忆起来的话，似乎是从没出现过只有这个两个人待在一起谈话的情况。
一台餐厅服务员机器人和一台摆在地上的手提电脑互相看着，微微有些哭笑不得。
“艾欧……”
“嗯？”
“之前一直没来及问你，对你而言，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笔记本里传来了一个声音，和之前粗糙的机械音不一样，这次很明显是个女孩子。
“对你而言我到底是你的母亲创世神·维多利亚，还是克莱亚特家大小姐奥蒂莉亚·克莱亚特的一个粗糙的复制品呢？”
“白老鼠，你很在意？”艾欧在手提电脑的旁边坐了下来，说道。
“我想知道你的态度，事实上，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明明有着相同记忆和灵魂，但我到底是谁呢？我是她们吗？”女生的声音微微有些挣扎，说着：“所以对你而言，我到底是谁呢？请告诉我好不好……”
“我承认了你，”一台机器人做出了微笑的表情，虽然是这个时代的高科技，但依旧是有些僵硬，可是又无比的自然，“无论你觉得自己是谁，我毁灭之龙艾欧作为创世神的子女中的都会陪着你，所以不要怕。”
“而且再不济，白老鼠你就算是当不了我的母亲，那再不济也是我艾欧的妹妹，我会丢下你不管吗？”
“谢谢……”
“说起来，她应该也会来吧。”黑衣侍者突然低头沉思。
“如果我只有一成的力量的识都能在世界的毁灭中存活的话，那占据九成的她应该也可以。”
“也对。”
“希望可以再见呢，也许我可以问问她——她到底是希望我成为谁？”
“我倒是不希望你再遇见她，”黑衣侍者苦笑道：“相比那个冥夜魔女，我觉得还是你这个冒牌圣女比较可爱……”
“那是因为你觉得我好欺负！你个混蛋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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