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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喜欢你

第二章 喜欢你

该怎么形容与她的初次见面呢?就好像所有的季节都是温暖如春的日子。

因为宫廷中的沉闷,即便见到了日光,但那心也暖不起来,可是在见到她的时候,就好像被什么轻柔的东西给包裹了全身,连那心都在跟着颤,继而被唤醒。

无人去瞻仰飞霜国军师的风采,全部被他身旁的那个长裙少女给吸引住了目光。她走得坦然,走得像极了一只不食人间烟火的凤凰。

钟子离就站在钟青武下面的一个台阶上,一向笑侃美人不过如此的他都看呆了,也就难怪整个大殿的众臣子不约而同地将视线凝聚在洛神依的身上了。

她的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与那脸蛋一起,给人一种极度的呵护欲望。就好像她是瓷做的,唯恐他人触碰到这件“无暇的作品”,让其染上了污浊。

“臣乐云见过炎王。”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一句中气十足却又不显突兀的话语,将众人的心思尽皆拉了回来。

钟青武也好似刚晃过神来,“久闻洛公主之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当得起啊。”

“炎王过誉了。”洛神依轻轻躬身以示礼仪,而后便不再多说。

乐云接过话语道,“不知炎王可猜到臣下为何携洛公主前来觐见?”

钟青武不好意思地笑道:“说来,这也是孤疑惑所在,我炎龙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使得首次出家门的洛公主前来拜访呢?”

乐云笑了笑,“我家公主久居深宫,心绪苦闷,特意想要出来走一走,也好见见世面。因公主自小对音律有所喜好,又素闻炎龙国珍藏着一把冠绝天下的古琴,所以想要过来见识一下。”

“是的,不知钟伯伯可否让神依见见那把传说中的琴?”洛神依称呼钟青武为伯伯,虽显亲切,但在大殿之上如此称呼一国之君,实际上是有些冒犯的。但殿中无一人指出,钟青武更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看来洛公主确是个喜琴之人,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我炎龙国,便只是为了看一把琴。”钟青武看了看群臣,臣子们也充满善意地微笑着,君臣共乐,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看琴自是可以,但孤有一事不明,想请洛公主解惑。”

“钟伯伯请讲。”洛神依垂首以示聆听。

“不知洛公主可曾婚配。”

整个大殿倏然一静,连老神在在的钟子离都睁开了眼睛,略带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钟青武慈眉善目地回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神依未曾婚配。”洛神依实话实说,顿时引得大殿一阵哗然。

钟青武相当满意这个答案,“哈哈,那就太好了。”他颇有点欣喜若狂的意思,有人猜测今天炎王是不是要作出什么荒唐的决定出来。

“孤有一子,今年十二,听闻洛公主才满十五年华,孤对这儿媳一事思虑甚久,不知洛公主可懂我意思。”

本应出面为自家公主做主的乐云只是站于原地浅笑,没有丝毫要插话的意思。

洛神依同样如此,并没有因为钟青武突然提出的这个想法而有所震惊或是惶恐的地方。

“钟伯伯说的可是您台下的这位弟弟吗?”说罢,她的目光朝钟子离看来,柔情似水,似两人早就有所相识。

钟子离有点不敢看洛神依的眼睛,他侧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爹,您这不是添乱吗?”

钟青武完全没有去看钟子离的眼神,而是对着洛神依继续说道,“你看中了琴,孤看中了你这儿媳,若你肯为孤儿媳,孤便将那‘繁织’赠予你,如何?”

“大王,”这下却总算有臣子醒过神来了,“不可!”

钟青武虽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但当他决定了的事,鲜少有臣子能够阻止他。“你们不用多说,我已经决定了。”

“钟伯伯的话让神依为难了,这婚嫁之事对于神依来说,一生便只有一回,神依与弟弟彼此皆不了解,若如此便定下这婚约,着实有些唐突了。”

乐云这时突然插话道:“炎王有心了,此次我家公主会在王宫内留住几日,不若借这几天的日子让两个年轻人接触一下,您看这样如何?至于婚约,即便两人相看彼此合眼,此事还需我家大王点头答应,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您说是吧,大王。”

钟青武笑得很舒畅,“乐卿言之有理,那这几日便让孤这不成器的儿子与洛公主好生接触一下吧。”

接着钟青武看了大礼司一眼,后者心领神会,朝外嚷道:“上宴。”陆陆续续进入一批专门负责宴席布置的下人。

觐见完毕,自然要设宴款待远宾,今天也确实是个开心的日子,至少对于钟青武来说是如此。

钟子离发现洛神依在入座之前,一直都在看着自己。跟着自己的舅舅久了,他也清楚自己的斤两,他不认为自己有那种让“天下第一美人”一见倾心的魅力,那么她在看他社么呢?

宴席间,钟子离只是随性地吃了点东西,更多的是被洛神依若有若无的目光而分离了心神。

他提前告退,并不是因为害羞的缘故,而是本就不太喜欢这种人太多的大型宴会。

之后,洛神依便住了下来。

这天天气晴朗,钟子离还未睡醒,便听到耳边有轻微的呼唤声,是楚儿的声音无疑了。

“殿下,洛公主来找你了。”

“殿下,洛公主来找你了。”

起初听得还比较模糊,而后睡意醒转了一些,便听清楚了内容。钟子离缓缓坐起身子,光着上半身,眼神明亮了许多。

“她来找我干什么?”

楚儿不知道,只是低着头帮钟子离穿衣束腰。

整理完毕,还没出门,洛神依已经先一步走入了钟子离的寝宫。

今日的洛神依不再锦衣华服,一身素白透露出与她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但这种成熟却又不是那种三十徐娘的风情,而是一种返璞归真的无暇。

与孤慕容不同,洛神依的看不透是真的看不透,孤慕容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但这只是她的表象,钟子离甚至敢说这个世界除了他舅舅比较了解孤慕容之外,就数他最了解自己的这个义姐。

而洛神依显得平和亲切,但是那种距离感却依然存在,是一种心灵上的远离。因为陌生,所以好奇,但这一切不过是钟子离的自欺欺人,其实在看到这个女孩第一眼开始,他就喜欢上她了,要说为何?他的回答简单而又真实,她真的很美。

但是作为一个十二岁少年的钟子离,与旁的太子、皇子有一个不同之处,那便是他不懂得去与女孩“调情”。其中,赵铁衣的影响最为主要。

一国之太子,倘若十二岁想要过上声色犬马的生活其实并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但是在钟子离七岁那年,赵铁衣就为他定了一条规矩:立冠之前,须得保持童子之身。

故而当别的王侯子弟整天出入烟花之所,享尽艳福之时,他钟子离只能在梦里偶尔涉猎一下那种销魂入骨的感觉。

除了少数的几人外,大多数人都认为钟子离并非童子之身了,实则这便是对他最大的冤枉。但这也怪不得谁误会他,谁叫他天生油腔滑调,又喜欢对自己的贴身侍女动手动脚呢。

难得的是,虽然钟子离不会调情,但是调戏却是一把好手,故而见着洛神依,心里虽有欢喜,却也不怂,只是他也清楚若自己一味的巧舌如簧,怕是会引起对方的不喜,故而将自己跳脱的一面深深地隐藏了起来,执礼相见。

“洛姐姐来见小弟,让小弟惶恐。”钟子离这便开始“端”起来了。

洛神依脸上始终挂笑,轻轻躬身行了一礼,“子离弟弟将来说不定是要成为神依夫婿的人,我俩是不是不要这么多礼呢?”

钟子离听到这句话,心跳难得的加剧了一会。

“姐姐说的对,那么姐姐觉得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钟子离问。

洛神依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摆出了少女特有的思索模样,过了一下说道:“不若便称呼我为依依如何?”

“依依,”钟子离不自觉地呢喃了一句,这已是一个昵称了,忍不住问道:“你的亲人都是这么称呼你的吗?”

洛神依的回答使得钟子离有一刹感觉仿佛见到了最美的天色。

“不是哦,除了父王,便只有你能如此称呼我了。”

“我可以叫你依依?”钟子离感觉自己好像还在做梦。

“嗯,”洛神依并无羞色地点了点头,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那么我叫你什么呢?”洛神依一双湛蓝的眸子柔和地盯着钟子离问。

“诶,”钟子离稍微犹豫了一下,“你叫我子离吧。”他本想说“你叫我离离吧”,但一想到这个称呼容易引起旁人不适,还是算了。况且一个女孩子叠字称呼那叫可爱,你一大老爷们叠字称呼算怎么回事,就算别人受得了,他自己也受不了。不得不说,其性格上的大男子主义还是深受其舅赵铁衣的影响。

“子离,你能带我去看看那把古琴吗?”洛神依也不矫情,走近了些,拉住了钟子离的手,便朝外走去,“听钟伯伯说,整个无上宫,除了他,便只有你有着无需任何令牌,可以随意接触那把古琴的权利,是这样吗?”

钟子离压下因为被洛神依牵着的手而显得急促的心跳,“是的,你想要见那古琴吗?”

“嗯,我想看一看,你可以带我去吗?”出到了外面,洛神依与钟子离正面相对,两只手都握住了他的手。

“当然可以,”钟子离不自觉地流露出温柔的神色,他开始一点点融入了与她的相处之中,而她也好似在一点点地融入他的生命中去。

路上,钟子离在前头牵引,一开始他还有点拘束,后面觉得这样走下去太慢,脚步加快了,逐渐变为了慢跑。穿着裙子的洛神依并没有富贵女子的娇弱,跟着钟子离跑起来,呼吸始终那般柔和。

男孩问女孩,“我若娶你,你喜欢吗?”

“嗯,现在有点喜欢了。”

男孩又说:“我喜欢你。”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着。

钟子离的胆子因为洛神依的“默许”而变大,“我喜欢你,依依。”借着奔跑时带起的风,他肆无忌惮地喊着,传到了女孩的耳朵里。

两人来到了珍藏古琴的宫殿。

钟子离看着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洛神依,“我想娶你。”

“可以啊,我等你。”洛神依淡淡地笑着,回答得自然而又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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