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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夜间

琪亚娜逃亡期间发生的片段,她与西琳之间的一场辩驳,由逃避再到再次寻回自我的一场谈话

她们不是为了美丽地死去而战,而是为了所爱之人而战

“芽衣我饿了!”

深夜,琪亚娜从梦中醒来,她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呼唤着那个的名字,企图向那个人撒娇,而那个人总是温柔地将自己揽入怀中,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琪亚娜喜欢着芽衣。

这是所有人都深知的事实,但却无人知晓其中的原因。

芽衣是琪亚娜在孤独一人的四年后,第一个走进她的世界的人,与她结下羁绊之人,如同在虚无的深渊中降临的、唯一的光束。

即使芽衣是第三律者,但又有什么关系呢?琪亚娜喜欢着芽衣,深爱着芽衣,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但是却没有人回应她,四周仅有的是一片静谧。

【你所谓的爱意不过是对那个女孩体内宝石的渴望而已】

琪亚娜认得这个声音,是某个讨厌的家伙的身声音。

“芽衣..?大姨妈..?”琪亚娜翻身从床上下来,脚尖触碰到地板的那一刻冷的出奇,已经到了冬天了吗?

在琪亚娜记忆中,无论是在何时,圣芙蕾雅学院的宿舍总是温暖的,她的大姨妈,圣芙蕾雅学院的校长,德蕾莎总是强调着要为女武神们提供最舒适的环境。

“在战斗之后一口气捂进温暖的被窝里,不是所有人的梦想吗?”大姨妈在提到圣芙蕾雅学院时总带着自满的表情,极东支部与圣芙蕾雅学院向来都是她的骄傲。

琪亚娜也总是在吐槽着,“这只是大姨妈你的梦想而已吧。”

可环顾四周,房间里只有开始逐渐腐烂的地板,咔滋作响的门,古旧款式的电视机。

显然这里并不是圣芙蕾雅学院的宿舍。

【这里当然不是你那可爱的小窝,你很清楚的吧,我、亦或者说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你给我闭嘴!”就如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所言,即使班长一直对她的记忆力报以鄙夷,但琪亚娜却对那段记忆无比清晰,甚至到了一閉上雙眼,那一幕幕便會浮現於眼前的程度。

被撕裂的天空、满目疮痍的大地、毁于一旦的浮空岛、遍体鳞伤的同伴们。

而这一切,皆有她、她这双双手、她体内的律者所造成的。

【还是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白发沾染上了鲜红,看起来污浊不堪,男人的身体布满了被烈焰灼烧的痕迹,半只手臂逐渐与大火融为一体。那个人看起来随时都会迎来死亡,可他诉说的话语中所蕴含的感情,却又比万物都要深刻与纯粹。】

【在灼热的大地之上,在呼吸都仿佛会将气管点燃的炼狱之中,男人用仅存的那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擦拭着她的眼泪。】

“这是...”

【“琪亚娜,快醒醒!”紫发的少女被她紧紧握着了咽喉,纤细的脖子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她扭断。明明眼前的少女是她发誓要守护,理应守护,必须守护的所爱之人,但在那一刻她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爱意,唯一仅存的是杀意。】

【可即使是这样对待着,少女仍想要唤回自己的理智,因为她就是那么温柔的人啊。】

记忆的碎片不断在琪亚娜眼前浮现。

【“这,就是最后一课。”冰凉的药剂刺激着神经,被装甲与崩坏能燃烧殆尽的那个人,将能拯救自己的药剂注射到了她的身体里,那个人手中的、一直在前线挥舞着保护着她的大剑碎成了数段。】

【即使因为自己的攻击,那个人已经陷入了濒死的局面,但她却在最后一刻都未对她挥下巨剑。】

【那个时候琪亚娜大概是在哭吧,在哀嚎着的吧。然而被律者掌控的身体却推开了那个人,随即那如同玫瑰般赤红的身影堕入了无尽的虚空之中。】

她所深爱之人,总是被她伤害着。

“啊啊啊啊啊啊—!”

琪亚娜按着头,企图将律者制造的幻影从脑海中剔除。

【没用的,你已经回不去了小可怜,乖乖地诚服于我,交出你的身体吧。】

对,她已经回不去了。

若是再次见面的话,她大概会被狠狠地责备吧,无论如何琪亚娜都不想看到芽衣她们失望的眼神,否定的话语。

所以她选择了逃跑,逃到了天穹市,她也许不再是以前那个勇往直前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也许手染同伴鲜血的她不再配得上卡斯兰娜这个名字了...

“不对!!”琪亚娜用双手拍打着脸颊,企图将混乱的思绪平复下来,但所效甚微。

琪亚娜快步走向了浴室,扭开了水龙头,将冰冷的水泼在脸上。

浴室里的墙壁布满了水渍,墙角滋生了青苔,这是她逃到天穹市选择的暂时据点,天穹市某处的廉租房,虽然环境比起学院的宿舍差了一大截,但却足够隐蔽和便宜。

没有收入来源的她,又必须得隐藏身份躲避来自天命追击的她,只能依靠抢夺罪犯的资产度日,但所幸的是由于齐格飞的突然失踪,她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地艰苦生活。

“哈...哈...”似乎因为冷水的作用,过热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一点,可这时律者的声音却不恰时宜地再次响起。

【看一下镜中的你吧】

在充满裂痕的镜中倒映着的是有着金与蓝异色双瞳的自己,看起来怪异至极,想是她经常看的动画中,主人公的特殊能力,但可惜的是她现在大概是动画中的反角。因为那金色的十字眼睛正是律者(崩坏)力量的象征。

【你现在还能保护自我意识是因为那管药剂的作用,但你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在我再次掌握你身体的时候,你又会伤害谁呢?又会有哪些可笑的人类会死在我·们手上呢?】

【同伴也好,爱人也好,家人也好,你不配拥有,不能拥有,也不将拥有】

“...”

【多么可笑啊,梦想着成为最强女武神的你,却仅仅不过是为了让我复苏的实验体,别说女武神了,不混合了我基因的你连人类都是。】

“...你说够了吗?”

—砰!

琪亚娜挥拳,将镜中的身影击碎,她眼中燃烧的是愤怒的烈焰。

碎片划破了她的肌肤,鲜血从伤痕中涌出,鲜血淋漓,然而这这对于琪亚娜而言这不过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

【你也只能在现在以这种方式来逞强了。】

“我才不..!”

【注意一下身后吧,「客人」们来了。】

轰—!

房门被炸药所制成的冲击波轰开,随即而来的是扑面而来的热浪与女武神的命令声,“对手是律者,炸药是不会对她造成伤害的,各位请小心应对!”

“切!被发现了吗?!”这四个月以来,天命的追击就从未停止,琪亚娜扯掉了身上的外套,外套下赫然是名为“白练”的装甲。

“现在是琪亚娜时间!”在女武神们的攻击来到之前,琪亚娜启动了装甲中,利用极限闪避,成功争取到了数秒的时间,“「Neko Charm」!!”

Burst Mode(爆裂系统)在语言指令下启动,装甲的连接处出现了金色的纹路。

女武神的装甲是由崩坏能所驱动的,可所幸的是她体内的律者核心为她提供了接近无尽的崩坏能。

在逃亡的数月里,琪亚娜曾多次遭遇来自天命的追击,但幸运的是天命仅仅拥有着三位S级女武神,她们并非能每次都及时从总部赶赴现场,而若是普通A级的女武神,也无法与律者的力量抗衡。

还有一秒时空暂停的效果就要结束了,可对琪亚娜而言这一秒已经足够有余了

在身体机能被大幅强化下,她全力奔至房间中窗台处,撞破玻璃,纵身一跃,“哈啊—!”

在重力的驱使下,琪亚娜从数十层的高楼垂直下落,她的白发随风而舞,但琪亚娜却没有丝毫畏惧。

在堕落了数秒后,在她的脚尖处出现了由虚空衍变而成的浮板,让她安然漂浮在了天空中。

她知道这正是那个家伙,空之律者的力量。

【哼嗯,看来你很熟练了吗?】

“我...”琪亚娜发现最近总是这样,每当她想要反驳律者的谬论的时候,话语却老是在嘴边停了下来。

她其实能清楚认知到,那个律者所说的事物没有任何的谎言。

她的出生也好,在圣芙蕾雅学院的日常也好,甚至是姬子的死也好,都可能是某个人精心策划的,等待上演的剧目。

利用着空之律者的力量,琪亚娜漫无目的地在空中走着,天穹市的霓虹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份光芒足以她的身影足以融入夜幕,不被人所察觉。

在无法回去圣芙蕾雅学院,又失去了暂时据点的当下,她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好像六年前也是这样的吧?在臭老爸的离去后,她独自一人漂泊了四年,才在千羽学院中,与芽衣相遇了。

啊,还有布洛妮娅那个臭小鬼、大姨妈、姬子她们。

那份温暖的时光曾经让她以为她不再孤独了,然而到了最后她的双手上始终空无一物。

【那么你要屈服吗?只要屈身于我,你就不会再又这种无聊的烦恼了。】

怎么可能?琪亚娜忽然想起了齐格飞曾在那个冬天,对她诉说的话语。

『“琪亚娜,你一定要战胜律者,因为你可是我引以为豪的女儿啊!!”』

闭上了双眼,出现的不再是那疼苦的过往了,而是「大家」。

『“琪亚娜同学,虽说你总是那么任性,但是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也会很苦恼的吧。”』

『“琪亚娜,你是塞西莉娅的女儿,我的侄女,所以放心吧,德蕾莎我会保护你们的。”』

『“琪亚娜,虽然布洛妮娅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总是制造事端,芽衣姐姐还是会那么喜欢你,可所幸的是布洛妮娅也并不讨厌你。”』

『“琪亚娜,谢谢你。”』

同伴的声音不断在耳旁出现。

对了,她拥有着绝对不能输给律者(崩坏)的理由。

【那么我期待着,等待你终将堕落之时的来临;等待你无法再反抗我的那一刻;等待着你我亲手扼杀人类的瞬间,到那个时候你又会何等的绝望呢?】

『“琪亚娜,你要记住我们不是为了美丽地死去而战,而是为了所爱之人而战。”』

“不,不会再发生了。”皎洁的月光映照着她的身影,月之女神张开了她那逐渐染上金色的双瞳,由崩坏能所构成的羽翼从她背后伸延,“听着律者,我不会再输给你的了,因为——”

“——因为我是琪亚娜·卡斯兰娜!”

没错,这并不是属于律者的故事,也不是属于崩坏的故事,更不是被某人疯狂的剧本操控的故事,这是属于人类抗争、愤怒、奋斗的故事,然后这也是有关名为琪亚娜·卡斯兰娜的少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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