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械的轰鸣在林木之间回荡,造成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假象。然而只有置身其中才能知道正真发生了什么。那是比火药战争中使用的“钢铁巨兽”更为丑陋的东西,用血液与魔术制造而成的怪物——血魔。
克雷希每每躲到树干后面,血魔都会准确地找到他的位置,并且一拳便将树干打断,根本不给克雷希留任何藏身的机会。
与其说这些都是血魔的自主选择,不如说那些都是其主人的操纵,毕竟血魔虽然形体上达到魔偶级别,但是其核心术式却和魔偶不同。魔偶是用术式赋予人偶独立行动的能力,无论是视觉、听觉或者触觉,一切都会按照魔术师设定得“程序”行动,就像是用魔术操控的机器人一样。
然而傀儡却不一样,傀儡没有自我意识。即使身体的构造能够达到魔偶的强度,但是因为没有意识,所以没有自己行动的能力。与此相对的,其行动的基准是来自于傀儡师的判断和操纵,这样一来只要傀儡师能够把握战场的情况和敌人的弱点,便能最大程度发挥傀儡的优势。
如果说魔偶是用数量的多少来达到牵制敌人的手段,那傀儡则是更注重傀儡师的操控。无论如何,两者都是难以对付的存在,特别是对于亲自参与战斗的克雷希这一类的魔术师而言。
克雷希恨得咬牙切齿,如果自己一开始便把库鲁一枪解决了,便不会有现在的窘境。如果要解决傀儡师的傀儡,可以选择破坏傀儡或者是制服傀儡师两种方法。
从刚才开始,克雷希便尝试用手雷轰炸血魔。血魔虽然会被炸出一个口子,包裹着全身的血液也会以爆破点为中心向四周溅射,但是不用多久,溅射而出的血液便会自动向血魔身上汇聚,就像是每一滴血液都是活着的一样。
——大概是在体内里藏着维持身体形状的术式吧。这下可麻烦了!只是对付这个傀儡都已经快要用尽办法了,如果能想办法靠近傀儡师的话或许还有转机。
好不容易躲过了血魔的追击,获得了片刻的歇息。却传来库鲁挑衅似的呼喊。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说要知道我是谁吗?可以喔!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喔!但是前提是你能活着走出来。”
库鲁一边这么说着,另一边却操控血魔疯狂的挥舞双臂,无差别地对森林展开破坏。
——可恶!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就在克雷希为了思考对策而焦头烂额的时候,周围的噪声却突然停止。克雷希半信半疑地侧出头去看,只见血魔一动不动,在它身边铺满了倒地的树木,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只剩下他自己还在活动一样。
——怎么回事?
“是你!”
克雷希正好奇发生了什么,库鲁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克雷希这才明白问题不是出在傀儡,而是出在傀儡师。
有人吸引了傀儡师的注意力,所以傀儡才停止了运动。
于是克雷希趁此机会远离血魔,又回到了先前的空地。他坚信库鲁仍然留在原地没有走开。
果然不出克雷希所料,库鲁一直没有离开空地,地上的魔法阵也依然在闪烁着光芒。而在库鲁身后不远处,一个青年模样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军用匕首,上面沾着少许血液。
而那男人正是隆川。
——血!?不,不可能!我的子弹打进去都没流血,为什么匕首上会有血?
克雷希的目光又再次回到了库鲁身上。
库鲁的大衣的后背被匕首刺穿了一个口子,能看到被血液浸润的暗红色。
隆川和库鲁都发现了克雷希的出现。
“你是跟踪他来到这的吗?”
“虽然这么做很抱歉,但是确实......”隆川承认。
“不,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克雷希说。
“虽然我也知道会有人跟过来,但是没想到居然最先出现的会是你。你在的话,那斯卡哈也在吧?”
——斯卡哈!他就是圣杯持有者吗?
在教堂的会议中,库鲁曾经提及圣杯持有者和斯卡哈,从他们的对话来看,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也难怪克雷希会感到惊讶。
“上次在城市公园居然没把你吓坏,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能干啊!”
“要说吓坏的话,还真是吓坏了,但是后来也经历了一些事,就想通了。要说为什么的话,就是不想在看到像那个男人一样的表情了吧。”
隆川指的是在城市公园里被库鲁当成替身的人体傀儡。
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具体经历了什么事,但是却能感觉到两人之间互不相容的气氛。
“那你是要和他联手吗?”库鲁说着看向克雷希。
隆川也朝克雷希看了过来。
“从立场上而言,我们暂时应该联手吧!”
即使克雷希向来独来独往,但是目前的情况,不得不借助外来的力量,于是他也只能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哈!很好!这样我也省得一个个去找你们,多少个人都一样,就让我让你们感受绝望的滋味吧!”
库鲁呼喊着,树林中却突然一股躁动。
“糟!趁现在先解决他!打头部。”克雷希喊道,同时从朝着库鲁的头部连续开枪。
而隆川也领会了克雷希的意思,在手掌灌注魔力,倾尽全力将匕首扔了出去,匕首以超乎人类能够掌控的速度飞出。
然而无论是子弹又或者匕首,都么没能伤到库鲁。
血液从池塘底部飞出,先一步挡在了库鲁面前。原来库鲁并没有把所有的血液都融合到血魔身上,而是留下了足够保护自己的分量。
子弹和匕首都像是撞到硬物一样被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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