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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异变的种子

第十四章 异变的种子

数日后,一个平凡的早晨,赤蛮奇揉着迷蒙的双眼,把脑袋扶正,在尚有些昏暗的房间中扫视了一圈。

她的脑袋们各自缩在自己所习惯的角落里睡觉,多多良小伞依然拒绝着床铺,非要睡在门口边上等着绝不可能到来的,被她所惊吓的人类。

一切都很安好的样子,但赤蛮奇依然皱起眉头。她犹豫了一下,依然伸出手去,敲了敲某个正在窗台上睡觉的脑袋。

然而,就在赤蛮奇的手指落下的前一瞬间,这个脑袋坏笑着闪到一边去,嘴里还不忘对她说道:“嘿,本体连睡觉都不让睡吗?”

“别搞这种无意义的毒舌。”赤蛮奇扶额,“我想你应该在那个时候醒着……虽然已经有数了,不过,那个脑袋又跟着那个小家伙出门了?”

随后,这个说话轻佻的脑袋的答复让赤蛮奇本体的脑袋不禁绷出一根青筋——“嗯?你说哪个小家伙呢?”

“那·个·幽·灵。”赤蛮奇一字一句地说道,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灵力光芒,“少废话,以你的警觉程度,我不相信房子里有异动的时候你毫无警觉。”

在本体的绝对力量的威慑下,这个脑袋终于老实了:“嘿……当然了,天还没亮,还是黎明前的黑暗的时候,那个脑袋就推开门,让一个虚幻的玩意出去了。”

赤蛮奇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身子一歪,倒头便再睡了过去,一副对此事完全不上心的模样。只是,那个叛逆的脑袋再度笑了几声后,才回到窗台,继续自己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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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村落的小路上,一只幽灵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它面前的一个大小和自己差不多的赤红背影停了下来,似乎在四下观察,观察着人类村落里随时会出现的,让妖怪暴露的危险。尽管这时已经是人类精神最为不振的时候……

这个背影转了过来,正是赤蛮奇的一个脑袋。沉稳而又有一分歉意的话语从她口中吐出:“本体注意到我带你离开后,特地给我说了句‘遇到危险注意保全自己,有能力再照顾幽灵’……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随便就丢下你呢?”

幽灵的脑袋摇了摇,它的尾巴在一旁的土墙上刚想刻字,又垂落下来。在短暂的沉默后,幽灵的声音在对方的脑海中响起:“现在光线太弱,刻字的话你看不清吧……以我所有的记忆,我觉得我可能现在得和你说一声‘抱歉’,麻烦你们照顾我了。”

——在幽灵的特殊视野中,一幅两个一身奇怪黑色衣服的人类互相对对方弯腰,握手致意的画面相当醒目。

——根据这幅记忆画面中,两个人类所说的话语来看,其中一位是更高层的“社长”,而另一位则受过“社长”的教导与栽培,所以另一位才会说“是我麻烦你了”这样的话语。

——尽管幽灵并不理解这幅记忆画面究竟还有怎样的深意,但在此时,这副记忆画面正好与此情此景产生了共鸣。

“哈……没事的啦。”赤蛮奇的这个脑袋摇了摇,说道,“自从一个脑袋出手把你救回来之后,本体无论怎么表现,归根到底,还是会对你上心的。总会有一个脑袋担当起对你的照顾的工作的,毕竟已经有一个标准的拖油瓶在咱家待了好久了不是?”

“不只是这件事,而且,在那个学识渊博的脑袋拒绝再带我去铃奈庵的时候……”

——自从那个饱读人类村落书籍的脑袋发现幽灵对铃奈庵的兴趣的本质之后,她便懒得管这只幽灵了。

——于是,对幽灵的照顾的责任自然又落到了这个最负责的脑袋的身上。

这个脑袋的额头冒出些许汗珠:“这个……大概就是自己那责任心使然吧,总想着必须有个脑袋来看着你啊……”

“总而言之,依据我所有的记忆来看,现在更应该是我这边说一声——”幽灵的话语在赤蛮奇的脑袋的脑海中回荡着,与此同时,它的脑袋深深地弯下,与地面平齐,“‘麻烦你了’。”

——幽灵的身影,和它所见的记忆中那个对“社长”弯腰的人类的身影重合。

这个脑袋略微向后倾去,嘴角不自然地咧了咧。最后,她轻咳一声,试图让这只幽灵的思绪回来:“咱们还得赶路呢。等人类开始活动了,铃奈庵就不好进了,不是吗?”

这只幽灵也是通情达理,它迅速地把自己的脑袋抬起,再度回到自然的漂浮状态。这个脑袋点了点头,继续在前方开路,带着这只幽灵前往铃奈庵的方向。

东边的山峰间,已可见微微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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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由早晨的干劲开始工作的人类在外头的街道上已经熙熙攘攘,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到赤蛮奇家中较为安静的用餐氛围。

“我吃饱了。”赤蛮奇模仿着人类,双手合十,说道——对着面前那对自己的菜一下都没动过的小伞。

小伞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端详着自己手中的什么东西。

赤蛮奇皱起眉头。小伞今天可谓是安静得不正常。天亮的时候没有来一声大喊作为“早安”;吃饭的时候也没折腾出什么乱子;更何况她现在居然除了吓人之外,还对这样物品产生兴趣——

“除了上次见着的那张之外,现在还多了‘伞符【大粒的泪雨】’、‘化铁【备用伞特急Night Carnival】’、‘雨伞【超干爽防水伞妖】’……她怎么会突然掏出这么多符卡来的?”那个说话弱气的脑袋凑了过去,眨眨眼,自言自语道。

赤蛮奇本体沉默片刻:“谁知道,反正这家伙现在有新的兴趣也好,不用整天被她吵了。”

她的脑袋往后方拧了过去。在灶台上,有一盒食物早早地被打包完毕。

“那么,我们今天还要做什么呢?”这个说话弱气的脑袋追上赤蛮奇放下碗筷,走向灶台的背影,问道。

赤蛮奇利落地把这盒食物拿在手中:“看好小伞,多注意,今天别让她闹出什么祸端来。”

——根据那个说话轻佻,但消息灵通的脑袋的说法,今天那个博丽巫女又要带着名为秦心的面灵气过来,搞目的不明的能乐表演。

赤蛮奇也不再多话,随意地拉开方面,反手关上,只留一个唐伞付丧神被她的脑袋们包围着。

房间内的妖怪们沉默片刻后,突然传出一声惊咦——一个脑袋的背后亮起明显的灵力光华。

“本体把灵力留给你了?”其余四个脑袋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笑容有些扭曲的脑袋。她们不敢想象,这个最为逆反的脑袋得到力量后,会做出什么来。

许是猜到其余脑袋的想法,这个脑袋嘿嘿冷笑一声,说道:“好刀要用到刀刃上,你们也试试?”

片刻之后,惊咦声此起彼伏——所有脑袋都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获得了相当程度的量的灵力!

“本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要防范什么东西吗?”听着其余脑袋的疑惑——除了那个饱读书籍的脑袋——说话轻佻的脑袋笑了笑,目光却是投向某个沉默了太久的身影。

多多良小伞的异色双眸,在灵力的光华的映照下,更显妖异,闪烁着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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