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章的文风可能略压抑,敬请谅解。)
终于,那一枚在空中翻滚着的决定命运的硬币在我和陆恒的眼中逐渐放大,最后慢慢的落在了我的手心当中,我将五指紧握遮住了这份答案。
我和陆恒的目光都汇聚在这藏着未知的手心之中,我能感受到陆恒的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瞳孔逐渐的放大,眼中汇聚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不安,激动,期待,紧张,可惜我没有看到我想要看到的。
“想知道结果吗?”我抬起头望着陆恒,轻声说道。
其实我一点都不紧张,对于我来说,这枚硬币的正反并不重要。
【······】陆恒没有开口,仍然死死的盯着我紧握的拳头。
“黑暗中的最后一道光芒,会不会划过你的世界呢?”
我缓缓的伸开手掌,硬币的轮廓一点一点的展示在我和陆恒的眼前,此时陆恒的呼吸都已经停滞,心提到了嗓子眼,两只手臂剧烈的颤抖着宣告着他此刻的心情。
【怎···怎么会···】
当答案揭晓的那一刻,陆恒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芒,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差点滚到床下。
“很不幸呢,是反面,最后一道光···”
“熄灭了呢。”
我冰冷的声音如同一道利剑般插入了陆恒的心间,将那最后希望劈了个粉碎,此刻他的心应该如同一块碎裂成无数块的镜子,怎么样拼也拼不好了。
【呵···果然···我这种人,就连命运也在嘲笑我呢···】
【我不配···获得救赎···】
在陆恒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后,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微笑,脸上尽是一幅认命的神色,眼角上的最后一滴眼泪坠落在手背上,整个身子也停止了颤抖慢慢平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宛如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塑。
此时,狭小的病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微风刮过窗外树叶发出的“飒飒”声响,不断地回荡着在我们的耳边,几片枯叶在空中摇摆着缓缓下落从窗户外飘了进来。
我伸出右手轻轻地接住了其中的一片,将其夹在两指之间。
“世界就像一棵大树一样,树叶进行着光合作用,但同时也必须依附着树才能生存,而当你失去价值之时,就会变成这一片飘落在树根旁边的枯叶,成为大树和其他树叶的养分,彻底消逝在这天地之间,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我将枯叶从窗户往外丢出,飘落到土壤之上一动不动。
一天,两天,三天,甚至更久,就会抹去其存在的一切,人也一样。
“而你,现在就像这一片枯叶一般失去了生命,马上就会成为世界和其他树叶的养料,送往树根之处”我回过头看着已经毫无生气的陆恒小声呢喃着。
越高大的树木,它的根就扎向越深越黑暗的土壤,成为养料的叶子则会见证这完完整整的黑暗。
【我···就只能是这样的命运吗?!】
【只能···只能成为其他人掠夺和剥削的淘汰品吗···】
陆恒痴痴地不断的喃喃自语,指甲深深的掐入手心,仿佛不知疼痛一般还在死死地攥着拳头。
就在此时,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我想要见到的东西,即使很微小,可却很耀眼。
“很不甘心吧,对吗?”
【那又能怎么样呢,结局不是已经写好了吗···上天都已经对我的未来】
【做出了评判】
陆恒释然的抬起了头,笑着看着我,那是一个虚假无比的笑容。
明明是想要哭的吧,又或许是,已经没有可以流下的眼泪了······
“说实话,你真的认为抛硬币就能替你的人生做出决断吗?”
【?】陆恒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但是抛硬币可以让你认清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跟一个人抛硬币决定到底是去学习还是去玩游戏,可当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就代表着他希望去玩游戏吗?”
“如若结果是他想要的那一面,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接受自己没有好好学习的事实,如果不是他想要的那一面,他会以各种理由想办法再抛一次,直到成功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无论抛多少次硬币,抉择权其实在你自己。”
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这么干的,老子不相信你们都没干过!
“所以,当硬币高高抛起的那一瞬间···”
“你所期待的答案···”
“是哪一面呢?”
“不要撒谎,不要用脑子,多余的想法会影响判断,只用心去正视这个问题。”
我认真的盯着陆恒的双眼,因为这里是不会说谎的,除非那个人可以完全把控自己的心境。
在我的印象中,欧阳欣月就可以做到,她可以全程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你,让你从骨子里感到寒冷,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陆恒愣住了,本来已经死寂的双眸又重新闪烁出点点光芒,在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挣扎过后,他抬起头望着我,眼神不再迷芒,向我大声的吼道:
【我想要的是正面!对这个结果我不甘心!】
于是,这一句短短的不甘心久久的回荡在我和陆恒的耳边,时间仿佛静止一般,谁都没有动作。
“呵呵,这道不甘心的目光,才是我想要的眼神啊!”听到这句几乎是大声吼出来的话语,我冲着陆恒笑了一下,但这一次,不是嘲笑也不是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计划的第二步也完成了···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了一枚只值两包辣条的硬币上,你知道你真正该依靠的是谁吗?”
【是···你?】陆恒迟疑的说道。
“错了。”我淡淡的纠了他。
“当一个人吧希望完全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就同时会承受被随时抛弃的风险。”
“所以到最后,你真正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我能做的就是引导你。”
【引导?】
“引导你找到真正想要的,至于过程,暂时你还不需要知道。”
“现在只问你一句话,愿意付出改变的代价吗?”我冷冷地问他道。
【我愿意。】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次陆恒回答的很快,没有犹豫太久,只是稍作思考便给出了答案。
“那好,这一件委托现在算是我私人接取的,除了你要给欧阳欣月的徽章,你还必须单独支付给我相应的佣金。”
我不会白白干活,那样会显得我很多管闲事,天下没有白干的活计。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再不赚钱我就要饿死了!跟着欧阳欣月干活永远只有亏的份,被林妙妙敲诈了一波,又已经上了两个星期的学,我那混蛋老爹还是没有给我寄一分钱过来,现在我浑身上下只剩下200块钱了。
钱途一片灰暗啊······
【多少钱?】陆恒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这个嘛···”我摸着下巴仔细的思考着,不一会儿我继续对他说:“委托结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现在我还不好定价,毕竟还不确定过程的难易程度。”
【我接受。】
“喂,回答的这么果断干嘛,你就不怕我结束后狮子大开口吗?”
【如果能改变我现在的处境,我可以付出一切。】
“改变你的处境?不不不,你搞错了,我要改变的···”
“是你的人。”
【改变···我?】
“没错,但我不保证成功且过程十分艰辛,不管委托的结果是成是败,你都必须付钱,如若你自己中途退出,不可以赖账,这些我都要事先说明。”
毕竟我的引导方式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住的······
其次我也不是什么龙傲天男主角,做什么都可以轻轻松松的开挂完成,现在就连我自己都遭受着多方面的威胁。
【嗯。】陆恒稍稍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现在就开始第一步吧。”我从椅子上坐起身来活动了下关节。
【诶,现在就要吗?】陆恒一脸的错愕之色。
“对,第一步,非常的简单。”我将手中的那枚硬币朝着陆恒递了过去:“现在,把这枚象征着所谓上天赋予的悲惨命运的硬币丢出去吧,越远越好,抛弃它,也抛弃自己的过去。”
即使是一片枯萎的树叶,也有献祭自身的一切从而抽枝发芽获得新生的可能性,前提是它要适应黑暗并坚定地找寻自己的方向,否则走错一步就会成为其它树叶的养料。
陆恒轻轻的从我手心中拿去了硬币,呆愣愣的盯了很久,逐渐的坚定了眼神,高高抬起手臂用力的将它朝着窗外扔了出去。
【你说得对,改变···先要抛弃过去!】
这枚映射着阳光的硬币勾勒出一道漂亮的银色弧线飞向了远方,最后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就此长眠于某处。
我走到西面的窗户边轻轻掀开了白色的窗帘,橘红色的夕阳光芒照射进来,好似火焰一样,点亮了这苍白的病房,也再次化作了一个人心中划过黑夜的光芒。
“其实你的伤势不是很重,就是一些皮外伤,你只是为了躲在这里求安逸罢了,对吗。”我看着窗外逐渐沉落的夕阳,自顾自的说着。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又不是医生?】
陆恒眼中写满了惊诧。
“呵呵,因为我,对此有着深刻的理解呢···”我回头看了一眼陆恒那有些青肿的额头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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