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Takao),你相信‘宿命’吗?”
曾几何时,指挥官询问过少女这样的问题。
高雄不太明白,在港区里,除了她以外,明明还有其他更适合分享心事的舰娘——比如约克城,比如爱宕……
为什么指挥官偏偏选择了她?
“所谓的‘宿命’应该是‘神明’决定的。”高雄思忖着,认真回答道,“但是,这个世界不存在‘神明’。”
“原来如此。高雄的回答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娴静的大姐姐形象的指挥官微微一笑。
“指挥官?”高雄不解地望着对方。
然后,指挥官的身影消逝。
最美好的总是醒不来的幻梦,最容易破碎的也是这样的梦。
……
“斩!”
时间回溯到高雄尚未离开港区医院的时候,重新握住趁手兵器的高雄毫不犹豫地挥刀,寒光轻易地将塞壬尖兵的身影一刀两断。
“啧啧,还真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啊。”虽然身体被一分为二,塞壬尖兵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幸亏我做好了两手准备。在把刀还给你之后,待在这里的就只是我德尔塔大人用心智粒子具现出的投影哒!”
难怪刚才并没有斩到东西的实感,原来现在的她只是投影么。
高雄收刀回鞘,冷冷质问道:“你潜入港区就只是为了劝诱我加入塞壬?”
“嘻嘻,才不告诉你!略略略!”
德尔塔回过头,淘气地扮着鬼脸吐舌头。
见问不出什么,高雄不再多言,用刀鞘猛地一拍,将残存的全息投影拍散。
点点光粒消散在空气中,与此同时,高雄在窗外捕捉到了一抹黑影一闪而过。
塞壬还没逃远?决不能放过她!若是让她逃走潜伏,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被埋在了港区,会对大家造成威胁。
高雄直接跳出了窗口,追赶德尔塔。
对方移动的速度可谓是不快不慢,恰好在高雄全速追踪能够跟上的程度。
这是在诱敌么?但是在港区里她应该无法布置什么陷阱才对……
高雄提高了警惕,但是仍然紧咬着德尔塔不放。
不一会儿,她们便一前一后抵达了港区的堤岸码头。
德尔塔也不回头,她确信高雄没有走丢,果断地纵身一跃站上了海面,接着一路疾驰,赫然是朝着港区外的异常海域逃去。
高雄自然也意识到了德尔塔最终的目的地是何处,她没有迟疑,紧随其后。
反正,自己原本也想着要重新回到这里,为爱宕报仇的。早来一点晚来一点都一样。
然后,仿佛是迎接着高雄,原本庇护着异常海域的薄雾散开,露出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高雄追着德尔塔穿过通道,然而在踏足异常海域的瞬间,一阵天旋地转,她发现自己竟是被强制转移到了一处陌生的海上。
抬头望着天空,阳光正猛烈,周围看不到塞壬的影子。根据探测定位的坐标来看,自己在第一次探测异常海域的时候,并没有经过这里。
高雄颇为惊讶,因为自己和爱宕第一次攻略这片一场海域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经历。
异常海域的性质……改变了!?
忽然,身后传来了踏浪而来的声音,高雄毫不犹豫地拔出刀,挥斩向身后。
“高雄。”
无比惊愕的心情让刀刃也开始动摇,锋刃停在了娇媚女子的正前方,刀尖距离她的鼻尖也不过分毫的距离。
“爱宕!?”
看见本该战沉的姐妹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高雄本该无比欣喜才是,然而耳畔不断回荡着的警报让她无法放下自己的刀。
“啊啦?高雄,明明好不容易再会,为什么要拿刀对着姐姐呢?”她一脸委屈,语气也是楚楚可怜,别有一番韵味。
自己清楚地记得,在捉弄自己的时候,爱宕总是会用这种装腔作势的语气。
所以,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对吧?
“爱宕……你的识别代号为什么改变了?”怀着希望,高雄发问。
所以,能不能像记忆中那样,用俏皮的语调说——“开玩笑的,高雄,你不要老是那么紧绷着嘛”?
“高雄,你相信‘宿命’吗?”
“我……”
不等高雄回答,对方便一脸愉悦地给出了答案:“姐姐我终于想起来了。姐姐我已经决定重新侍奉‘神明’大人。回归本性的感觉真的很快乐,高雄,你也来陪……”
刀锋的寒光笔直地贯穿了她的胸膛,将她的话语也斩断。
“这个世界不存在‘神明’。”
少女毅然决然地出手,拼命扼杀着往昔的回忆。
不能沉浸其中,否则自己的刃会变钝……
眼前,有着“爱宕”形象的虚影开始消散,临了,她向高雄发出了邀请:“高雄,我就在海域中心的岛上,随时等你。”
“选择了‘塞壬’的你,不再是‘爱宕’了。”
“是啊,但是,你又如何肯定自己真的是‘高雄’?”
最后的话语残留在风中,久久没有从高雄的耳畔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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