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弈觉得，自己身为信息时代的普通青年，在那些花样百出的动画小说的熏陶之下，身经百战虽算不上，但也能称得上是“神经百战”了。
今次的演习中，企业与Z23最后进行对峙的时候，气氛显然不太对，如果自己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真的是白看那么多年小说动画了。
不过……
企业推着孙弈，静静地漫步在堤岸上，感受着夜晚的海风。
怎么突然感觉气氛不太对？
孙弈并没有考虑太多，他径直问道：“演习的时候，你和Z23之间发生了什么吧？”
企业点点头，不带丝毫主观偏颇地陈述着：“那个时候，Z23迷失了自我，准备与我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厮杀’，但是后来，她控制住了自己。因为是短短几秒内发生的事，所以除了我，其他的舰娘应该没有发现。”
按照常理考虑，既然是在演习，Z23作为一名认真的舰娘，战斗的时候肯定会让对手感受到压迫感，若是把这种“压迫感”当成“杀意”，那就尴尬了。
但是，这是企业的判断，所以孙弈没有丝毫怀疑。
毫无疑问，当时的Z23真心想要“杀死”企业。
孙弈继续追问：“除了突然之间改变战斗风格以外，还有什么变化么？”
尽管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个假设，但是孙弈并没有告诉企业，因为他觉得这只是自己先入为主的主观臆测，在有确切实证之前，还是不要告诉企业，扰乱了她的判断。
企业细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她缓缓说道：“当时，应该是Z23的主炮舰装先发生了变化，虽然只是未能成形的虚影，但是我可以断言，当今的主炮设计图中，没有任何记录能与那个舰装匹配。”
听到这个说法，孙弈基本可以确信在那一瞬间，Z23恐怕使用了那份力量。
在那场伪装成塞壬袭击的闹剧中，Z23将自己的主炮进化成了好似钢铁鲨鱼一样的舰装，只是当时在场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只有孙弈一人。
然后，孙弈就接到了系统提示，获得了开启支线《铁血的力量之源》的碎片。
果然如此么……
孙弈依稀记得这个游戏的设定里，铁血阵营的舰娘似乎投靠了塞壬，获得了塞壬的力量。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那样的表现，似乎人类们非常团结，并没有出现铁血阵营背叛的情况。铁血的舰娘获得塞壬的力量好像变成了扔进垃圾桶里的设定。
现在看来，这个设定并不是被扔进了垃圾桶，而是被其他层层叠叠衍生出来的新设定遮盖，导致没啥机会显露。
企业拿捏着措辞，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怀疑身边的同伴，然而她认为，自己有必要一切以孙弈的安全为优先考虑问题，所以她还是说了：
“我们的舰装都是从心智魔方的‘记录’中具现出来的，理论上无法具现出未曾拥有过的舰装，我担心她的力量来源可能是我们的敌人……”
虽然很含蓄，但是这番话的含义还是再明显不过。
Z23是否就是那个投靠了塞壬的间谍？
“企业你怎么看？”
“我认为应该小心。”企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呃，我是说……抛开那些理性分析，你怎么看待Z23？”
“我相信Z23不会是间谍。”企业依然不假思索。
同样问题，少女同样不假思索的回答，结果却大相径庭。
喂喂，要不要这么干脆果断啊？就不能再稍微纠结犹豫一下 ，好让自己当一回人……哦不，舰生导师，开导开导苦恼迷茫的你……
“噗嗤……”孙弈忍俊不禁。
“指挥官，你笑什么？”企业有些不解，难道说她的回答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孙弈止住笑，感慨着：“不，我只是觉得发现这件事的人是你，真的太好了。”
声望的话……刚极易折的她应该会陷入纠结。明石？总觉得那只认钱不认人的奸商猫完全不会在乎这种事啊……
“我就当做是夸奖了，指挥官。”企业欣然一笑。
……
在交谈之中，孙弈和企业决定了接下来该如何对待Z23。
“简单说来就是‘什么都不做’，一切如常。我想等时候到了，她会主动坦白这件事吧。”孙弈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就算是了结了一件心事。
Z23不可能会是塞壬的间谍。她能够使用来自塞壬的力量应该只是原本设定的体现。
为何在这个世界里，“铁血的力量来自塞壬”这个设定被隐藏了，那是孙弈需要解决的支线，而不是Z23一个人需要面对的问题。
“接下来，该说一说高雄的事了吧？”企业询问。
孙弈心中吐槽：要不要这么准确地说中我的心思啊！难道说我是那种想法写脸上的傻白甜式角色吗？
“没错。”感慨归感慨，孙弈其实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某种意义上，能够有一位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女生陪伴在身边，简直是梦里才有的待遇啊。
“粗略估算，高雄在异常海域中呆了三天以上，只要她能醒来，应该能告诉我们那里面塞壬的战力详情吧。”
“情报什么的倒是小事，我在意的是除了她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幸存的舰娘等待我们的救助。”孙弈回忆着之前整理异常海域资料时翻阅过的出战记录，和高雄一同出战的还有一名舰娘，她的名字是“爱宕”。
孙弈推测，这个世界的“异常海域”应该就是原本游戏里的“关卡”设定演化出来的，根据以前留下的记录，似乎只要破坏了用来生成“异常海域”的“核心”，异常海域就会消失。
守护着那个“核心”的大多数是无意识的小体积兽型塞壬——照片来看，完全就是奇幻世界才有的漆黑外壳的各式怪物，偶尔会出现破坏力惊人的人型塞壬——比如说阿尔法那样的。
如果说港区的实力足够，甚至可以只让一两名身经百战的舰娘出击，以闪电战破坏“核心”。
所以，之前港区遇袭时，前任提督就是派出了高雄和爱宕处理一处异常海域，显然是对她们的实力很有信心。
企业意识到了孙弈的想法：“指挥官的意思是，这次出击的目的除了解除异常海域以外，还有搜救？”
“当然，也不是没头脑地到处乱晃，尽量先从高雄那里问清楚情况，根据已有线索划定一个搜救范围吧。”孙弈已经打算好了一切。
企业看着孙弈，不禁有些感慨：自己的这个指挥官果然……
在孙弈看来，既然自己已经立誓要保护好港区的所有舰娘，当然也包括了高雄她们。
只是……世事不可能一直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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