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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信任的牌面

第七章·信任的牌面

第七章·信任的牌面

Be My Flan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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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点,纳尔逊推开浴室的门,水雾弥漫,她擦拭着透湿的红发,用一条黑色的浴巾将身体包裹,经过走廊去向卧室。

楼下传来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纳尔逊在木质楼梯前停下,对着下方轻呼: “黎砂?你还没睡吗?难得夜里关店休息,你在干什么呢?”

“啊啊,我把下午买的那些相框挂到墙上去,还要给明天的新式酒品作预先处理。

“那我先睡了,夜里还是有些冷的,你记得盖上毯子。

“会的会的。”

“晚安。”

卧室房门关上,没有反锁的声音。黎砂扶额,这几天来他一直叮嘱纳尔逊睡时记得锁上房门,可她从来没有照做过,少了半秒缓冲时间,会给黎砂造成极大的困扰……

黎砂把沙发床展开,用把枕头和衣服塞进空调被里,装成有人睡着的样子。然后走进仓库,从某个隐蔽的角落 找出一盒层层泡沫包裹的木盒,几组无头的箭矢与锥形空心的箭头,小声拉开桌椅,开始准备他需要的东西。

黄色炸药苦味酸,有着高于TNT的爆速和爆压,不过安定性较差。黎砂在锥形箭头的内壁刻槽,装上简易的撞炸引信,将称量好的苦味酸谨慎填进去压紧,每枚570格今,与一枚40毫米低速跳炸榴弹的装药相当。这样一来当箭矢命中目标时,炸药起爆放出高速飞行的预制破片,能造成五米致死的杀伤区域。这就是他的重火力了,缺憾是过重的头部急剧缩短箭矢射程,拉满弦距都只能抛射60码左右。

完成第十六枚爆炸箭矢的时间将近零点,该去取回主要武器的部件了。

按照纳尔逊的说法,她穿过边境后,追尾敌人就在保持距离,附近街区巷道复杂,通常难以直接锁定这家酒吧,缓冲时长还是未知,可能是一月半年,也有可能就在下一分钟,尽早完成准备总是好事。

黎砂见识过纳尔逊十六英寸炮的威能,即便她将弹头载荷减少,极力压制毁伤,也让他深深震撼,他将与战舰在同一阵位战斗,需要的武器没有上限。如果可以的话,半吋机枪,反坦火箭甚至主战坦克,他都要买来使用,这样才能守护纳尔逊的侧翼,而不是拖她后腿。

轻声地出门右转,深夜的街道路灯黯淡,大多店铺店门紧闭,只有街角一家全天营业的便利店还亮着灯。黎砂经过那些卷闸门,走了不久,到达垃圾场,迅速找出了那个帆布袋,没有弄脏手脚。转身就走,特意避开路口的交通摄像头的视野。

加上下午送到店里的包裹和他在安泰大厦拿到的部分,所有部件都齐了,现在他就回去组装……

“你干什么?等等!别跑!”

这时不远处传来某个男人慌张的呼喊。

“啊哈,就不!你来追我呀?你来追我呀呼啦!”

女孩的笑声清悦如铃。

正巧黎砂转过路口,寻思是否撞上抢劫现场,某个黑影以将近四十节的高速撞上他的胸腹。

“唔啊!”

黎砂发出短促惨叫,被动能抡飞,滚至十码开外,撞上电线杆才停下,痛得蜷成一团。

惨案现场……

罪魁祸首是个身形小巧的女孩,她穿着粉色卫衣,兜帽压得很低,却被头上的某些东西顶出猫耳状的尖角,此时她想必也撞得不轻,抱头蹲着呼痛。黎砂想不通她怎么会有那样的怪力,但他恍惚着觉得这人莫名眼熟。

“呜呜,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痛啊呼啦……”女孩抱怨了几句,发现黎砂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激灵,赶快凑过去看个究竟,踢他的腰,“诶?喂喂!呼啦?不会是死了吧!”

“我受伤了,我血流满地啊……”

黎砂仰天躺着絮絮叨叨。

女孩嘟嘴瞪眼:“没有人有流血!你好自为之吧,我要跑啦呼啦!”

金色的瞳光一晃,钥匙扣上的狗牌饰物醒目,印有黑色的X101,黎砂猛然反应过来——这莫不是披着驱逐壳的轻巡公主,法国海军的空想?

“停下!把我的钱包还我!”

后方传来那个粗重的男声,有人拼命地跑向这边。

“这才追来,比乌龟还慢呀呼啦!”

空想咋舌,撒腿就跑,却发现自己的脚踝被黎砂死死抓住。黎砂用力往回拉她,一面咬牙切齿地问

“假摔王!你竟然偷人家东西?你身为战舰的尊严哪儿去了!别想跑!”

“关你什么事呀呼啦!再说人家不叫假摔王啦呼啦!”

“所以说呼啦到底是什么意思?你需要去牛津练习英文口语!”

一根炮管抵在黎砂的脑门,让他举手投降,空想气急败坏

“再不放手的话,就用一百三十毫米炮把你呼啦了哟!”

此时男人追上来,黎砂这才发发现他简直就是巨人——身高保底两米二,体重大概三百五磅,还背着个尺寸夸张的行囊。男人抓着空想的帽子把她拎小猫一样拎起来扣在肩上,取过她手里的钱包。说话的神情却只是疲惫,毫无怒意

“你又顽皮,一路已经抢了我几次钱包了?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咖啡因口香糖了!”

“不要啦呼啦!你总是买好贵好贵的饮料!完全没法拉住!”

空想在巨人的肩头手脚并用挣扎不停,却毫无作用,逗萌无比。

“我是在鉴赏各地饮品的精华,虽然的确花了不少钱,但我根本忍不住啊!”

“可是我们已经穷得连旅馆都住不起了!你这个笨蛋呼啦!

黎砂被晾在一边,他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巨人和空想一同行动,空想没有偷谁的东西,只是和熟人日常玩闹而已。玩闹玩得路人一地血……不对头!那袋部件呢?

惊慌失色间,黎砂四下寻找,袋子跌在身后不远,他赶忙拾起来检查,还好塞了不少泡沫,里头的东西应该是没有大碍,长舒一口气。

“我说……”

黎砂叫停打闹不停的两人。

巨人反应过来,连连道歉:“啊我忘记了,实在是对不起!

语气竟然很软弱!和威猛的外表天差地别!巨人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我妹妹给你添麻烦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蒙谁呢?白净的法国女孩会有你这种黑熊般的哥哥?还有受伤的问题,空想的时速将近四十节,正常人早就去见圣母了啊!

“呃呃咳咳,”黎砂清了清嗓子,“她带了一块写着舷号的狗牌,我认识她,就算没那玩意……我是封测玩家,我有戈本。”

“我去!”黑熊瞪眼,惊诧地嚎叫起来“我半夜三更在外地游荡都能碰见同志?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这个空想的事!我也说不清原理,我在西贡遇见她后她觉得我人好说话有意思一直跟着我,不过我很高兴就是了但我只想平平静静地旅行我……”

黑熊的语速渐渐加快,黎砂只说了一句话他就慌慌张张地把所有事情都吐出来了,虽然黎砂只听清了前头的几句,这明显是个不善交际的家伙。

黎砂让黑熊打住:

“你只要说明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就够了。至于这个家伙,我会替你保密的。”

“哦哦对不起!”黑熊咽了口唾沫,“我叫熊建,无业游民,正四处游历旅行,没有什么目的,去到一个城市,如果觉得中意就住下来一边打短工一边游玩。”

熊建,还真是头熊,没有爪牙和力量的熊…

“她呢?她到这里来难道没有什么目的吗?”

黎砂指着空想谨慎地暗示性地发问。熊建正要回答,空想先开口了

“我现在是自由自在的呼啦!哪儿有意思,我就去哪儿玩!但是我的船长太没用了呼啦,刚才还被ATM机把信用卡吞了,现在身上只有二十来块钱了还想买饮料!我真是倒霉!

黎砂眼角抽搐。

“路人君,你听到了吧?我现在很难过啊。”熊建十分恳切地请求,“你我把联系方式留给你,您能不能借我一点钱过一夜?我明天就去找短工,赚了钱马上还给你!

黎砂摸了摸口袋,他只是出门找个东西,并没有带钱,他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熊建把空想抱进肚子泪流满面:“难道我们真的只有冻死街头了吗?”

“放开我啦笨蛋!现在是六月冻不死啦!要死也是饿死啦呼啦!”空想拼命挣扎,“我现在就去把那个ATM机炸开!

黎砂扶额呻吟,略作思索,叫住两人:“你们今晚到我店里过夜吧。放你们在街头不知会出什么事,这里是边境,虽然警察尽心尽力,也不可能和内地城市一样太平。

“真的?!

一听这话两人都是双眼放光,熊建甩开空想一把把黎砂抱进怀里

“路人君你真是一个好人!

“放开我!我有名字我叫黎砂不是路人!你别用力了,别用力了啊啊啊……

黎砂听见自己肋骨在断裂边沿的惨叫声。

哦。该死的黑熊……

黎砂以最小的声响打开酒吧木门,探头看了看里面的情况,一片漆黑,转头对两个活宝交代

“千万小心,店里有些桌椅,别碰着了,发出声响很可能吵到楼上的人。空想先进去,眼睛发光,发光啊,但别太亮。我给你们在仓库放好睡袋,现在是十二点四十,她一般早上八点起床,我七点叫醒你们,然后你们就得走了。”

“嗯嗯嗯嗯,”熊建的头点得像筛糠,“楼上那是什么人,你这样怕她,怎么像个偷腥回来的丈夫一样?

黎砂一个踉跄撞在墙上。

“大兄弟……借你吉言……”

空想往右,黎砂往左,两人绕过玄关饰物,进入酒吧。黎砂庆幸他出门这么久,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然后他一头撞进纳尔逊怀里,愣了两秒,悚然后退摔倒,惊惶溢于言表。

纳尔逊穿一件低胸的黑紫蕾丝睡裙,沐浴过后肌肤温润如玉,白皙的脖颈颀长,颜面在黯淡夜色下美不胜收,但她手提长剑,俯视着黎砂,右眼冰蓝光芒比长剑更锋利,周身散发着雪崩般庞大的威压。

“我叮嘱你早些休息,你口口声声答应我……”纳尔逊话音里的怒意完全压抑不住,“却偷偷摸摸溜出去带回来这么个女人!”

她将长剑一指空想,空想吓得坐在地上。纳尔逊又调转剑锋指向黎砂,但是犹豫了片刻,把剑锋重新朝向空想。

黎砂慌神了,他一时脑抽想不出别的话来,只能说着白烂的话:

“不是你想的那样,纳尔逊,你听我解释……”

“你还想说什么?”纳尔逊尽力挡住脸庞,“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你倒是把帽子脱了啊!”黎砂怒斥空想,空想这才回过神来,把兜帽放下,手脚还在瑟瑟发抖,说不出话。

纳尔逊一惊:“法国驱逐?”

“冷静下来纳尔逊,我半夜出去是我不对,但你一定要听我说清事情始末……”

黎砂压下纳尔逊的剑刃,纳尔逊犹豫了几秒,收剑入鞘,黎砂这才松了口气。

卡在门里的熊建吆喝起来:

“我来解释我来解释!”

“我求你千万别说话!”

纳尔逊坐在桌边,听着黎砂用十句话简练地描述了事情始末,以及空想他们面临的困境。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但你没说你为什么出门。”

她忽然补了一句。黎砂下意识地用脚后跟碰了碰掉在地上的帆布袋,没有说话。

“算了。”纳尔逊叹了口气,转而看向空想,“虽然我对法国船没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十分讨厌。”

空想这时竟然撑起胆量做了个鬼脸:“要不是我的船长是个笨蛋随随便便就花光了钱,我才不会到这里来,碰见你这个凶巴巴的战列舰呢呼啦!”

纳尔逊没管空想的叫喊,却看着黎砂,认真地问出致命的问题:

“在这个年代,这个国家,钱真的这么容易花光吗?”

两位船长心口都是一阵绞痛:

“当然不是(是的)!”

然后背地里拳打脚踢。

“战列舰,我记得你啊呼啦,你可是一个贵族!怎么跑到这间小店来住了?”

空想发现了她感兴趣的问题。

纳尔逊不再管两人,对着空想正色道:

“和你一样,我也不再为原来的军队和国家工作了,听说你从西贡来,我在马来西亚待过一段时间,那边很不安全,如果你不想被不明的势力陷害,那就最好在稳妥的地区安顿下来,等待情况好转。”

“才不要,你这个凶巴巴的英国船,旗舰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你的手下黎塞留,谁听你的啊呼啦!”

纳尔逊有些受不了:“呼啦到底是什么意思?”

熊建在一边说:“那是她的口癖,她说呼啦是船的螺旋桨开始打水时发出的声音,她特别喜欢。”

“没错呼啦!要是我跑起来,你这个凶巴巴慢吞吞的铁王八根本追不上我打不中我!呼啦呼啦!”

空想挥舞着小粉拳。

黎砂看不下去了,他站出来终止对话:

“总之,他们也算是倒霉过头,让他们暂住一晚。没什么事吧,纳尔逊?”

纳尔逊撇开视线,语气略有不快。

“你都这样说了,那就随你。”

“我去给他们安排,你先睡吧。”

黎砂叫着空想和熊建进去仓库,找出睡袋将他们安置,并且巧妙地把帆布袋藏好,花了十来分钟。空想睡前竟然管熊建要咖啡因糖,黎砂扶墙冷静了一会儿,才忍住敲她的冲动。

他走出仓库,看见纳尔逊还坐在桌边。

“我要喝热牛奶,加两块方糖。”

纳尔逊玩弄着头发,漫不经心地要求道。黎砂轻笑,去到吧台后方,很快端着她要的饮品回来。她小口小口安静地啜饮,黎砂托腮安静地看。

“你绝对还对我隐瞒了什么,”纳尔逊放下空玻璃杯,突然这样说道,“我能确信,你回来以后身上的……血腥味……更重了。”

黎砂心中震颤,纳尔逊到底是纳尔逊啊,是精锐的战舰,战舰不正是对战争的气息最为敏感吗?即便他自认为已经洗掉了已往的气息,但那些来自挪威陆军的部件,哪里能逃过她的嗅觉呢?他早该想到……

黎砂一时无话可说,纳尔逊也不追问也不看他。

说来也巧,这时手机响了,是许柯杰,黎砂脸色一变,纳尔逊被他的异动吸引注意,凌晨两点,这个警察为何要打电话给他?

黎砂示意纳尔逊噤声,他接通电话。

“小子,你还活着?手脚还健全吗?”

许柯杰的声音很沉重。

黎砂一听,知道出事了:

“你半夜打给我肯定不是为了这种低级嘲讽。”

“明白人啊小子,我就直说了。你管好自己的命,六个小时前,蝎子的囚车被劫了,他现在不知去向。他是因为你才被我们趁虚而入逮捕的,以他那种性格,不来找你算账的可能微乎其微,”

黎砂一惊,难以忍受地问:

“毒贩劫走了警察押运的犯人?我该说他们无法无天,手眼通天,还是骂你们这群废物?”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许柯杰有些恼火,“押送蝎子的是武警的精锐排,他们本能按时把蝎子移交给军方,但是突然失联。军队的人赶到时所有武警都受了重伤昏迷,到刚才为止,没有一个人醒来,他们的队长更是一直没有脱离危急状况。几个武警的腿上有密集弹孔,一名特等射手的右眼中箭,其他人都是被爆炸震昏!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他们是被赤城重创的!”

黎砂猛地站起来:“赤城对普通人出手了?为了救蝎子?”

“记得威尔士和你在酒吧达成的协议吗?她现在没空正面对抗那艘航母,我需要你和纳尔逊在顶着蝎子复仇压力的同时,把她揪出来,解决掉!现在就动手!”

“许柯杰,你给我听着!”黎砂火气上头,“你提醒我也好要挟我也罢,我明确告诉你,这种情况下我不会有所保留了,就算我捅穿了天,你也得给我补上,这叫警民一心对抗黑恶势力,可别往我头上扔罪名,懂吗?”

不待对方回应,黎砂挂断电话,胸膛上下起伏。

难缠的困局终究逃不掉的,只有将它解决才能避免叨扰,只能直走下去,才不会困死在原地。

纳尔逊神情凝重地看着他,大概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他压稳气息,像是作出了艰难的抉择,走进仓库,不顾声响可能吵到客人,拿出他刚刚制造的爆炸箭矢,用剩的苦味酸,以及那个帆布袋与其他部件。拆开包装,把不得了的东西放在桌上,开始熟练无比地组装。

纳尔逊眼底,黎砂的手指上下翻飞,一柄艺术品快速成形。

HK416A5,11英寸枪管型,带有AAC公司的快拆消音器与EO-Tech 556 HOLO瞄具。从挪威陆军某位上士手中辗转而来,保养得极好。枪管打了两千发军规弹,估测还有五千发的寿命。

黎砂开膛挂机,检查确认膛内无弹,把步枪保险打到安全档位,平放桌上。坐下来,直视着纳尔逊的颜面,缓缓开口。

“我向你坦白,纳尔逊。我没有骗你,我曾经是个保安,那种……安全承包生意的保安。和佣兵不一样,我不干枪活,只是作为教官,把我在北美学到的技能传授给东南亚的新人军警,可我的确伤过不少人,也要了不少歹徒的命,在若干混乱的地方。我手染鲜血。我以为我滚回来远离战场就能洗掉腥味了,但碰到了熟悉的家伙碰到了杀人的武器,终究还是败露在你面前。”

纳尔逊没有说话,她的右眼中某些情感被压抑在临界的界线上,不必多余的解释,一切早就心中了然。

“对不起,我曾说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很遗憾由不得我了。威胁正找上门来,现在到了万不得已的时期了。”

黎砂向纳尔逊伸出右手。

“我想与你并肩作战,纳尔逊。”

纳尔逊站起来,将手放进黎砂掌心,眼中清冽光芒一闪而过,接着是释然如阴云散尽,瞳光明丽如翡翠玛瑙。

“你知道吗,黎砂?我一直在等着你的这些话,等着你最后的这句话,今夜你终于向我坦白了,你终于回答我了,我要求你交待以往的全部经历,我需要的是……至少别再吝啬真诚。”

已经足够了。

她后退半步,轻挑裙摆微微屈膝倾身,优雅地行礼。

“战列舰,纳尔逊,听候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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