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开始下了。黑色的云海愤怒地翻滚,有时像撞上了礁石, 发出轰隆的巨响,同时有一道白色的浪花闪过天空。此刻,达克尔学院上空的光环便释放出平时积蓄的奥能,形成一个半球形的屏障,保护这座学院免受风雨侵袭。无论何时,那光环看起来总是那么的和平、静谧而圣洁。
但野川崎却无法享受这种保护,他站在校墙外,被一条狗链拴在墙上,狗链上留着几根狗毛,离那道屏障只有一步之遥。
“忤逆贵族,放到外面可是会丢了小命的!幸亏由我来处理,道个歉,赔个钱,这事就算过去了。”
“小子,不要以为在学校就可以和贵族平起平坐了!这学校怎么说也是贵族办的,你给我说话小心点!”
“你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呢?加里曼的家族校方都怕,你偏偏要去惹,人生在世,也该有点眼力见儿!”
脑海里又响起那个叫意佰的老师说的话,他愈发愤怒,“什么、破、老师!”他把脚边的石头想象成意佰,一个个踢进路边的水坑,瞬间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唉呀!这不是我们的野川崎小同学吗?你刚才顶嘴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一会就垂头丧气了?”意佰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也难怪,被罚站五小时,能高兴就怪了!哈哈哈!”
“把狗链解开!”他抬起头,瞪着意佰。
“呀,真是报歉,但是对付有些不听话的学生,我也只能像拴狗一样把它栓起来呀!”他把“拴狗”两个字读得很重。
“……”他的牙齿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
“对啦,刚才你那些小动作我全都看到了,你可得加罚一个小时呦!”他看起来很高兴,“当然,如果站不了的话,只要对那位少爷说声抱歉,赔点钱就行了。”
“就是再多一个小时,我也站得起!”
“很有骨气嘛!那就最再多站一个小时吧!记住啦,七个小时,可别逃跑啊!”
“你跑了我也不会逃的。”
意佰撇了撇嘴:“不打扰你啦,我得走了。祝你淋雨愉快!”说着,他撑起伞,撩了撩金色的长卷发,走出校门。
不久就放学了,三三两两的学生从大门走出。他们穿着同样的校服,似乎看不出谁是平民,谁是贵族。许多学生从他身旁走过,不时有人偷笑,也有人小声议论:
“这就是那个闹事的学生?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听说他要被罚站五个小时呢,贵族惹不起啊!”
“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惹加里曼!”
“就是啊,连我都怕他。"
“……”
不一会儿,斯卡旺和快报也出来了,他们打着伞,走到他面前。
“想笑就笑吧。”他说,被雨打湿的头发胡乱地贴在他脸上,残破的衣服紧紧的贴在有些瘦弱的身躯上,一条狗链上栓狗一样把他和学校系在一起。
但他们出乎意料地什么也没说。斯卡旺找了块石头在他身边坐下,把一把伞递给他,“给你。”他说。
“那东西你自己戴着吧。”
“别害羞嘛!主人帮助随从是应该的!”
“我不是你随从。”
出人意料地,这次斯卡旺没有继续胡扯,他低下头,看野川崎把石头踢进水坑。“那个老师真讨厌!”他说。快报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那个要死要活的学生刚开学就给我惹这么多事,一定要好好训训他!”克拉想着,快步走向校门,他积攒着怒气,以便自己说话时能更有气势。
一出校门,他就能看到那个被罚站的学生,其他学生已经走光,他的身影在雨里有些模糊。他走到那个学生面前,那个学生低着头,看起来很是狼狈。
“说!你做了什么!”他的怒气爆发了。
“和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打了一架。”野川崎仍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答道。
“抬头回答!你和谁打了一架!”
“一个自称加里曼的贵族。”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无畏的感觉。黑色的乱发间黑色的眼睛,好像一个黑洞,把他所有的怒气吸取殆尽。
“你和谁打不好?干嘛和他打啊,他的父亲一直在支持学校的发展,就是校长也不敢惹他们。有些人我们惹不起啊!”他的语气缓和下来。
“本来以为你会好一点。”他的语气带着轻蔑,“原来你和那个金毛的家伙一样。”他的牙齿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克拉一时无言。他知道“那个金毛的家伙”就是意佰。没想到自己在学生中的形象会和意佰是一个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失败。
“但你还是小心点吧,不要再惹贵族了。”他柔声劝慰。
“管他贵族不贵族,我只知道我揍了个蛮不讲理的家伙!”
克拉一时愣住。片刻之后,他走到野川崎身边,手里凝聚起一把火刃,斩断了拴着野川崎的狗链。他递出自己的雨伞:“罚站也罚过了,回家吧。”
“不,我还不能走。”野川崎把雨伞推开,又低下头。
“这样会淋坏身子的!意佰都走了,五个小时不站也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既然他说我站不了,那我就要站给他看!这点小雨算什么!”他不响的声音好像有着无穷的力量,克拉发现自己竟无力反驳。
“你叫什么名字?”
“野川崎。记不住就算了。”
“你们两个在这儿干什么?”克拉这才注意到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两人。
“我的随从被罚站了,我来陪我的随从。”斯卡旺露出阳光的笑容。
“我不是你的随从。”
“迟早会是的!”
“……”
克拉看着这三个人,露出了笑容。“那么,祝你们罚站愉快!”
“祝你将来罚站愉快!”三个人异口同声。
雨下了一晚上,当野川崎重新回到那个垃圾堆时他已经被雨淋得湿得不能再湿了。他支起块铁皮,稍微挡点风雨,便开始补自己的衣服。他入睡时,时间已近半夜。湿漉漉粘糊糊的衣服,让他感到难受和寒冷,他大声打了几个喷涕,只睡了三四个小时。
克拉回到家,疲累地躺在床上。“真是倔强的学生啊,野川这个词好像在哪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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