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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重逢

6.重逢

日本著名的文豪芥川龙之介曾经说过:命运非偶然,而是必然,它就隐藏在你的性格之中。

所以在某种情况下来说,会再次和那个女孩子邂逅也是一种必然罢。

只不过彼一时她是大学校门前一朵孤苦的零星小花,而他是自信成熟的教授助理;此一时她是堂堂的天命A级女武神,而他不过是一介才正式上班连半个小时都不到是实习研究员而已。

“我知道。这个黑发,这个装束,是神州那边打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是原「雪狼」小队的副队长、塞西莉亚大人卸任后目前所有女武神的指挥官,来自神州的A级女武神——程立雪!”

他微微一愣,然后如同释然一般的笑了。

两人的视线因此短暂交错的一瞬。可也仅仅就只有那么一瞬而已。以至于瑞特恍惚间有了一种——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的感觉。

毕竟在欧美人眼里东方人的五官都差不多的嘛!

可不如说这种程度的美人、而且是心怀愧疚的对象都会认错未免也太不正常了。瑞特打量起了她的五官:

还是如同最初印象中那样如同古董人偶一般的脸颊。只是少了几分单纯,多了一份凌然,原本细长垂下的秀发在脑后用青色的丝带扎成了细长的一束,身上穿着的也是一件比较接近军装的能够展现出饱满身体曲线的青白色制服。出乎意料的事并不会显的过分色气,而是隐隐透出一股……凶悍感来。

像是一头蛰伏的兽。

如果单从气质来推断的话完全就是两个人了。以至于瑞特根本无法确定自己最初的猜想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来着。

再者天命的女武神武器装备坏掉了也没有必要跑到旗下的教育机构去修理嘛!

不过也有可能是所谓的旅行者心态罢。泛指但不完全包括某些人因为长途旅行或者身边的环境剧变而原本截然不同的性格——阴沉的人可能会因此变的开朗起来,成熟也可能会突然会爱上撒娇。但这种变化一般都是短暂的,在回到原本的环境后性格又会立刻恢复原状,变回自己眼中的「自己」。

简单点解释就是难得父母不在家所以今天就稍微放纵一下的小孩子一样的心情。

那么问题来了:曾经那个少女的她,和如今身为女武神的「她」,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瑞特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无疑在重新看到这张脸孔时他是无比兴奋的。冷静下来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当时完全被消极的心态压断了理智……最后没有传达出去的话语,积攒在胸中的歉意,全部全部都想要在这一刻全部倾诉出来。

但明显女武神们的指挥官来到装备部是怀揣着公事的。根本没什么时间和一个实习研究员扯家长里短什么的。

“稍微给我过来一下!”

可是说是冷若冰霜。程立雪随手拉起了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胖负责人往旁边的办公室走去。这人果然在原本的世界就没有和人好好交流的意识。

“请等一下!”

瑞特这时站了出来。

当真的当所有人特别是那个女孩儿凌厉视线投射过来以后他又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虽然这是真实想法,但感觉是太老套的搭讪手法了所以Pass!

——指挥官大人你有没有吃过?好像在这个场合说出来也不太合适……

犹豫再三后他决定先从一个中性话题入手——譬如两人都认识的什么的。

“你知道齐格飞吗?我是他朋友,他以前有跟我介绍过你。”

“……”

女孩儿的眉头皱了皱。随即面不改色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这是要挥巴掌的动作?)

瑞特的身体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要挨打了,是因为提到了齐格飞吗?哪怕没有卡斯兰娜家的枪斗术那种传承好了,他也是从小在家族的格斗技熏陶下长大的。

——挡的住!

抱着这样的心情,青年人架起了自己拳头。

然后因为迎面而来的巨大冲击力。举起的拳头砸到了鼻子上——用这样的方式自己把自己打飞了出去。

有好多小吼姆玩偶在头顶上飞。

瑞特以一个仰望星空姿势趴在地板上面。在那一瞬间他总觉得自己想通了很多东西。

首先女孩儿的那一巴掌原本只是想轻轻推开他的。但因为他摆出了防御姿势所以引发了对方的过度反应。换言之他如果什么不干的,反而不至于被打飞出去。

其次女武神的力量确实不是人类可以匹敌的。哪怕是像他这样子从小接受严苛训练的人类、虽然后来出国以后荒废了一段时间,在女武神的面前依旧脆的和纸糊一眼。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只应该不是自己最初认识的那一只,否则哪怕装作不认识好了,也不至于用像是这样「熊的力量!」的方式来打招呼。

待到程立雪把胖负责人拖走以后,其他的研究员才有胆子纷纷围过来观察瑞特现在的状态。

“新人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居然敢在程立雪大人面前提起那个男人的名字……”

“……”

“你难道不知道齐格飞当初就是因为打败了程立雪大人才获得了主教大人认可的吗?”

“……”

“而且程立雪大人原本所在的「雪狼」小队原本是天命精锐中的精锐,总部一共6个A级以上的女武神其中5个都在里面。曾有人相信这支小队无论遇到怎样的危机都不会被解散掉,直到1998年——和那个男人结婚的塞西莉亚大人因为怀孕所以卸下了队长的职务。”

“……”

“齐格飞本人还自称摸遍总部所有女武神的屁股。虽然十有八九……不……肯定只是自称,但这也足以让他成为所有女武神的敌人了!”

“……”

从研究员们那涛涛不决的口述中,瑞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光提到那个名字就要被程立雪给抽飞出去了。

千言万语也就总结成那么一句话:

——我日你大爷的齐格飞!

真不知道现在立刻和那个男人绝交还来不来的及。

研究员们忙碌的一天在这之后很快就开始了。而瑞特却觉得自己还需要在这冰冷空虚的地板上多躺一会儿。

……

第一天的工作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不过是对于场地的熟悉以及部分工作内容的了解的而已。大约在下午17:30左右瑞特就处理完了今天杂务回到了员工的休息区域。

他特意要求不住在员工的集体宿舍里面而是找了一间临时的库房搭上了床铺。因为除了工作上的内容外他还有从学院里带来的项目要做——因此需要比较大的空间。其实就算把临时仓库的一部分整理出来也不一定够用,但至少比起堆在公共区域给其他人造成麻烦的要好。

之后是需要的仪器以及素材的引进。好在他因为没什么特别需要烧钱的爱好所以存有一笔不小款子,至少短期内不会出现缺钱的现象。先要首要的目标是在机器被运进来之前要把多余的空间给整理出来。

但在推开仓库门的瞬间瑞特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有人在自己之前来过了。

毕竟本来就设定成堆放不要东西的杂物间所以仓库的门本来是不能从外面锁住的类型。在工作日内有人进出本来也没什么不对劲的……然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新鲜水汽的味道。

(反正感觉也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在天命的总部还要遭到可疑人士的袭击的话。除了吐槽一句这里的安保太差外,他区区一个研究员也很难有别的什么作为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拉开了仓库的灯。瑞特几乎是一眼就明白水汽的源头到底来自哪里了:

——地板被人拖过了!当然并不是全部,仅限一开始就被划分开来可供生活的区域。

除此之外原本随意摆放在地板上的杂物也被清理掉很多以至于活动空间大幅度上升了;靠近床头附近以及柜子也被整体了出来,当然那些上面沉积灰尘也被一一擦掉了;墙上甚至多了几张小海报以至于让整个房间的氛围不会显的那么单调。

其他各种细节如果需要一一罗列出来就太浪费时间了。

“到底是哪位田螺姑娘那么好心帮我把家务活给全干了!”

瑞特咋着舌开起了神州式的玩笑。

其实眼前的画面和他预期中最终想要的成果还是差一点的。但已经感觉到那位「不速之客」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到尽可能好的热情了。

瑞特最初给自己定下的清理时间是需要三天或者更多的。换言之,如果单纯只算从发下宿舍到现在的时间,他连做到这种程度的信心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青年人口咬定入侵者是女性而不是齐格飞那个大老粗的原因了。

不如说以前参观过齐格飞卧室的他很清楚这个男人脑袋里压根就没有整洁、或者清扫一类词汇。

(所以会是谁干的呢?)

说实话瑞特一点也不好奇。因为感觉太有数了所以一点儿也不好奇。

——如果按照神州那个童话故事的剧情发展的话是不是连饭菜都帮忙准备好了……

姑且最初只是吐槽性质地想一想而已。

结果瑞特目光一转还真在床头柜子上发现了一个木质的古香古色的食盒。与一般欧美这边不锈钢制保温盒不同,所以在这个整体泛着金属光泽的房间内显的那么显眼。

盒子底下压着一张纸条,是用端正毛笔字所书写的——

“「对不起」!”

她到底是在为以前的事道歉,还是今天的事道歉呢?

瑞特默默收起了纸条。

不知道。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他不知道多久没有收到过这样不是从便利店里批发过来的便当的。

哪怕不吃也可以确定肯定比齐格飞那家伙做的东西好吃百万倍以上。

说不觉得感动都是假的。

只是……

“程立雪,为什么你偏偏是一个女武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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