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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魔女也要谈恋爱3

88.魔女也要谈恋爱3

但是无法靠近,怎么办?

这不是难题,荼靡的魔女之心在沙柏恬的身上,荼靡只需要远程控制就可以改变一切,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突然充斥全身的魔力提高了沙柏恬的生命力,也使得沙柏恬自身的灵力跟着混乱了起来,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窜——然后,无差别杀伤四周。

最后是沙柏恬亲手杀了曾经的师兄弟,同时也是荼靡故意而为,这样一来,沙柏恬也是有罪之人了,他也不再纯洁了,他也不再正义了,他也被沾上污点了,他也属于恶的一方了。

他们终于是同类了。

误杀了曾经伙伴的沙柏恬,生平第一次知道了问心有愧是什么感觉,他没资格去怪罪任何人,因为这是他的力量一手造成的局面,如果他足够强,如果他能控制这股力量,那么一开始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犯错的人是必须接受惩罚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无缘无故夺走他人的性命,也没有替他人去惩罚他人的权利。原本没有人有资格成为执法者,有感情的生物拥有裁决他人的生命的权利时,也许会越来越冷血,也许会同理心泛滥导致自己心慈手软,这一点上沙柏恬也是如此,如果小靡和【幻赝】是同一人的话,以责任来讲他应该杀了魔女,可以情感来说,他下不去手。

现在,他们是同类了,都是沾染了血腥的恶。

荼靡本以为这样他们会相处的更久,沙柏恬和她的日常也能更心安理得,可杀过人的沙柏恬依旧是个善良的人,他无法改变过去,但他会承担后果。

因为他也是恶了,所以他说,他要杀了荼靡。

恩将仇报是恶行,他是恶人。

因为【幻赝】罪大恶极,因为他知道了她们是同一人,但他同时也说,他只会公平的对决。

他看起来很难受,奔三的年纪了想到要杀掉自己的恩人都会想哭,他也想一直过普通平静的日常,可他知道了荼靡是幻赝便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他已经看到荼靡真的杀人了,那么他还能怎么自欺欺人?

前一天还能相安无事的坐在一起相互喂饭这一天开始,却成了死敌,这种转变荼靡也是始料未及,她不想对沙柏恬出手,也不想死,她觉得问题的关键是沙柏恬看到了她杀人,所以她觉得,只要沙沙忘记这些就可以了。

所有的魔女能能学习精神类技能,第一次催眠很成功,沙柏恬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感觉脑子空荡荡的,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他拼命的想拼命的想,却怎么都回想不起来,小靡又给他带了新的食物,小靡说他只是睡了一觉,小靡不会伤害他,连自己是魔女的事都告诉她了,小靡不会骗他的,所以他真的就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继续他们平凡的日常。

可是第二天他就想起了一切,他看着没吃完的食物颤颤巍巍的使用了【追溯之镜】,看到了这些东西一天之前的样子,然后……忍不住吐了出来。

就算味道上没有异常,可一旦知道那是由师兄第变化而来,沙柏恬就无法忍受,而且他突然明白了那些附近不该有的食物从何而来,意识到自己可能吃掉了无数同类……

果然是魔女么,这种事,很恶心。

不,她是小靡,小靡不会做这种事的,小靡她是个好孩子!

只看到食物沙柏恬还是能相信荼靡的,可所有记忆都恢复的情况下,他无法自欺欺人了,原来他那么平静的生活是堆积在被变形的生命之上的么,难怪小靡从来不会缺钱,难怪小靡没办法交到新朋友……

不能……继续下去……

沙柏恬没做过演技方面的练习,很轻易的被荼靡看出记忆恢复的事,于是又是一次催眠。

不记得荼靡作恶的沙柏恬一如既往的相信着荼靡,爱护着荼靡,尽其所能的保护着荼靡,让荼靡不要惹是生非,外出时会放下尊严去打工,只为了给荼靡一个生日惊喜,因为魔力问题有几次都没能拿到工钱。

这段时间荼靡则在寻找同样的魔女生物,好吞噬他们增强自己的精神能力,以便尽快清除掉沙柏恬不该有的记忆。

不然她封印记忆的效果会越来越差。

接下来的日常是沙柏恬不记得那些,对荼靡很好,过了几天记忆恢复,又想着杀荼靡,荼靡再次封印,寻找更强的魔女吃掉,并从未收敛自己变形其他生物用来吃的行为,杀害无辜的人是沙柏恬不能原谅的行为之手,因此荼靡需要清除的记忆变得越来越多,到最后沙柏恬隐约有人格分裂的趋势。

再后来,荼靡打听到了一个东西叫离魂草,记忆是构筑人格的重要信息,同时也是共存于灵魂的,缺失记忆太多也会造成灵魂残缺,离魂草的另一个效果则是修复灵魂,正是荼靡现在需要的。

所以她和沙柏恬来到了魔女之都,轻而易举的吞噬了水晶魔女,占用了水晶魔女的一切,为沙柏恬布置了一个离魂草水晶棺,却狠不下心让沙柏恬就此长眠。

她的魔力还差一点,而正巧,一个不知名的小女孩在各个魔女的地盘都散布了一条消息,内容大概是【嫉妒魔女】实力衰弱正是偷袭的好机会。

那时候的【嫉妒魔女】是苏谨。

荼靡独自前往却被其他魔女联手围杀,凭借【异性图鉴】战胜她们吸收魔力后,看着被封印的苏谨荼靡心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被【太阳】险些直接轰杀,被【太阳】的光芒一并困在了苏谨的封印地。

是沙柏恬瞒着千难万险来救她的,沙柏恬心性善良做事光明磊落不会受到【太阳】的影响,可【太阳】会驱散邪恶的魔法,这次沙柏恬的记忆恢复的比以往都要快,但这一次沙柏恬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荼靡,似乎想伤害她。

其实不是的,他下不了手。

可荼靡因为魔力缺失带来的强烈不安而心神不宁,每次沙柏恬记忆恢复都想杀她,她会当真的,只是以前有实力确保自己不会受伤并重新封印沙柏恬的记忆,可这一次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不想死,虽然魔女之心在沙柏恬身上她不会死,但肉身受到重创后她便无法影响魔女之心的存在,那时候沙柏恬只要自杀,就能彻底杀掉她。

荼靡相信沙柏恬是做得到的,那些师兄弟为了杀掉她用尸体堆出的路还刻印在她心中,她相信沙柏恬也是做得到的。

是她先动手的。

荼靡先杀了沙柏恬,却听见他临死前说“这样最好,这样……我也能下得去手了……”

因为沙柏恬知道荼靡会杀他,但也会复活他,这样一来荼靡就真的伤害过他,那么他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荼靡确实一直在为沙柏恬的复活做准备,只是她只想要那个单纯善良的沙沙,所以她用离魂草加上各种药物将沙柏恬的灵魂剥离了一部分出来,那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沙沙,接下来的人生都由她填满的沙沙。

荼靡很小心的为沙柏恬恢复他该有的记忆,一点点一点点的慢慢来,独角兽这种生物寿命悠久,魔女也不死不灭,她以为自己总有一天可以洗掉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可是既要清除掉很多记忆,又不能伤害到一丝一毫的灵魂,实在太难了,洗魂水是已经失传的秘药,三年来荼靡从一个医药小白一点点的学习,经过了无数次的实验……最后……依旧没有成功。

直到巫夜的到来,才稍微有了点起色,可巫夜不是新任的魔女,巫夜是资历比荼靡老的多的魔女,本想吞噬巫夜获得她的力量为己用,却最终万劫不复。

水晶棺被打开了,真正的沙柏恬醒了,离魂草被清除掉,沙沙很快就会想起一切,他会记得这三年在这里的幸福平静的生活,也会想起他曾经的家破人亡,以及身为魔女而不断作恶的她。

他不会原谅,不会容忍,不会说一句大家都放下吧,他不会替已死的受害者做出决定,他的选择,从被荼靡所杀的那一刻起就不会再改变了。

这是注定的,宿命。

“沙沙?”荼靡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望着沙柏恬。

沙柏恬没有笑,冷漠的眼神里不会出现任何波动:“我全都想起来了。”

“小靡,你真的对我很好。”沙柏恬走出水晶棺,拎着自己的白袍以免沾上水,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对这个冷清的石室感到陌生,送到这里的时候他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意识都不清醒又怎么会记得。

“小靡,过来。”沙柏抚摸了一下胸口,不属于自己的心一直在跳动,这颗心一直对前方的小女孩有着莫名的感应。

荼靡抿着嘴唇,眼神飘忽了一下,她知道沙沙要做什么,她再阻止也没有意义了,她不可能活过今天,而她若死,沙沙也必然活不下去。

那就这样吧,逃避了那么久也有些累了,那便就这样结束吧,荼靡的心中还是有些惋惜的,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该多好,可没有如果,她若不是【幻赝魔女】,她也不会遇到沙沙。

“小靡,过来。”沙柏恬眉眼温柔了很多,因为他看见荼靡也微笑着向他走近,然后轻松抱着他说:

“嗯,这次我不会再逃避了。”

沙柏恬摸了漠荼靡的头。

“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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