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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身在其中

第四章:身在其中

白色的雪...呼啸的风...以及被一带既碎的枯木...

就算机甲配备有破雾的外视仪,可当侦察队深入冰天雪地之后,也很难再看清什么东西了,唯一能看见的就只是两侧的枯树枯木,以及行在旁边的那台冻土巡戈者。

除此之外就只有白色...单调的白色,有时希儿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雪雾雪花,亦或是地上的雪,这种场景很梦幻,却又很可怕,就像是走在永远都抵达不了尽头的原野之上,什么都看不清,却又什么都能看清...

这其实不是希儿第一次离开孤儿院到这么远的地方,两年前,在布洛妮娅姐姐刚刚抵达孤儿院的时候,她也曾外出过很远,不过却是被别人绑架的,一伙雇佣兵在可可利亚妈妈不在的时候闯了进来,成功的将她劫持,那时的她是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被从雪地里带着前进的,唯一能记起的也是雪...无穷无尽的雪,无穷无尽的白色...

尤其能记清的则是姐姐的出现吧?那时的她最后被带到了贝加尔湖地区的一所仓库里面,两个佣兵正商量着该如何带着她这个'货物'从这个国家中逃走,姐姐就是在那时打开了仓库的大门走了进来,她用娴熟的技巧将两个佣兵杀死,最后抬起了仍带有血污的脸,一脸关切的看向了被绑住的希儿。

在那一天,姐姐救了她,却也是在同一天...希儿邂逅了那个恶魔,邂逅了那个时常在她耳边如恶魔般私语的黑影...

那黑影就站在姐姐的后面,站在满脸血污的姐姐的身后,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手持巨大的镰刀,脸上还挂着残酷的笑意...

那黑影...看上去...就像是她自己,它长着...

希儿的面庞...

“希儿,你在害怕吗?”

让希儿从回忆中回神的,是可可利亚妈妈的呼唤,妈妈好像注意到了希儿在回忆之时,从眼角之处流露出来的恐惧,于是以轻声将她唤醒。

“如果害怕的话,妈妈就给你念诗听吧。”

可可利亚一边操纵着机甲,一边分心对希儿言道。

“还记得今天上课时妈妈教给你们的那首普希金的诗歌吗?诗的名字是一朵小花,小花和孤儿院的你们很像哦。”

可可利亚在说着的同时又温柔的笑了笑,希儿没有拒绝妈妈的提议,事实上她也正如妈妈所说的,心中仍然充斥着许些不安,她甚至还能隐隐约约的瞥见那回忆中的,恶魔狞笑的面庞,那恶魔...似乎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将那恶魔驱散掉的...则是可可利亚妈妈那轻柔的嗓音。

“我看见一朵被遗忘在书本里的小花,”

“它早已干枯,失掉了芳香;”

“就在这时,”

“我的心里充满了一个奇怪的幻想:”

妈妈在说着的同时,便轻轻把这首诗歌念了出来,其实那不像念,更像是在唱,妈妈的声音很好听,又像是在轻声哼唱着一首歌谣。

“它开在哪?什么时候?是哪一个夏天?”

“它开得很久吗?是谁摘下来的?”

“是陌生的或者还是熟识的人的手?”

“为什么又会被放到这里来?”

妈妈唱得很轻,音调很缓,在诗歌的影响下,似乎连机甲前进时的晃动都变得轻柔了,这让希儿想起了以前自己曾听到过的睡前摇篮曲...

“是为了纪念温存的相会?”

“或者是为了命中注定的离别之情?”

“还是为了纪念孤独的漫步?”

“在田野的僻静处?在森林之荫?”

希儿突然想起来了,杏·玛尔似乎也曾哼唱过这诗歌,只不过她只吟出了前半部分,听上去的感觉也和妈妈的完全不一样,妈妈的声音能让她感受到安心...

“他是否还活着?她也还活着吗?”

“他们现在栖身的一角又在哪?”

“或者他们也都早已枯萎?”

“就正像这朵无人知的小花?”

等找到姐姐了,就把这首诗歌念给她听吧...

最后的最后,这个想法忽然就冒出在了希儿的心头,希儿在听着的同时还无意识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她在想象...想当姐姐听到这首诗歌的时候,是否会流露出笑意呢?

“报告上尉!前锋已经抵达了上一波调查队失联的地点了!根据所留剩的痕迹来看,他们确实是遭到了袭击!”

从通讯系统中传来的声音让希儿一惊回神,可可利亚倒是不惊不慌,只是吩咐道。

“把图像传过来。”

然而就在图像传来,映照在电子屏幕上的同时,可可利亚却猛地将眉头一皱,继而将希儿往自己怀里一拥,似乎是不想让她看见被传过来的图像。

可是,就在那仓促之间,希儿还是瞥清了图像的一部分,那是...尸体...

遍地的尸体...

不只是人的尸体,另外还有机甲的尸体,仍然冒着许些电气的残骸在茫茫的大雪中铺开,满地都是被蹂躏成碎片的元件,死去的人就更惨了,希儿所见的就只是鲜血,甚至将雪地染红的鲜血...

“你满意吗?希儿~”

恶魔...那恶魔又出现了,即使可可利亚妈妈已经把她拥进了怀中,但希儿还是能听见它的声音,它似乎就在那里...在层层的残骸和尸体之上,它还举着镰刀,含着笑发问...

“这一切...是你做的吗?”

希儿在心中无声的回问。

“不...是它做的,它...它们,就要来了!”

恶魔轻声回复。

唯一没有出声的人是可可利亚,她拥着希儿,一脸严肃的审视那血腥的画面,一时半会之间居然连她都没能做出任何判断,紧紧皱起的眉头倒是完全反应了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其实可可利亚记得自己好像曾见过类似的场景,人、甚至机甲像是被野兽所撕碎,唯有尸体散落在地...

“野兽...野兽...野兽?”

“崩坏兽!”

下一秒,自言自语着的可可利亚猛地回神,她飞速的打开了通讯系统,准备张嘴下达立刻撤离的命令,可是却已经太迟了,当她打开通讯系统的时候,如潮水一样压过来的是别的声音...

“后卫小队遭到袭击!重复!后卫小队遭到袭击!对方是崩坏兽!对方是崩坏兽!”

“数量太多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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