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亲是当地最优秀的捕鲸人。
每次捕鲸,他都会早早地出海,然后在傍晚带上捕获的鲸鱼一起回来接受大家的赞美。
但每次他回来后都只是静静地眺望着大海,仿佛有什么心事。
终于有一天……
“爸爸,你要去哪?”
“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要照顾好自己。”
“一定要去吗?”
“因为有一件一定要做的事啊。”
“那你还会回来吗?”
“……”
从此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
“奎诺先生!”耳边仿佛传来了她的声音。
“嗯……图兰朵……”
“奎诺先生!!!”脸上忽然被扇了两巴掌,火辣辣地痛。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雨声和雷声一瞬间灌进了我的耳朵。
船外的景色不停地旋转着,眩晕感使我差点就呕吐了出来。
“快要坚持不住了!”她此时正在用尽全力把住舵,用来卡住的船舵的椅子就快散架了。
我踉踉跄跄地跑到船首,将鱼叉装进发射器,上紧了弦。
座头鲸在海浪中沉浮,若隐若现。
我的第一发瞄准了座头鲸的头部,用颤抖着的手扣下了扳机。
鱼叉落在了离座头鲸几米远的海水中,激起了一阵水花。
“奎诺先生!要坚持不住了!”用来卡住船舵的椅子此时已经粉身碎骨了,图兰朵正在竭尽全力拉着船舵。
浪头越来越高,船开始剧烈摇晃了起来。
我把鱼叉拉了回来,重新装进了发射器。
……
只有一次机会。
这一次机会就决定了我们两个的生死。
手在颤抖。
怎么办?
我能射中吗?
射不中怎么办?
……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忽然。
她握住了我的正在颤抖的手。
“没关系的,奎诺先生。”她微笑着对我说,“如果是奎诺先生的话一定可以做到。”
“因为奎诺先生是捕鲸人啊。”
……
没错。
正因为我是捕鲸人,所以才能做到。
不,是必须做到。
我深吸了一口气,使头脑冷静了下来。
……
等等。
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船舵呢?”
“坏掉了。”
“……”
真是富有戏剧性的场面。
“奎诺先生!!!”
“等等,你别扯我,会射偏的!”
“怎么办,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她哭着对我说。
“等等,危险!”
我被她扯住衣袖,一不小心扣动了扳机。
鱼叉在海浪间穿梭,命中了座头鲸的腹部。
座头鲸发出了一声悲鸣,随后便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奎诺先生!”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要拉我!”
座头鲸在海浪中疯狂地扭动着它肥大的身躯,一个猛的加速往前冲去,我们的船也跟着它在海浪间飞驰。
座头鲸时而潜入水中,时而跃出水面,船上的绳索也在不停地收缩着。
“奎诺先生!绳索要坚持不住了!”
“那就……”我再次将鱼叉装填进了发射器中,瞄准了座头鲸的头部。
座头鲸最后一次高高地跃出了水面,激起了一阵水花。
又是一发,这次的鱼叉干净漂亮地击中了鲸鱼的脑袋。鲸鱼在垂死挣扎了几下过后,便不动了。尸体随着海浪沉浮,血迹在水面上化开,将周围的海面染成了鲜红色。
“成功了!奎诺先生!”她似乎很兴奋。
“不,失败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的目的是让鲸鱼将我们带出这片雷暴啊……”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奎诺先生!!!”
“对不起我错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狂风暴雨将我们的声音撕碎,扔进了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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