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的,我居然连考虑都不去多考虑很果断地把你卖给了那些人,也无法解释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能那样子做……只是在心底里认为,只要你不在了,不再出现我面前,那我的苦恼就能迎刃而解……”
事实证明,那并没有什么卵用,只会让你变得更加迷茫和痛苦吧……优歌在心里替男人念出了后面的话。
“呵呵,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也不会乞求能得到什么救赎和原谅,这一切都说我活该的……快走吧……我就是这么一个恶心又失格的父亲,即使到了现在,还一样会畏惧着……”
确实如此,在男人狼狈的告白过程中他由始至终都没正视过绫樱一眼,像是哪怕有一刹那的眼神接触都会令他万劫不复似的。
“走吧……这个家已经没有资格去留下你,也给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你现在的生活应该还挺不错的吧?”
男人看了看很有贵族派头的优歌,又继续默默地低头说道。
“回到那个能给你真正幸福的地方,只要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那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种赎罪了……”
在这沉重的氛围下,每个人的动静都略为不同,小卢卡算是最为可怜的一个了,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仍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根本理解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事情十分的严峻,让他不停捏住自己的拳头,紧张地看着姐姐和爸爸他们。
优歌她就更不用说了,心情是五味杂陈的,一方面事情的展开已经超出她的预料,甚至想象,另一方面她现在相当担心绫樱这单纯的孩子究竟会如何去面对这有些残酷的事实。
有着某方面丰厚阅历(?)的优歌当然不至于会三观崩坏,可绫樱她不一样啊,作为当事人,还是那么一个纯粹的好孩子,遇上这种事情大概会接受不了的吧;其实优歌早想趁那男人告白之前立刻带绫樱转移阵地,可又考虑到这件事必须得善始善终,便在内心里焦虑了起来。
现在她选择了让绫樱直面真相,不为了什么,因为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冥冥之中就是要她这样去做,就好像在她面前出现了一个选择框,她选择的,就是唯一能进入TrueEnd剧情的正确选项而已。
不过在接下来的对话里,足以证明了优歌实在是想太多,也想得不够透彻了……
“爸爸……”
“谢谢你……”
绫樱的脸上捏出了笑意,虽然有些牵强,可也能感觉到那包含其中的真挚。
“诶???你这是,你这是谢我什么啊?”
男人被绫樱的表态惊到了,料他考虑到再多的可能性,也无法料到会收到这样的答复。
“谢谢你能把我看作成妈妈,我从来都没有那样的信心,觉得自己能成为像妈妈那样好的人。”
“谢谢你为了不伤害到我,一直强迫自己忍受着痛苦,其实那时候爸爸你还能对我露出微笑,但心里面却时时刻刻地在面临着煎熬吧?”
“为了我,真正在受苦的,其实是爸爸你呢……”
“不!”男人大吼,“我不是为了你!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自己而已!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让自己不会再痛苦,我可以牺牲你,你的生活,你的幸福,甚至是全部!给你带来这么多不好的回忆,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懦弱不敢去接受和面对!”
“我知道的。”绫樱声音还是很温柔,但却有意想不到的坚定在里面。
“你不能接受的,是妈妈的离去吧……”
“……”男人没有接话。
“我是琳娜·雷迪亚。”绫樱认真地说道,“是你的女儿,也是你们的女儿。”
“尽管爸爸你觉得我已经长得很像妈妈她了,但在你心里面还是会认为我们是两个人,既然是两个人,就算我被爸爸你去亲近去接触,你其实也并不会对我做什么,不是吗?”
“……”男人还是沉默着。
“爸爸,你害怕的东西,应该并不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把我想象成妈妈而做出过分的事,你真正害怕的,是这里有一个很像你思念中的那个人,但却又不是那个人而产生的落差感……”
“……妈妈仿佛就一直都在你身边,但你意识中却十分明白身边的我并不是妈妈,于是你害怕我,也厌恶我,恨我取代了你思念的人的位置但又无法成为她……”
“所以,你才想要把我赶走……还用‘那个女人’来称呼我……哪怕到了现在,你仍然还想要我走,不是因为心里有愧,而是因为你是真的真的,不想看到我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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