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眸僵硬地转动，内含柔情地盯着哈皮公爵的面容，哈皮公爵将匕首送入女人的心脏内里那一瞬间，她似乎是从那奇异的状态内里苏醒，眼睛里的生机就是最好的说明。
但是……没有普通的人类能够在心脏受损的状态下存活，安德在心脏破碎的情况下也不能活下来，不过安德不会给别人能摧毁他的心脏的机会。
哈皮亲吻女孩的红唇，抬手将死去的女孩的眼睛闭上，心脏的鲜血染红了女孩的衣服，他抱着女孩的尸体。
尸体开始腐化，就好像瞬间经历了数年的时间那番，腐肉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安德往后倒退，暂时不打算惊扰男人的这番姿态。
女人在哈皮公爵的怀抱里腐化成一摊肉堆，颅骨散落，腐化的肉堆里浮弄出大量的浓厚魔气，被魔气缭绕的哈皮公爵没有选择回避，安德以自身的法力冲散了那浓厚的魔气。
男人松开了手中的骸骨，被魔气腐蚀的他没有发出惨叫声音，而是冷静得像没事人一番，他将手心内里的鲜血都擦拭在穿着的宴会燕尾服上，确认干净后，撇了一眼倚靠山洞墙壁的安德。
安德脸颊上戴着的狼形面具遮挡住了安德的面孔，但哈皮公爵对此根本不在意，他这一生交际也总戴着假面，外貌对他而言就只是交流的工具。现在已经没有爱他的人了。
“狼先生……我可以这么叫您吧。”
哈皮公爵走到了安德的面前，弯腰并捂住左胸行礼，安德点头回应他的礼仪。
“你可以叫我安德。”
“嗯，安德先生，我是来自阿苹果帝国的峼杏·哈皮。”
“阿苹果帝国么，那还真是挺遥远的地。”
“确实如此，遥远到无人知晓我的身份。”
哈皮公爵的表情略微浮现几分痛苦，也许是过去的伤心记忆让他有这样的情绪？或者是被魔气腐蚀的伤痕带来的疼痛让他无法再冷静下去？
“恶魔的侵蚀……哈皮公爵，你认识恶魔么？”
恶魔这个词汇来自神代时期暗黑神下属最强的战力，七大管理黑暗的恶魔公，这个称呼也在魔族内部延续继承，十大恶魔公是曾经的人族的噩梦，高强的个人能力让魔族一度占据大半的大陆。
后来人类迎来了强者的更新换代，魔族被人族的高阶战力击退到草原北部，从此人类迎来的黄金时代。接着便是魔王与安德等人交战后的世界，法力数值降低，大陆迎来末法时期。
哈皮所指的恶魔，在现在是指向魔族的恶魔公，但是恶魔公都仅是使用与法力混杂稀释后的魔气发动魔法，他们也是拒绝更加浓厚的魔气。
浓厚的魔气仅会腐蚀他们的身体。
可是自这些怪物身上溢出的都是淳厚的魔气，安德也仅仅在魔域最深处遭遇过这种程度的魔气，似乎与魔族的那些恶魔公牵扯不上关联。
哈皮点头。
“我确实见到过恶魔……”
“恶魔是什么模样的？”
“黑色的肤质，上方有一些奇怪的白色纹路，头顶还有一对尖角，当时我吓得不轻，能清晰地记得的也就这些了。唔，还有一点就是他的脸上……戴着青铜的獠牙面具。”
哈皮公爵嘴里的恶魔看来并非魔族的恶魔公们，魔族的长相都是类似普通人类，仅有他们头颅前的魔角以及他们体内发散的魔气才能将他们与人类辨别开来，安德没有听说过魔族内有黑色肤质的魔人。
哈皮公爵似乎还对当时的情况残留着恐惧情绪，他的身子微微地哆嗦着，双眼也渐渐迷离。
使徒组织的那些自称使徒的家伙，大多是些长相不堪入目的畸形种类，有身体被刺穿还活蹦乱跳的丑陋食尸鬼吉利安，也有火焰骨翼为本体的鸟人奥菲，安德不由得猜测那黑色奇怪种也是使徒的其中一位，共计十大使徒，目前也只是出现了两个，再出现什么奇怪种安德也不会感到一点点奇怪。
“那些怪物呢，大粮仓那个，还有刚刚密室里那个。”
哈皮公爵摇晃脑袋，他的视线落在地面的腐肉。
“我不知道怪物的存在。我来这里能够坐上公爵的位置是由那个恶魔扶持的，我不过是个傀儡。赫尔家族那些家伙搞奴隶的贩卖，我并不喜欢有智慧的人被当做货物出售，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
有很多人都反对奴隶的交易，卡普阿帝国明面上也是将这类交易归为犯法，有一系列的惩罚法律，可惜暗地里还是有奴隶交易的存在。
抛开这点，安德对哈皮公爵的述说还有几分怀疑，他的话语中有存在疑点，最简单粗暴的一点就是——
“他为什么会选择你？”
如果安德的推测没有错误，那身为恶魔公爵的那个奇异生物手底下肯定拥有许多追随者，虽然不愿意承认，内里有人类存在是必然的，毕竟妄图晋入神域获得永生的人类数不胜数。
哈皮公爵的等阶也并不高，LV78的等阶在使徒组织内部也只能作为最底层人员。但是那个奇怪生物却选择了哈皮公爵作为卡普阿帝国内部的傀儡公爵，而且哈皮甚至并非卡普阿帝国的居民。
兴许是他们有所策划才让哈皮当上了公爵吧，要知道公爵可是最高阶的爵位，还可以拥有封地，绝大多数时候是王室的成员被封公爵位，赐予领土。
不过哈皮公爵却没有领土，而是居住在帝都的豪华别墅内，这点也挺令安德奇怪。
哈皮公爵突然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停止了笑意，安德紧盯着这好像疯了一样的家伙。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我有成为怪物的潜质。”
哈皮公爵抬起手掌，低下头注视着不断被腐蚀的双手，他离死亡的距离仅差那么一步，只要死了……就能获得永生么。
“什么意思。”
安德无法理解哈皮公爵的话语，他口中的怪物自然就是指安德在大粮仓以及方才的密室里遇见的那两头畸形种，哈皮公爵说他有成为怪物的潜质，是说他会变成那种毫无理智的模样么。
“你知道……魔力体么。”
哈皮公爵昂起头颅，嘴角带着疯癫的笑容注视着安德，在听觉接受到这个词汇的瞬间，安德就取消了倚靠的姿势，三两步接近了哈皮公爵。
哈皮公爵对安德的行为似乎很满意。他的笑容让本来英俊的小伙子多了几分的丑陋感，安德不喜欢那种笑容，上一次看到这种笑容是在第三使徒吉利安脸上。
不过吉利安的坟头草已经有好几存高了。
“魔力之体是什么。”
安德的狼形面具下的双瞳紧紧地盯着哈皮公爵的眼睛，哈皮公爵也没有回避安德的注视，他的瞳孔不断地扩大，眼膜浮现血丝，将他的眼睛染成红色。
“呵呵。你知道么，就算是傀儡，我在这里过得有多么舒服你知道么？还有一个爱我的女人，我本来以为能一直下去的。”
安德皱着眉头倒退几步，看着发疯了一样的哈皮公爵，他双手将脑袋上的头发扰乱，一直重复着那个动作。
“你知道么！你知道么！魔力之体呵呵呵呵呵，魔力之体。都是你，都是你。”
安德不懂得他嘴里的“都是你”指的是安德还是他不断重复的“魔力之体”，但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了解那种东西的人，安德不希望他就这么轻易地狗带。
他身上的魔力侵蚀症状已经很严重了，在安德眼里他就是自作自受，毕竟浓厚的魔力并非哈皮公爵这种等阶的职业者能够承受住的东西，安德有见过许多百阶的人都死在了浓厚的魔气之中，更不必说一个LV78的家伙。
哈皮公爵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的面孔，安德伸手抬起哈皮公爵的脸，他的双手始终重复抓头发的动作，安德发现哈皮公爵的脸变得异常地苍白，就好像死人一样。
“哈皮公爵，魔力之体到底是什么？”
“魔力……之体，完美的……”
哈皮公爵没有能说完这句话。
眼神浑浊的哈皮公爵显然是无法抵挡浓厚魔力的侵蚀了，他双眼涣散，双腿很快失去了支撑力。安德让到一边避开无力地摔倒的哈皮公爵，从感知中可以判断出这位公爵大人已经失去了气息。
“魔力之体……”
安德没有想到会再次听到这个词汇，哈皮公爵提及他有成为怪物的潜质，但他又说了魔力之体这个词。如果哈皮公爵是魔力之体，那岂不是说魔力之体有变成怪物的潜质？
安德身旁的女孩们都是被吉利安断言为完美的魔力之体，这不由得不让安德有所担忧，他们是怎么转化成大粮仓以及地下密室的那些怪物的？女孩们是否会有几率变成那种状态？
安德无奈地叹气。
他只是想找到失去踪迹的艾薇儿，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了魔力之体的线索，但是这个线索竟然死得这么惨……
无奈的安德辨认了下方向，这条地下通道肯定是通往城外的，哈皮公爵才会从这里选择逃走，那么他也只需要延着这里走就能走到出口了。
路过哈皮公爵尸体的安德并没有注意到睁开眼睛的哈皮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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