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战斗持续白热化，合纵10队人慢慢推进，有序地把死回城的人拉回战场。六联那边则是不断从传送石返回战场，看到合纵同盟压进得太厉害便让近战发动冲锋，把战线推回去。
战场上魔法弹纷飞，爆炸声几乎连成一片。
一排金黄电球从慢悠悠到激射而去的是【元素爆发·雷】；从先飞上半空，然后向人群射下的是【元素爆发·冰】；没有任何轨迹，直接从各人脚下喷出的是【元素爆发·火】。
在那不停炸开的三者之外，女巫的【暴风天怒】在双方头顶制造出电网般的紫色雷暴，男巫的【毁灭幻觉】则在地上炸开一片片金光。唯有主教与十字军【圣光打击】的白光团慢悠悠通过战场，当它们消失在人群中时，半空散落无数雪花般的光斑。
贫血职业在威力震撼肺腑的群魔爆炸中接连碎成光花，近战凭借【坚守阵地】增加全魔法抗性，用身体挡住单体魔法直射己方后排。医系职业拼命用【治愈祷告】给队伍回复，偶尔退到后方把死回城的队友召唤回来。
六联凭借人数优势又一次大胆让近战冲锋，这次他们终于成功把合纵同盟中央集团前排冲出缺口。冲进后排的牛头人与半巨人挥舞着大斧与战戟，用【横扫千军】一扫便把法系击飞出三四米。两个残血的法系受到这意外伤害，身体落地时变成了碎光花。
看到此场景，语聊中会长的声音充满焦虑：“缺口附近后排先狙杀长柄（武器），阵型别乱！齐格飞跟我去堵缺口！谁都好，去个人顶阿齐牛的位置！”
听到会长呼叫阿齐急忙四下张望，大概是想找顶替他位置的人吧，我赶紧对他说：“快滚吧。”
“谢啦。”阿齐说完，大步流星奔向缺口，随后横挥战斧与会长一起把六联近战冲锋队拦腰截断。
再然后，成为对方法系集火目标，带着一脸“卧槽”表情挂了。
“……我不会忘记你死掉时的蠢样的，阿齐。”
“姐姐，知道自己站什么位置吗？”
身后突然响起晓雨冷冰冰的声音，穿上同款式银白链甲的【晴天小雨】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因为矮人族的身高只到人类、精灵族的腰部高，之前我还真不知道她在哪个位置。
但是，链甲战裙前幅与链甲长靴形成的绝对领域，依然好赞。
“你眼睛看哪里？不看前面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有主角光环。”——超高的防御等级。
【神荫斗篷】、【防护祷告】、【迅捷祷告】BUFF提升防御等级之后，【坚守决心】再提升六成，对面射来群体魔法就像是没发现我似的。稍微能够理解，为何枪战大片中主角总是毫发无损。
“好厉害呢，姐姐。”晓雨发出毫无感情的赞叹，施放团体持续回复的【救助祷告】之后才继续说：“如果不叠加技能，物理三抗上限是75%，各系魔法抗性上限也是75%，顶级盾格挡几率同样是75%”
“……然后呢？”
“然后我想，防御等级对攻击的回避几率最高会不会也是75%”
太有可能了！猛然回头之后，我惊然发现对面排山倒海般飞来的魔法弹逐渐汇聚成一点。
“六联在搞什么鬼，刚才两团人TA谁？！”
听到会长不可思议的惊呼时，我正躺在【战龙谷】传送石广场看星空。
旁边是盘腿坐着用魔法店药水恢复生命值的阿齐：“嗤嗤嗤，我才被两队人TA而已。”
“闭嘴，安静。本来脑袋就已经嗡嗡响了……”
真该先拉个横幅写上“不许打脸”。
在静等死亡虚弱状态消失的时间里，又死回来两个。看着那两人急急忙忙跑银行仓库的身影，阿齐终于忍不住问：“虽然很过瘾，不过今晚这场仗我们能打赢吗？”
“打不赢我之前的罪不是白受了？”
“确定还有另一座跳板？”
“确定。”
“那样我们还有机会。”
阿齐大概想到知道有后路的六联打起来不如合纵卖力。
毕竟合纵同盟这边要是失去正中央混沌沼泽，剩下四个区域便完全分隔开。为了避免六联从混沌沼泽出发对自己占领区域进行骚扰，合纵其余四个公会一定拼尽全力帮忙打赢这场仗。
正在这时，传送石阵边出现了会长的身影。从赤红胸甲露出内衬的破损看，应该是战死吧。语聊上的指挥也变成“色大叔”的声音。
阿齐似乎对这把声音一无所知，自然问道：“指挥交给谁了？”
“桃源村的老祝。可恶，六联人太多完全推不过去。给我药水。”会长向阿齐提出交易，等药水开始生效后再继续说，“照这样下去，就算压到传送石下面也没办法拆。”
“不把对方击溃一次拆不了的。要么放帐篷，放攻城技师现造投石机。我们维持着战线，保护投石机把传送石阵砸掉。”
会长立即摇头否定了阿齐的提议：“造投石机的钱虽然有，你想想看到我们造上万【金币】的投石机，六联的混蛋会乐成怎样。而且我们不可能只造一台，光靠一台投石机慢慢装弹砸，不知道要砸到什么时候。一个传送石阵500万银币，换算成【金币】不过5000而已，让他们发现一个传送石阵能耗掉我们几万【金币】，没事就会来放一个。”
“那你指望咱们家的迷路小牧师吧。【柚子】在召唤我过去，先走啦。”
等阿齐身影完全消失，会长便投来可怜兮兮的视线：“小鸢！救命！六联的人欺负我！”
继国王之后又是四眼小学生么……会长到底是哪个世纪出生的人物啊，搞不好其实是个老奶奶？总之先吐糟。
“我的脑袋又不是次元口袋。”
“不能用另一座跳板城想想办法吗？”
“那个现在绝对不能动。一动对方就会肆无忌惮地叫增援，更没法打。”
“可是现在连故意暴露那座也打不下来啊！再拖下去天都要亮了！”
“是啊，是要想想办法。”
六联人多，几乎可以说靠人数便可以解决COA里所有问题。没有贸易路线，靠打猎获得垃圾材料换银币，矿井数量不足，他们一样可以组织队伍刷特定怪物收集。装备不够，只要在城里多放铁匠铺也能解决。
假如说他们有什么问题的话……
“……我记得推活动BOSS的时候，六联好像只去了本公会的人？”
“不完全是本公会的人，所谓的同盟有些也加入进去。”
“那后来怎么冒出来四百多人？”
“有一部分有自己的核心成员，虽然在COA里人少也不愿意放弃自己旗帜，但义理上还是同盟。大概接受以后在六联占领区开分城分享矿产的提议吧，所以放弃了获得活动奖励的【古代传送石阵】占领区域。”
会长满脸疑惑，似乎想不到六联的成员构成与眼前有什么关联。
“六联平常是不是不怎么使唤这帮人？”
“嗯。刚才对面的ID里没几个。”
“有办法了，叫增援吧，请求接受我们援助的公会凑两队人出来，情况一定会有改变。”
“对方一样会叫人上线吧？他们能叫的人比我们多得多。”
“虽然是这样，但我们跟他们叫来的人本质不一样。会长想想，接受我们帮忙建城时，我们占领区那些公会是什么表情。接受六联提议时，他们那些同盟公会又是什么表情。”
“嚯嚯～原来如此。”
看到会长双眼闪出兴奋光芒的同时，我收到一条系统信息：玩家【晴天小雨】要把您召唤到城市【龙肉铺】，【是】/【否】。
※
此后双方不断在叫人上线增援，当合纵同盟的新成员公会混编两队，与六大联盟各自附庸公会混编的三队人投入战场之后，战况终于发生偏斜。
为了应付合纵同盟投入两队人的新团，六联将混编三队指派到左翼支撑。于是会长便毫不留情指挥中央与右翼一起攻击六联左翼。几轮群魔之后，六联左翼便完全崩溃，没有被猛烈火力轰死的人都撤到后方回复。
会长看准这一时机让四队人对六联左翼进行迂回，从侧边不断施加的火力渐渐把六联中央主力与右翼挤压到一起。
挤成一团的坏处不用说，一个群魔炸一堆。原本只能打中五六个人的区域伤害技能，突然间变成炸到十四五个，火力相当于增加了两三倍。暴露在这样火力中，六联玩家一片片地变成光花，见状不对拼命向传送石阵撤退的也是残血。
在这之后便是医法系留人，战系收割，浪系捡人头的节奏。只有1级的【古代传送石阵】究竟顶不住近百人乱砍，五分钟之内就变成了一堆废墟。
至于另一座跳板城，合纵同盟各公会分别一两个人监视六联的在线人数，其余人全部下线待命，等六联认定另一座跳板城没有暴露，在线人数剧减之后再上线迅速集合。
现在正是那个待命时间，凌晨四点。
我摘下头盔，望着反映微弱街灯光的雪白天花板：“大概没法睡了。”
耳边依然是COA的魔法爆鸣幻听，魔法近距离炸开产生的震动会使人产生血液倒流的错觉。
在COA之前，我完全没想过团战能打成那样子。以往的团战，真金白银战士们互砍时，普通玩家只能充当被技能余威干掉的龙套。
“……既然是偏战略型的VRMMO，应该不会出现一招秒一片的情况吧。”
我下床看看手机，上面果然有阿齐来的短信。
阿齐
到你房间开庆祝会。
“滚，你以为现在几点。回复，搞定。”
但刚放下手机，马上又收到一条。
家妹
开门。
正在我眯眼想着装睡能不能行得通时，晓雨已经自己打开门潜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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