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平静的生活还在日复一日地进行着。
校园就像一个避风港，里面也要嬉笑怒骂，但终归只是小风小浪。没有特别新奇的事情发生，至少纪灵不在的时候，娜娜一个人在学校里没觉得哪里新奇了。
也没有类似小阮和小瞳那样的跨性别孩子，也没有类似泰国粉毛小姐姐那样特立独行的存在，没有之前大胆偷走心上人連褲襪的女孩，就连谁喜欢上谁了这类绯闻都没有几个，确确实实的风平浪静啊，配上秋高气爽的天气，真让人有点昏昏欲睡呢。
不过，这种困倦绝不是坏事。温和的秋天，无所事事就是一种休息，是为来年春夏的狂热积攒精力。
娜娜有预感，2017年的最后两个月都将以这个调子消逝掉，而积攒下来的力量将对2018年的头几个月起到莫大的帮助。
所以她尽量不去做特别令自己疲劳的事情，连和纪灵逛街购物时，花钱也有意克制收敛了些。
但在纪灵看来，娜娜还是太浪费了。
培训班最后一天，纪灵通过了老师的考验，把相应的视频拍摄下来上传给李宁宣传部的人，得到的也是肯定的答复。
这就是说，纪灵基本上得到了通往纽约时装周的入场券了。而且不是以观众的身份，而是特邀模特。
非专业模特能走上纽约时装周的T台，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的。纪灵升高比其他最矮的模特还矮了十厘米，但凭的就是脸蛋与好比例。
这次模特培训，所有费用都是李宁方面的人出的，不然三个星期起码也得六千多块钱。
省下的这笔钱，娜娜提议纪灵不要想着再节约了，干脆全部花掉，作为对这段时间辛苦忙碌的安慰与庆祝。
纪灵同意了。她也好久没有正经儿买东西，加上必须克制甜食摄入量，所以心里痒得不行。
于是培训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两人一起来到三里屯，娜娜从卡里取出六千块钱现金，和纪灵一人三千，玩起了他们最喜欢玩的游戏。
“老规矩，每人有三千块的预算，从头到脚搭配一身衣服，之后拍照片发给……就发给模特老师打分吧，让她决定谁胜出，怎么样？”
“行呗，娜娜说什么就是什么。”
纪灵也兴致勃勃的，不过她不想要娜娜的钱，而是要自己刷卡。
“我也赚了一点钱呢，之前给人家拍摄照片的钱已经结算了。”
“别寒碜我了，”娜娜说。“小灵赚的钱就存起来吧，花女朋友的钱这叫我怎么好意思呢！”
“哎……”
纪灵知道说不过娜娜，而且娜娜可能真会生气的，所以只好接过娜娜给她的钞票。也不用数，反正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
“那么我们是分头逛呢？还是一起逛？”纪灵问道。
娜娜以看待外星人的眼神看着纪灵。
“小灵是不是培训傻了呀？当然是一起逛了，不然出来逛街还有什么意义！”
“哎呀哎呀，抱歉了，是我脑子秀逗了，嘻嘻～”
纪灵吐吐舌头，稍微撒一下娇，娜娜也就原谅了她，何况本来也没生气。她让纪灵挽着自己的手，两人亲昵无间地在周末人声鼎沸的商场闲逛起来。
完全不必着急，她们有一整天时间，一天不够还有明天周日呢。
而且也有钱，三千块只要不买大牌，或者像是真皮大衣这类昂贵货色，一套衣服是绰绰有余的。
再说比赛也不是真的比赛，纪灵经常询问娜娜的意见，娜娜也会反过来问纪灵。不问其实也行，曾是男生的纪灵自然知道男生喜欢女孩子穿什么样的衣服了，曾是女生的娜娜也同理。
只是，纪灵并不想讨好所有男生，只想讨好娜娜一个人。所以只有娜娜的意见有参考价值。
娜娜也一样。她问纪灵喜欢自己穿什么类型的衣服。纪灵于是想起那天偷闻娜娜西装气味的场景，不禁脸红起来。正好旁边有三个结伴出门的宅男大学生似的男生，纪灵就悄声对娜娜说道：
“反正像他们那样子可不行……”
娜娜看过去，三个男生里面，首先统一都是网格运动鞋、牛仔裤和双肩包，简直就像三胞胎似的。
然后左边的男生穿一件颜色莫名其妙的冲锋衣，中间和右边的两个都是棒球外套。按理说棒球外套其实没问题的，但这两个人的外套上又是字母又是图案的，加上身材也不行，所以看起来非常可怜。
这样说也许很残酷，不过娜娜确实挺担心他们能不能找到女朋友……
穿运动装也就罢了，起码换成阿迪达斯吧？赶上双十一什么的也不贵啊？
当然，女生对男生的外表要求也没那么高，不是说男生没有吴彦祖那么帅就不嫁了。而且一路遇见的女生一大半衣品也是惨不忍睹的。
每次看到腿像大象一样，还穿特别紧身的牛仔裤的女生，娜娜心里都是咯噔一下，除了瞧不起更多的是同情。
真的，在打折的季节花一千块，不，五百块就可以了，买一套合适的衣服真的不算贵。
她想，这些衣品不行的人，其实也不是没钱，就只是没有花时间去好好挑选而已。
很多商场里到处都是的品牌，哪怕是被大家吐槽的海澜之家吧，其实也能搭配出帅气的一套的。
今天娜娜就是，她没有去以前常去的ZARA，而是去了很少去的杰克琼斯。
在这里，模特假人身上自然有成套的衣服，不过独具慧眼的娜娜当然不会那么low，一定要自己仔细挑选才放心。
赶上店里全场五折，娜娜看中了一条质感厚重的黑色牛仔裤、一件同样质地颜色的牛仔夹克、以及一件睡衣质感的黑色衬衫。
再拿来一条腰带，娜娜去试穿了这几件衣服，衬衫扎进牛仔裤里，夹克的扣子全部放开，走硬朗酷帅的路线，效果确实不错。
就是脚上这双鞋子和整体风格不大，应该换成马丁靴或切尔西靴才对。
衣服本身没毛病，打完折裤子398，夹克498，衬衫149，腰带249，加起来不到一千三，也没超出预算。
娜娜果断把这套买下来，然后去楼下ECCO花了一千五买了一双高帮切尔西靴。
整套搭配的亮点就在这里：一定要把牛仔裤的裤脚塞进靴子里，千万不能软塌塌地垂在靴子面上，那样就一点硬朗格调都没有了。
而把裤脚扎进靴子里，整体感觉真的超帅！但还差一点，就是一点点……
问纪灵，纪灵点醒娜娜，说不如试着戴点饰品，像是项链什么的。
有道理，于是娜娜用最后的预算去买了一条项链，是美国士兵戴的那种狗牌，很帅气，和这套衣服气质完美贴合。别说，这样的娜娜还真有点美国队长或者金刚狼的意思呢。而西装革履的时候，娜娜看着又很像钢铁侠。
娜娜的衣服决定了，还剩下一百五十块，接下来则该纪灵了。
她想着应该配合娜娜的硬朗风格才是，所以留心寻找相应的衣服。
最后选了一套有点小性感的衣服，首先也是靴子，不过是长筒靴，一直到大腿的。接着是带亮片的紧身黑色连衣裙，裙子很短，单穿出去会很害羞，于是在外面多添了一件牛仔外套，还买了项链和耳环。
这样上下风格都和娜娜一样了，明明没有同款的衣服，可是任谁看都是情侣装呢。
而且也很便宜，纪灵这套衣服剩下来三百多的预算，但论这一点就是她赢了。
一起合影，之后想了一下，没有发给模特老师，而是上传到了微博上，并且搞了一个投票。
“究竟哪个人的穿搭更好看？请投出你们的一票～”
这样的标题，在发出去一个小时后，竟然已经收到了上百条评论。
然而却不是好评，而是一片哀鸿遍野，大家都在问纪灵身边的人是谁，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纪灵有点懵，寻思怎么大家关注的点这么奇怪？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可是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正和娜娜开开心心地吃午饭呢，雪姨打电话来，说纪灵又上了热搜了。
“不会吧……这次又因为什么？”
“因为小哥。”
纪灵拿出手机搜索，发现热搜的标题是：纪灵男朋友。
……
“真是简洁有力啊……”纪灵无奈地吐槽。
然而娜娜觉得事情可能会很麻烦，唯独庆幸的是，仔细看了每条微博，发现大家并没有因此粉转黑，反而都在祝贺纪灵。
这就有点奇怪了，一般来说，男生喜欢哪个女明星，应该无法接受对方谈恋爱吧？
不过考虑到纪灵并非以偶像身份出道，而且也不是出道以后秘密恋爱的，大家对她宽容些也属于正常。
而且很奇妙的是，纪灵竟然女粉多于男粉。大多是姐姐粉、妈妈粉，她们对于纪灵恋爱都是持宽容态度的，尤其见到照片里两人那么搭之后。
看到大家满是祝福，娜娜这才松一口气。纪灵则傻乎乎的，还在纠结投票的事。
“投给娜娜的好像更多呀，怎么会这样……”
娜娜忍俊不禁，真想摸摸纪灵的头，确认一下这个小脑袋瓜里到底都装着什么，然后吐槽她一句傻丫头。
会有这种想法，娜娜难免在心里感叹自己也是越来越像男生了，正如纪灵越来越女孩子气。
也许这是好事情吧，就是偶尔地，娜娜看着纪灵会给有一种奇怪的、类似想要把她一口吃掉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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