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来不及了，最后是纪灵、娜娜、小阮三人坐着娜娜家的轿车去小瞳家接他。
小瞳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黑眼圈有点严重。小阮下车接他，责备他晚上又熬夜打游戏了。小瞳表示天地良心，他真没有熬夜打游戏，说谎就被雷劈死。
“呸呸呸，最后一天不许你说这种胡话。”小阮急了，逼小瞳连呸了三声才算作罢。
之后小瞳注意到了小阮的衣服。很可爱，有点像漫展上穿的cosplay 服，便问她为什么穿成这样子。
“你是不是睡傻了？不是说好今天去纪灵姐姐和娜娜哥哥的学校玩吗？”
“难道说我们要穿着他们的校服混进去？”
“就是这个意思呗，好了，快上车吧，外面冷死了。”
小阮挽起小瞳的手臂，拉着他上车。车里面，娜娜坐在前面副驾驶席的位置，回头和小瞳打招呼。
“你好呀，小瞳，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其实不好，前段时间，小瞳的第二次月经准时造访了。幸而他不像纪灵，痛经没有那么厉害。但对一个男孩子来说，那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了。娜娜特别送了他一盒卫生棉条，并且说明这是处女也可以使用的，具体方法可以问小阮。
小瞳很害羞，但还是收下了这盒棉条，不然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接下来流血的情况，垫卫生纸是不行的，他试过，结果连内裤带睡裤和床单全都弄脏了。
后来，他向小阮问了棉条的使用方法。小阮也没用过，不过不会感到害羞，所以已经学会了用法。
其实很简单，不是硬往里面塞的：一般导管式的卫生棉条，首先要把导管连同外壳一起轻轻放进身体里面，接着手指推一下末端的海绵头，有点像注射器的用法，只不过外壳里面不是液体，而是专门吸收液体的海绵。
和普通卫生巾相比，卫生棉条因为是在身体里面，所以完全不会有黏腻闷热感，贴合程度也更好，甚至戴着棉条游泳都没问题。再加上小瞳身体构造不方便使用卫生巾，除了棉条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唯一需要克服的就是心理障碍。
就目前来看，小瞳始终没能克服这个障碍，想必是因为他身边没有一个娜娜那样的人物。纪灵适应女性身体适应得很好，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娜娜调教的好呀。娜娜让纪灵体会到了做女生的乐趣，虽然不是全部（少儿不宜的事还是等到结婚以后咯～），但管中窥豹，纪灵隐约意识到做女生的快乐，已经有些难以自拔了（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等到上了车，还没等坐稳呢，娜娜就丢过来一套衣服给小瞳。
“给你的校服，这就换上吧。”娜娜说。
“啊？在这里？”小瞳懵了，脸一下子就红起来。
“不然腻，总不能在外面换吧～”
娜娜的语气永远都那么有说服力，好像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对的。也是，不在车里换衣服，那么到哪里去换呢？最后加上小阮的劝说，小瞳只能点头。其实他已经后悔答应小阮了。但谁叫小阮是自己的女朋友，陪伴她也是作为男朋友的责任。（可惜身子是妹子～）
虽说如此，小瞳还是有理由纠结的，因为他今天偏偏没有缠纱布，而是戴上了运动文胸。
本来打的主意是，既然冬天了，外面衣服都很厚，里面戴运动文胸大家应该不会发现吧？进来胸部越来越大，缠纱布越来越不舒服，戴上文胸后才算可以自由呼吸了，想不到刚刚见面就事出突然，眼见着要脱掉上衣了。
小瞳很慌。娜娜还以为他是担心另有男生在场，所以自己下了车，借口说是去便利店买饮料回来。这样车里就只剩下三个“女人”和小瞳自己了。小瞳知道躲不过去，干脆也放弃抵抗了，伸手解开羽绒服的扣子。衣服一脱，里面胸部的轮廓便清晰可见。纪灵都不禁感叹，这孩子的身体发育得真好，这才多久啊，竟然已经和自己差不多大了。
小阮则是羡慕，寻思着这么漂亮的胸部长在小瞳身上真可惜呀，因为他太迟钝了，都不懂得好好珍惜。
至于小瞳，他除了害羞也没有别的想法了，只想赶紧把衣服换了了事。脱了羽绒服，又脱掉羽绒服里面的外套和再里面的套头衫。加上文胸一共穿了四层，小阮调侃他说为了不被人家看见，他到底是有多努力！
“很努力……”
“把这力气花在学习上就好咯。”
“花在踢足球上不也一样吗……”
两人一边互怼，一边小阮帮着小瞳穿上纪灵的校服。这校服同样的大小，穿在纪灵和小阮身上正合适，穿在小瞳身上反而显得有些大，唯有胸部哪里刚刚好，真是讽刺啊（羡慕嫉妒ing……）。
谈到足球，纪灵忽然想到，以后小瞳是否还打算继续踢足球，便等小瞳换好衣服后问了他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了，也许不能再踢了吧，光靠这副身体……”
小瞳很沮丧，其实他以前表现得都不错，除了个子矮，身体瘦以外，技术上真不输给别人。
或许只有青春期发育以前是这样，那时男女体能区别不大，但渐渐地雌性激素影响小瞳更多一点，身体会越来越没有力气，也就基本不可能和男生同场竞技了。
但是，如果是和女生呢？纪灵突发奇想，加入小瞳变成女生了，那么去踢女子足球不久好了嘛。何况中国女足要比男足强太多。
“女足么……”小瞳想了想，摇了摇头。“总感觉好丢脸啊……而且人家会接受我吗？”
小瞳担心，足协不会接受一个变性人去踢女足。不过纪灵又拿出那个网球选手的例子，说变成女生只要是合乎法律的，肯定没有问题。
“因为变成女生了就是真的女生呀，”纪灵说。“相信什么协会也没有权利歧视小瞳，何况小瞳本来就是女生，又不是变性……”
“这倒也是……”
小瞳的父母已经在着手进行小瞳的性别变动了，如果一切顺利，明年夏天上高中的时候，小瞳的身份就可以正式变动成女性。
再接下来，恐怕就是彻底切除身上的男性部位。这些都容易，最难的果然还是心理层面，小瞳也好，小瞳的父母也好，始终都无法接受他从男生变女生，却也没有办法，一拖再拖绝非好事……
但踢女子足球这个提议，对小瞳而言仿佛黑暗中的一束光芒，兴许可以带领他走出迷茫困惑。
总之眼下还不需要担心，眼下在同学面前还是尽可能多隐瞒一会儿，虽说也隐瞒不了太久了：大家已经开始怀疑，因为小瞳的身体现在完全不像男生，不管他缠多少层纱布，胸部的隆起已经藏不住了。甚至班上曾经的朋友有一天对他说，他身上有一股女孩子的味道，吓得小瞳向后连退了三步，甚至寻思要不要从今往后不洗澡了……
娜娜带着一塑料袋饮料回来了，问大家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关于小瞳的事，”纪灵说。“娜娜觉得呢？小瞳适不适合去踢女子足球？”
“女子足球？很好呀，小瞳不是很喜欢足球么，然后也是女孩子～”
“我不是……”
“哎呀哎呀，”娜娜笑眯眯的，要是对方是纪灵呢，这会儿肯定就上手了。“瞧这大腿，还说不是女孩子呢～”
自从做了手术，小瞳胖了能有五斤，然后全都胖在了胸和屁股以及大腿上，每天晚上捏着这些肉肉睡觉，小瞳简直要哭了：我也没有特别吃什么，怎么就忽然开始长胖了呢！
没办法，这就是女孩子的诅咒！
关于女孩子的事情，小瞳还有一些别的切身体会，这里没有机会提，况且体会得也是朦朦胧胧，说也说不好。总觉得女孩子的事情吧，就是比男孩子复杂。任何事都是，却也因此使得“女孩子”三个字显得弥足珍贵。就比如说連褲襪吧（小瞳说什么也不穿，宁愿光腿挨冻），男生就不需要穿这玩意，也没有类似的设计。别说以前，只谈现在：总是女孩子的衣服更多、设计得更精巧，但也因此更复杂了，总之……
小瞳的思绪很乱，果然就不该当着大家的面换衣服啊！
等到了学校，小阮和小瞳倒也因这一身校服而顺利过关了。
他们被领到社团活动室，说等到晚会正式开始的时候，他们偷偷溜去礼堂就可以了。
娜娜把钥匙给他们，然后和纪灵回教室进行登台前的最后演练，之后就是换衣服化妆，事儿一大堆，顾不得两人。
这会儿学校里大多是这样，节日的氛围很浓烈，甚至就连高三的学生也是如此。
“这里真好啊，我们以后就考这所学校吧。”小阮感叹。小瞳也点头，说能考上自然很好了，只怕他的成绩不行的。
“那就努力呗，小瞳和我一起努力。”
“有些事又不是只要努力就行的。”
“这倒是……”
小阮兴致上来，不甘心被关在这个小小的活动室里。给娜娜发了一条微信，得到了许可之后，她拉上小瞳开始在学校里探险。
保险起见，小软今天戴了一顶帽子，不然一个女孩子头发那么短，大家是会怀疑的。
小瞳也一样戴着帽子，虽说他的头发比小阮长。
两人就这样混在走廊里其他准备节日的学生之间，倒也没被发现是冒牌货，也没被发现两人不是真正的妹子，也不知道该说大家笨呢，还是大家单纯。果然是单纯吧，小阮和小瞳同时心想，可不是外面那些坏家伙，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就肆意诋毁。
“我们去找纪灵姐姐吧，”小阮说。“小瞳不知道，姐姐的扮相可美了呢。”
“比小阮你还美吗？”
“那当然，我哪儿能和纪灵姐姐比啊。”
“可在我心里，你就是最美的呀～”
小瞳本打算讨好小阮，小阮却皱起眉毛看着他。
“听着，可不许你花言巧语，谁最漂亮我还是知道的！”
“哦……”
小瞳碰了一鼻子灰，只觉得自讨没趣了。然而这时小阮又扑哧笑了出来，一把挽起他的胳膊。两人像一对好姐妹似的走着，小瞳真真是搞不懂了：到底女孩子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果然就算变成了女孩子，直男就是直男。可那样一来，纪灵又算什么呢？被娜娜硬生生掰弯了吗？
可纪灵还没有完全品尝到当女孩子的甜蜜之处呢，至于那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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