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瞳，陪我再去趟卫生间好吗？”
刚上了几分钟自习，小阮忽然这样对小瞳说。
小瞳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他跟着小阮一起离开教室。只是让人费解的是，小阮不知为何带着刚刚送给她的纸袋。
卫生间里碰巧一个人也没有，这次是小阮拉着小瞳走进隔间。
“把上衣脱掉。”小阮命令小瞳道。
“啊？”
“我说把上衣脱掉。”
小阮的表情很坚决，于是虽然小瞳猜不到她的心意，却也是照办了。
等他脱掉上衣，身上只剩下一件小小的白色胸罩后，小阮又吩咐他把胸罩也脱了。
“这个……”
“脱掉就好了，相信我吧。”
“嗯……”
既然小软这样说了，小瞳就双手背到身后去解胸罩的扣子。但他还不熟悉构造，毕竟才第二次穿，一时间没能解开。
“我帮你。”
小阮凑上前来，帮小瞳解开扣子，摘下了胸罩。
“你想要干嘛……”
“别问，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
“这倒不至于，教学楼里还挺暖和的。”
其实就算穿短袖也没问题，只是小瞳恐怕已经永远无法再穿短袖了，除非他公开自己的身体情况。
不过小阮都下命令了，虽然语气那么温柔，一点命令的意思也没有，小瞳还是全部照办。
而接下来，小阮的举动更是出乎小瞳的意料。只见她先是把纸袋递给穿好衣服的小瞳，然后轻轻也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边脱她边对小瞳说，他愿意为她戴上胸罩来学校，她已经心满意足了，所以没有必要接下来也承受折磨。
“小阮……”
“而且如果小瞳可以自己选择性别，你没必要为了我的梦现而当女生的，因为我知道小瞳的心根本就不是女孩子，所以不要勉强哦。”
“嗯……”
等脱完上衣，小阮也是把衣服交给小瞳保管。小瞳正纳闷呢，就惊讶地发现小阮开始准备脱裤子了。
“你……”
小瞳想说什么，这时隔间外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怕不是哪两个值日生打算偷闲片刻。
这样一来，隔间里的两人又不方便说话了。
小阮呢，她也没显得多困窘，只是微微一笑，接着就褪去校服长裤。
小瞳发现她在校服长裤里面穿着的，是一条白色的女式三角裤。说来也巧，正好和小瞳今天戴的胸罩颜色相同，材质也都是纯棉的，说是一套内衣也未尝不可。
脱下长裤后，小阮把裤子也交给了小瞳，踩在白布鞋上的她，这时身上就只剩下一条三角裤和一双白色中筒袜了。
小瞳抱着小阮的衣服，上面淡淡地残留着些许香味，可能是小阮的体香，或者是她使用的沐浴露香味吧，总之很好闻。
但小瞳更在意的是小阮的想法。只见她轻轻从自己手中接过胸罩，娴熟地戴在身上，那动作无比自然地流露出女子的温柔气息，比衣服上的清香更打动小瞳的心。
也许小阮说的对，他想，自己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做女生的想法，首先他就太喜欢女孩子了，除非是拉拉，不然小瞳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更适合当男生，只是身体条件不允许罢了。
而等到小阮戴上胸罩后，她的身影就和一般消瘦的女孩子没有不同了，除了没有头发，恰似电影《V字仇杀队》里女主被囚禁时的发型。
也就是说，虽然头发只是薄薄的一层，小阮看起来还是好美，绝对拥有被当作女孩子对待的资格。
而小阮呢，她仿佛觉得这样子还不够，于是又轻轻地从纸袋中取出小瞳给买的连衣裙，轻轻地套在了身上。
接着她背过身去，意思是让小瞳帮忙拉上裙子后面的拉索。小瞳一时看呆了，因为小阮的后背好美，略微羞怯地等待恋人拉上衣裙拉索的样子也好妩媚动人。
“快点嘛……”
小阮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央求小瞳，小瞳痴痴地点了点头，帮她拉上了拉索。
至于小阮此举的动机，小瞳还是一知半解。但他已经确信了自己喜欢小阮，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中，他最最最喜欢小阮了，比任何人、任何动物、任何有机体都喜欢！
穿上了连衣裙的小阮，似乎没打算再穿上校服。她只是重新蹬上鞋子，这就推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那两个用拖把打闹的男生见了她，全都惊呆在原地，结果其中一个躲闪不及，被另一个来不及收手的人一拖把击中了脸颊，就算这样也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小阮走过去后才捂着脸叫痛。
同样，小瞳也是被小阮的举动惊得一动不动，好久才想到要追出去。
等他回到教室，小阮已经站在讲台上了，而台下的大家，他们的神情可想而知，包括班主任老师在内，所有人都注视着讲台上的小阮。
“咳咳，那个……今天有件事要告诉大家……从今往后我阮彦就是女孩子了，也希望大家叫我阮燕，小燕子的燕哦，谢谢……”
说完小阮朝台下微微鞠躬，接着来到门口，从小瞳身上取过校服外套披在身上，下半身则没有穿上裤子，就这样无视众人的目光回到了座位上，像女孩子一样双手拢了拢裙摆，乖巧地坐下重新自习。
然而大家，这里指除了小瞳意外的大家，可没有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她。很快老师走过来，叫小阮去办公室谈谈。
小阮点头，完全没有抗拒，也没有任何惊慌意乱，很顺从地站起来跟着老师离开教室。
路过小瞳时，老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也让小瞳跟着一起来办公室，看来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关系，毕竟刚刚，小阮是从小瞳手上拿回衣服的。
于是小阮稍微有些后悔了，这也是早上这一番告白之后她唯一后悔的事情：从这一刻她决定了，要勇敢地面对现实。
三个人下楼来到办公室，里面还有其他老师，于是班主任老师很照顾自己的学生，改为领他们去了没有人的小体育馆。这里，他们可以好好聊聊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阮彦同学，请你好好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的呀～”
小阮微笑起来，老师也是无从生气。本来呢，班上大家都知道小阮有些女孩子气，而且基本上也都把她当女孩子的。
但今天这一番话所造成的轰动，还是有些过于大了。等于是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又是在小阮如此状态（发型）之下，老师的反应也属于正常。
“总之无论如何，在学校里就要穿校服，这身连衣裙待会换下来吧。”
“我知道了，所以我给老师添麻烦了吗？”
老师叹气，她也是很喜欢小阮这个孩子，也很心疼她头发的事情。可是老师也要遵守学校方面的规定，所以这件事她恐怕需要上报给领导的。
“是很麻烦，不过只要小阮赶紧换回校服，老师也是能应对的。”
“那真的很对不起了，其实我也是一时冲动，嘿嘿……”
“还笑呢，快去换衣服吧。”
“是……对了，内衣可以不用换吧？”
“内衣么……果然你也穿了啊……也罢，不换也成。”
“我知道了～”
老师拍拍小阮的肩膀，督促她去卫生间换衣服了。
体育馆里还留下小瞳。对他，老师就可以稍稍严厉一点了。她问小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小阮没有提前通知你吗？”
“没有……”
“好吧，那你能告诉老师，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比如小阮说她要做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小瞳趁着小阮去换衣服，把他知道的情况都对老师说了，也包括前几天小阮女装被发现的事。这并非秘密，小阮也没有要求小瞳保密，况且她自己也对大家公开了，告诉老师有助于老师处理这次的意外事件。
果然，老师听过小瞳的叙述，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心里盘算这次怕是得请小阮的父母来一趟学校了，因为事情其实非常严重，几乎不亚于小瞳前几天说的他身体的事情。
“说起来，你的身体还好吗？”老师问小瞳。
“老师的意思是……”
“总缠着纱布的话，会很不舒服吧？”
“啊……”
小瞳脸红了，让老师不用担心，他会处理好的，绝不会像小阮那样突然告白。不管怎么说，小瞳的思维方式还是男性式的，比女性式的小阮稳定许多，绝不会突然情绪爆发，老师完全有理由信任他。”
“如果需要公开了，希望之前也能请父母来一趟学校，大家好好沟通一下。”
“我知道了。”
“另外就是，你和小阮是什么关系？恋人吗？”
“这个……”
“别担心，我就是随口一问……不过看来老师我没猜错呢。”
“是那样……”小瞳脸红了。“不过我们可不是同性恋，我是把小阮当作女孩子来喜欢的。”
“放心，老师都明白，事实上老师上大学那会儿，就有一个和小阮一样的同学。不过时代不同，现在的时代包容性更强，虽然还是偏见占据主流。总之老师不会说出你们的关系，这次的事件也会好好处理的，所以待会你记得好好安慰一下小阮，女孩子都是要好好哄的，可别再让小阮做出出格的举动了，那样老师也帮不了她，知道了吗？“
”知道，拜托您了。”
“谁叫你们是我的学生呢，”老师微笑。“说起来，就是需要有你和小阮这样的学生，老师这份工作才有趣味和意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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