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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故月重游

14.故月重游

回到家,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却让我感到很陌生。

巫维安并没有出现,看来是不想见我。切,我也不想见他。随身端就在桌子上放着,我也没有碰它的心情。里面有很多四人帮的合照,当然还有之前我们闲聊的消息。但是我现在恨透了它,因为他也是巫维安监控我的一个手段。

得了吧,我不会再任由你摆布了。

躺在床上,我的脑袋中开始出现从地球到月亮再到U星的种种。刚到U星来,帮助我适应生活的,是四人帮;去月亮上,共同攻坚克难的,是四人帮;给我自信的,是四人帮;让我笑的,是四人帮。我又为他们做了什么呢?

仔细一想,我好像不断地给他们带去麻烦,甚至最终还给了他们灾难。

巫维安,口口声声地说着“爱我”、“为了我”,结果还不是为了他自己?他只是以爱的名义绑架我而已。现在,连我最后的依靠都夺走了,你想我还能原谅你吗?呵呵,你躲着最好,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在翻找黑魔法的书籍的时候,我看到了桌子上摊开的《糖政大入学模拟题集》。都什么时候了,还入学?我顺手抓起它,两三下就撕个粉碎。

平息呵、平息,我的怒气是无法平息的!

也许巫维安以为给我两三天时间,我就能平息下来,那他就大错特错了。我的恨从刚开始的咬牙切齿、磨刀霍霍,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刻在骨子里的、冷漠的恨。这种恨使我不再浑身发抖,反而能坦然出现在巫维安的面前。

“我想去一趟月亮,找甘尚梓的尸体。”我主动来到巫维安的房间。我知道他躲在这里。

“嗯。”他对于我的出现很惊讶,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补充说道:“我派人护送你。”

“你也去吧。我正好有话想跟你说。”

他完全放弃了掩饰自己的惊讶。

“怎么,不愿意?”

“不,没有没有。我去。今天晚上就出发。”巫维安慌乱地起来安排。

我知道他觉得自己亏欠我,但碍于面子不好讲出来。所以现在我提的要求,他基本不会拒绝,即便是要来月球寻找不可能找到的尸体的荒唐行动。为了讨好我,他甚至乐意陪我来。想明白这一点,我的心里也不免有一丝悲哀。

别看你巫维安在外面叱咤风云的……我算是明白了,就算喜欢你的人再多又怎么样?自己不在自己在意的人眼里,实际上也是什么都没有。

汪桔晴当然提前获得了我们到月亮的消息,等在飞船广场接我们。

一下飞船,就能看到汪桔晴带着一个车队在等候,显然她没想到我们会来这么点人。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那三个小朋友呢?”汪桔晴没打招呼就问道。

“死了。”我简短地回答。

“呃,对不起。”她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不再说话了。

看来时空错乱的问题已经得到了有效的解决,月亮上的研究有条不紊地推进着,汪桔晴竟然用了一天的时间来陪我们游逛。

我心里明白,甘尚梓的尸体是找不到的,当然他们也都明白。但我来的真实目的,也并不是寻找尸体。

晚上休息的时候,我主动要求和巫维安住在一个房间。在这种情况下,魔法团是不会派人到卧室里监护的。

我也正好趁这个时间,可以跟巫维安讲讲我的心里话。

“屋子里太闷了,你不觉得吗?”

“也许吧。”他不知道该回我什么好。

“去兜兜风吧,我问汪桔晴借到了一辆车。就咱俩。”我向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行。”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跟着我避开了守卫们,跑到了车上。

许久没碰,我连怎么发动都忘掉了。巫维安从副驾驶探出胳膊来帮我,他虽然没有开过月球车,但却对车类有一种天生的灵感。

我想起了甘尚梓帮我开车的情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叹气声淹没在发动机的声音里。

这月球车,虽然速度不快,但声音却不小。俩人虽然沉默着,却因为有这背景音乐而不过分尴尬。

“巫维安!”我扯着嗓子喊他的大名。

“在!”他像在答到。

“我找不回来他了!”我提高了声音。

……

“我找不回来他们了!”眼泪顺着我的脸颊往后面飘。

……

“对不起。”他的声音比发动机小,但是我听见了。

我装作没听见。

虽然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月亮上走过,但它没怎么变化。真可笑,人都不在了,可偏偏它一点变化都没有。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这月亮上的每一条小路。开车这么一会儿,我越来越确定自己脑中的地图,一点都没有变。

“我好恨你啊——啊哈、哈、哈、哈……”我嚎了起来,活像一个怨妇,眼泪鼻涕一汩一汩地流进衣领里。

“从遇到你以来,我就不断失去、失去、失去……好不容易得到了宠物,你把它杀了、好不容易交到了朋友,你把他们杀了……我为什么要一直听你的?我怎么可能再忍下去?呜呜……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又不是你的宠物,喜欢了就抚摸一下,冷淡了就一把推开……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离开你的事情,可是我想象不到没有你的未来,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允儿……”

“你闭嘴,听我说。我是离不开你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你。离开你对我来说是死路一条,和你在一起也是一样的。

你知道吗,这条路我走过上百次,闭上眼睛都知道前面还有多远、会到哪里;你知道吗,我一直很不擅长对付人的咒语,反而只拿手对物体的,特别是改变物体的速度。当初云旭言开车的时候,我还给他使过不少绊子呢。

你不知道吧?你只知道我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吃饭、接触了那些人,但你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因为你觉得那些不重要,我的感受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你自己。

呵呵,你要知道你输了。

我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不怕死,特别是和你在一起。”

前面就是蝴蝶石山了。从说话开始,我就一直给月球车提着速度,直线行驶过来,正好面对蝴蝶石山。

“允儿!”不出所料,巫维安终于开始惊慌了。

哈哈,没想到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惜,我只看了一眼。

“boom!”车子撞到山上的时候,我听到这样美妙的声音,一切都结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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