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动了。”屯所的食室里,众人迫不及待的发出开饭前的礼语。
“新八先生,这个归我了。”第一回合败下阵的平助,这次成功抢到了新八盘子里的肉。
新八心疼的大叫道:“这个我特意想留到最后吃的。你个混蛋,要这么干的话……”
他不甘示弱的扑向平助以牙还牙。
“你干吗!”平助叫道。
“干嘛你个头,还抢别人东西吃。”新八狼吞虎咽的吃下从平助碗里抢来的食物。
“话可不是这么说,你才总是吃我的吧。”
“真是记仇的男人啊!平助,陈年旧账都翻出来了。”
平助道:“才不是陈年旧账 今早你才抢了我的咸鱼干吧,真是的。”
“两位适可而止吧,会吓着雪村的。”井上源三郎道。
“哈哈哈……”看到如此热闹的吃饭场景,我不由笑出声来:“井上先生 拿我做挡箭牌吗?”
就在这时,一脸阴郁的土方推开了门,向近腾问候道:“我回来了。”
山南在他身后走了进来,如先前得到的消息那样,他的左手包着绷带。比起土方,他看上去却非常乐观。
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我们,心绷得紧紧的。
近腾道:“总长, 副长 二位辛苦了,山南手腕的伤怎么样了。”
“如您所见,是我太大意了。”山南淡淡道,转头看到大家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由笑了笑"“大家不用担心,没什么严重的。我告辞了。”
平助道:“山南先生, 你不吃晚饭吗?”
“不用了,我有点累 我先回房休息了。”受伤的山南离开时依旧是那样温柔,谦谦有礼。但我知道他是不想让人看到吃饭时候的不便。
等山南走后,总司关切的问道:“土方先生,老实说山南先生的伤到底怎么样?”
土方叹了口气:“不好说啊!”
很快他冰冷的目光扫到了我的脸上:“你在这里做什么?谁准许你从房间出来在这里吃饭的?”
“啊……”察觉出他的怒气,我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个……是我……”近藤先生想掩护我,平助却自告奋勇的说道:“是我邀请她跟我们一起吃饭的。”
“不,是我说的”新八道。
“不,是我……”井上源三郎也抢着认了,接着是左之。
大家仗义执言的背后是对土方权威的敬畏。
土方冷声道:“你们居然自作主张!”
大家都不吭声,只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平助仍旧道:“吃个饭而已,有什么关系嘛,千鹤说了不逃跑的。而且这一个月也真没有想逃跑的迹象嘛。”
总司也帮衬道:“才半个月而已,这么不放心的话,不如土方先生来监视吧,片刻不离左右地监视。”
显然他在抱怨土方给予的职务,也难怪,像他们这样的武士本应该在外拼命厮杀,哪受得了寸步不离的监视一位女子,诚然,这也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什么!”土方扬起眉头,因为他听出总司话里的暧昧,以及看到他惯有的暗笑。
近藤解围道:“岁三啊,在这里吃个饭而已,你就同意了吧。”
土方道:“近藤先生,若这么纵容他们,以后队伍的管理会乱掉的。”
“那……那个 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好了。”我可不想成为他们的麻烦。
“算了,只是吃饭而已。那么,我也吃饭吧。”
看到土方松了一口气,平助高兴的道:“啊,马上为您准备。”
“土方先生……”
我还是心存怀疑,直到听到平助兴奋的声音:“太好了,千鹤,从今往后你也能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嗯!”
正确的说并不是「大家」,山南先生不怎么开口说话了,这源于他对自身状况的焦躁不安。我开始担心他。
那天早上,我来到了厨房,总司冲田和斋藤正在房子里忙碌着。
“早上好!”
“早上好 千鹤”冲田向我打招呼。
“都是冲田先生和斋藤先生做饭吗?”
“不光只有我们,饭菜都是大家轮流做的。”
“早,千鹤。”平助拿来山南先生的早饭,“山南先生,今天也说要在自己房间吃早饭。”
“说是吃饭, 结果每天都不怎么动筷子。”总司道。
“这可真是令人担忧。”我说。
平助转过头看着我:“对啊,不好好吃饭,对伤口也不好的啊。”
“那个……”
我正想说下去,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了我:“我是准许你在大厅吃饭,可没准许你随便出入厨房吧!”
我赶忙向站在门口的土方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不用你操多余的心!”
“那个……山南先生的饮食 能不能让我来照顾呢?”我大胆的问。
“你?”我又看到了他那双不信任的眼睛。
“是的,我曾帮父亲照顾过伤员。”
“不用了!多余的顾虑反而会让他更加别扭。”
“这有什么不好。“平助道。
“本来就算拿过去,他也不怎么吃。干脆让这孩子试试嘛!”总死道。
“是啊!这样下去山南先生说不定会病倒的!”平助严肃的看着土方。
“知道了,知道了,随便你吧。”土方说着不耐烦的离开了。
“土方先生不担心山南先生吗?”我问
“恰恰相反,他才是最担心的。明明有自己跟着,还是让山南先生受伤了,对此他比谁都自责。”还是冷漠的斋藤最了解土方。
我把饭送到山南先生房间时,他正茫然的对窗而坐。
“真少见哪,竟然是雪村来送饭。”
味增汤里的料我都切小煮烂了,所以可以不用筷子直接用碗喝。”
“你在同情我吗?因为担心无法使用左手的我,会笨拙的将汤水撒出来而特意这么做的吗?”
山南的眼中带着愠怒与无奈,左手的伤使他失去了以前的骄傲和平静。
“不是的,你那担心是多余的。”
“是谁指示你来的?土方吗?还是原田?或者藤堂?”山南冷冷的说。
“不,是我自己……”
“是你?”
“是的,听说山南先生都没怎么吃饭,我就想自己能不能做些什么?”
“看来冲田应该承担对你监管不严的责任,但归根究底,你只是想为自己建立一个立足之地而已。”
“或许是这样,但是,哪怕一点点也好,请稍微吃些东西吧。大家真的非常担心山南先生您。”山南背对着我不为所动。我把饭团和味噌汤放到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先告辞了。”
一连好几天,山南先生都不吃我送去的饭,也不善待我。
“千鹤,打起精神来啦,午饭还是我去送吧。”
“就是,打起精神来”
吃饭时平助和新八为我打气。
“谢谢你们。”我真的很希望山南先生能好好吃饭,把伤养好。但是山南先生始终无法走出伤痛的阴影。
就在我想放弃的时,山南先生出现在了食室。
“我开动了。”山南先生拿起饭团边吃边道,“饭要大家一起吃才有味道。”
大家见状脸上的担忧与压抑顿时一扫而空。
“啊,就是说嘛!”近腾高兴的道。
我也忍不住心里的雀跃点了点头,就这样山南先生又回到了我们中间。
元治元年五月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夏日,那天,我在院子里洗衣服,而斋藤就在我旁边练刀。
他忽然停下来看着我:“你有什么要说吧。”
“不……那个……”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出去寻找父亲的下落了……”
“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组里身体状况不佳的队士人数众多,没法分派人手保护你。”
“这样啊……”
斋藤果断的拒绝了,总司却说道:“不过,倒是可以在我们出去巡查的时候让你同行哦。”
“真的吗?”我高兴的请求,“若是如此,请务必让我同行。”
总司道:“不过,巡查可是事关性命,一不小心就可能会丧命。不能保护好自己的话我们是无法带你去的。”
“护身的程度我还是有的,以前我也在道场接受过训练。”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测试一下吧。”斋藤第二次为我停止了练习,他拿刀的样子充满了杀气。
“不必多虑,尽管朝我攻击!”
我犹豫了。
“你腰间所佩的刀只不过是装饰而已吧。”斋藤讥讽道。
“才不是呢!若被刀刺中的话,斋藤先生可是会丧命的。”
总司笑道:“竟然担心小一会因为当你的对手挂掉,真有你的!”
“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并没有什么好笑的啊,不过,在了解了你的身手后,我们说不定不会担心带你出去哦!”
总司提出的条件很有诱惑性,我把目光转向要面对的斋藤。
“无论如何都不想用刀的话,那就用刀背攻击吧。”斋藤无可奈何的说道。
没办法了,我喊了声:“请多指教”为自己壮胆,端出平素练武的架势冲了过去。
电闪雷鸣间,斋藤的刀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刚……刚才那是怎么……”我望着自己落在地上的刀,竟没察觉它是什么时候被打落的。因为斋藤的速度太快了。
总司把我的刀递给我:“被吓到了吗?小一的拔刀术可是一流的啊。若是小一认真起来,你可是会没命的哦!”
“以你师傅为荣吧,你的剑没有犹豫。以你的身手至少带出去不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斋藤淡淡的说。
总司道:“被小一认可了呢,这可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哦。”
“那,那个……”
“我们会去拜托副长,让你随同我们巡查吧。”斋藤道。
“非常感谢!”
“要是你想逃,或是妨碍到我们巡查的话,就杀了你哦。”总司的话仿佛又给我套上了绳子,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要杀死我。
我真的从内心感谢他们,尤其是土方竟然同意了。
“准许你外出,你就与负责巡查市中的队士同行,一定要听从负责管理的队长的指挥。”
“是!”
土方命令道:“总司,平助,今天是你们负责巡查吧。”
“就算你被浪人纠缠上了我们也不会管的哦!”
又是浪人!听到总司口中的浪人,我又想到上次被他们追杀的事情,这些浪人没有什么是非观,常以抢劫为乐,杀起人来毫不留情。
土方道:“长州众好像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本来是不能让你到外面去的,但是据说有人见到了很像纲道先生的人。”
”父亲?”
“再继续延误的话,寻找纲道先生的事就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我向土方深深鞠了一躬:“非常感谢你。”
随后的几天,我一边随同一番队巡查,一边向路人们打听父亲的下落
“照你的描述,不久前好像有个差不多的人在那边的枡屋那里哦!”一个老伯道。
“非常感谢!”我按照老伯的指点,向着枡屋那边跑去。总司想跟过来保护我,但队士和抢地盘的武士发生了争执,他不得不去处理。
我走进了一家店铺正想向老板打听父亲的下落,方才几个抢地盘的武士认出我是新选组的人。
其中一个举刀砍我,幸好我一个踉跄跌倒,才躲避了这致命的袭击。但他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从地上爬起来举刀向我的脑袋劈来。
幸好总司急时赶到,打退了他。
"你运气还真差呢,另一方面,我也是,这群家伙也是呢!"总司冷冷说完,他的手下冲进来,将那些武士全杀死了。
回到屯所后,众人又在阁室聚会。
“真是了不起的功绩,缴获了藏在枡屋的武器和弹药,还逮捕了长州谍报头目古高俊太郎。”近藤道。
“真是很走运呢!”总司开心的说道。
山南道:“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因为知道枡屋店主是长州间谍,我们想顺藤摸瓜才特意不动他。”
平助道:“你不会觉得这样对不住岛田和山崎吗?”
岛田和山崎是派去监视枡屋的,现在他们暴露了。
岛田道:“监视了这么久,也没有查到什么情报,多亏了冲田先生他们的行动才逮捕了古高。”
“结果仅此而已。”山南不以为然,
“你们可是值得称赞,不过总司就……”新八有些不安。
我一点也不想让总司背黑锅,忙解释道:“其实是我不对,因为听说有父亲的行踪,就毫不顾后果去了枡屋,没想到这是那些武士的计谋。”
山南道:“对你监督失误是冲田君的责任。”
“准许她外出的我也有责任,不要只责怪他们。”土方从门外走了进来,严肃的说道。
“土方先生,从古高那里问出些什么了吗?”左之问。
“他们要选择风比较强的日子,在京都的街中放火,然后趁乱将天皇带到长州去。”
近藤道:“在京都的街中放火?!”
平助道:“这不是单纯的想要诱拐天皇吗?打着尊王的旗号,其实根本就没有尊敬的意思。”
新八道:“在街里放火?!我看长州那群人脑袋进水了吧?”
土方道:“由于古高被捕一事,他们开始急躁了。今晚应该会碰头共商对策。”
近藤道:“长州众可能碰头地点是哪里?”
田岛道:“根据最近他们的动向来看,最有可能是四国屋或者池田屋。”
近腾道:“好,将详情告知会津藩和所司代,土方,集合队士!”
晚上,队士们都在大厅中集合,近藤全副武装坐在大厅中央,在他的背后悬挂了写着“诚”字的旌旗,代表着诚信的武士道精神。
近藤问:“能够出动的队士只有这些吗?”
山南道:“万分抱歉,如果不是受伤的话我也可以。”
近藤道:“没事,山南先生得留在这里保护屯所,”
新八道:“这种时候,如果那些家伙能派上用场就好了。”
斋藤道:“好像暂时还无法运用到实战中来。”
土方道:“会津藩和所司代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吗?”
井上源三郎:“还没有任何消息。”
土方鄙夷道:“没有完全的把握,他们就会按兵不动,近藤先生,我们出发吧。”
近藤道:“可是还不知道他们会合的地点,到底是四国屋还是池田屋啊。”
总司道:“他们似乎频繁出入池田屋,很难想象他们会在古高被逮捕后还在同一个地方会合。”
近藤道:“恐怕他们应该是在四国屋会合吧,可是,也不能排除去池田屋的可能。”
土方道:“好,那么分成两队,我去四国屋那里。”
近藤道:“那么土方你带二十四个队士去吧。”
斋藤道:“近藤先生只带十个人吗?!这太乱来了!”
近藤笑了笑道:“作为补偿,我会带上总司,永仓和平助。如果这边找到的话,之后就拜托你了。”
土方临走前对南山道:“要是我,就会偷袭防守薄弱的屯所。”
山南道:“同感,我们可是相当遭人怨恨呢。”
土方道:“剩下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你了”
我看到土方从我的视线中离去,不一会儿山崎向南山汇报道:“总长 他们是在池田屋会合!”
“池田屋吗?会津藩还没来吗?”
“还是没有踪影。”
“我失算了!”山南长叹一声,“马上去四国屋那边找土方先生。拜托了,情况刻不容缓,还有雪村,你也和山崎一起去。”
“啊?我……吗?”
山崎道:“恕我婉拒,联络有我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
山南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为了确保能及时传达到消息,两个人要比一个人保险。”
山崎只得勉强答应,在路上他对我说:“你是叫雪村千鹤?很遗憾 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我表示理解。
“你们来新选组的屯所有事吗?”山崎对前面忽然出现的武士问。
“不……没什么……”他们吞吞吐吐,山崎按住刀,低声对我说:“雪村,无论如何都要跑出这条街 知道吗?”
“是!”
一个武士拔刀向我们攻来,山崎挡在了前面,命令道:“雪村!快跑!”
另一方面,近腾带领的总司、平助、新八等人一直守在池田屋下,发现里面接头的人正想离开,而会津藩却没有动静,完全没派人来的意思。
“该怎么办?如果就这样被他们逃掉的话也太丢脸了,近藤先生。”总司问。
“算了!我们自己冲进去吧!”
“原来,真正的地点是池田屋!我一定要赶快通知土方,否者近藤先生他们必然寡不敌众。”
就在千鹤拼命向着土方所在的四国屋跑去时,近藤已经带着不足十人的队士冲进了池田屋。
近藤道:“我们是会津藩座下新选组,现在为了逮捕犯人搜查屋内,若有所妨碍 一并格杀勿论。”
就这样 漫长而激烈的战斗之夜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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